看着她握住自己的手,再看看她微微泛红的耳朵,项也晨心里就跟灌了蜜一样甜丝丝的。
约好的包间里,杰森正在小口啜着茶水,看到项也晨和卫子梨手牵手进来的时候,他眼神暗了一下。
明知道她会选择他,他居然还在期待会出现不一样的结果。
站起来的时候,杰森低下头,掩去了嘴边的苦笑。
这场景多么熟悉,却又多么令人心酸。
与第一次三人聚在一起不同,这次卫子梨和项也晨是真心相爱,并且选择了在一起。
而杰森依然和上一次一样,形单影只。
仍然有些不甘心啊……杰森心里想着,嘴边却噙着一抹笑意跟卫子梨打招呼。
在杰森开口的时候,项也晨本能的将卫子梨往身后拉了一下。
看到这一幕,杰森脸色微变。
卫子梨注意到杰森的变化,不由偷偷捏了项也晨一把,这个小气爱吃醋的男人哟!
项也晨不以为意,反而握紧卫子梨的手,洋洋得意的在杰森面前晃了晃,颇有些显摆的意思。
“看到了?”项也晨有些孩子气地挑高眉毛。
杰森点了点头,“所以呢?”
“卫小梨是我的。”项也晨干脆揽过卫子梨的肩膀,很直接的在她嘴上落下一吻,然后挑衅地看着杰森,“上次你可以说是作假,但这次是千真万确,我很明白自己在做什么,我爱她,并且会一直对她好,尽我所能给她所有。”
这是项也晨头一次这么正经地说肉麻话,尽管有些像是小孩子在抢地盘宣誓主权一样,但卫子梨的心微微一动,有种叫做感动的情绪蔓延开来。
“我会疼她宠她保护她,义无反顾地照顾她。”项也晨坚定地说着,同时深情款款地看着卫子梨。
杰森放在桌子下的手,猛然收紧,他们第一次三人聚在一起的时候,项也晨也曾这样看着卫子梨,那种情深意切的视线,骗不了旁观者。
深吸一口气,杰森面带微笑地问:“所以呢?子梨她有选择的权利,只要她放弃了你,那你所做的一切都会显得多余。”
卫子梨微微皱眉,杰森这话尽管是笑着说出来的,但是火药味实在是太浓了。
她正要开口说话,却听项也晨轻声笑了起来,“就像你这样吗?”
同样的挑衅,项也晨话里却透着对和卫子梨这份感情的坚定和信心。
杰森笑了笑,却没再说话,看着项也晨温顺得像只小绵羊一样照顾着卫子梨。
“不嫌烦吗?他这样,有些幼稚。”今晚的杰森,有些故意找茬的意思。
其实,找茬的人不止杰森,项也晨来的路上没少说杰森的坏话。
项也晨巴巴地看了卫子梨一眼,卫子梨笑着摇了摇头,项也晨立马得意地朝杰森挤眉弄眼。
“果然很幼稚。”杰森撇撇嘴,专注地看着卫子梨,“我不是一个会轻易放弃的人,你一天没结婚,我就还有机会,更何况这世上有种手续叫离婚。”
杰森这话说得略有些让项也晨讨厌,顿时项也晨翻了个白眼,凶巴巴地瞪了他一眼。
“感情这种事,不是你咒了就能影响到的。”项也晨轻哼一声,继续秀恩爱似的给卫子梨添菜。
杰森呵呵了两声,再次讽刺了项也晨的幼稚。
而项也晨也会马上回两句嘲讽的话,刺激刺激杰森的神经。
两个男人的脸上始终笑意不减,但他们两人的话却充满了火药味,听得卫子梨一个头两个大。
偏偏卫子梨还一句话都插不上,每当她想开口的时候,要么项也晨喂过来一筷子菜,要么杰森递上来一碗热汤。
所以卫子梨的嘴巴被食物塞得满满的,她哪里还有时间开口结束这场唇枪舌战,到最后卫子梨听两个大男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她也懒得多说什么。
于是,这顿晚饭只有卫子梨一个人吃得好饱,另外两人纯粹变成来打酱油的。
十月一到,天气渐渐转凉,秋天的脚步快得有些让人不适应。
当夜幕降临的时候,街上的人比夏季少了近一半,但很多室内娱乐设施里,反倒每晚爆满。
陵城市中心最有名的KTV里,鹰牙正在其中一间包间里,深情款款地唱情歌。
同一间房里,阴暗的角落中坐着一个男人,因为室内光线太暗的关系,不仔细看的话,谁也不会注意到那个人。
一首终了,鹰牙笑嘻嘻地扔下话筒,扭过头问那个男人,“怎么样?好不好听?”
角落里的男人点了点头,“很好。”
这一句话,让鹰牙眉开眼笑,他十分得意地甩甩头,“我就知道,这首歌我唱得可比靳安峰好听多了。”
男人沉默了两三秒,嗓音一沉,“你还想玩什么?靳安峰现在就在医院里,靳鹤年那边……”
他的话还没说完,鹰牙就打断了。
“老板,不要那么严肃嘛!”鹰牙讨好地笑着,“你说过的嘛,靳鹤年让你很失望,既然他已经是弃子了,那就做最后一次利用,正好可以让我们看清楚靳安硕到底有多有趣。”
男人又是一阵沉默。
鹰牙越发得意,“而且,你看现在不是挺好的吗?靳安峰那个蠢货被我耍得团团转,不过他还真够脆弱的,就这么跳楼了。”
“害的我都没有玩够,之后的计划白白浪费了。”鹰牙把玩着手指,嘴边勾起一抹玩味地笑,“相比之下,那个刘光国可比靳鹤年和靳安峰两父子好玩多了。”
“鹰牙。”角落中的男人突然开口,嗓音中透着些许的不悦。
“我知道,没有老板你的同意,我是不会接触刘光国的。”鹰牙稍稍正经了一些,他端起桌上的威士忌,轻轻抿了一口,“刘光国心够黑够狠,但始终是太嫩了,他做的那些事,靳安硕只要稍稍调查一下就会知道。”
说到不留痕迹这一点,鹰牙忍不住得意起来,“我就不一样了,靳安峰已经废了,没有人知道这些事里面,我还掺和了一把。”
看着鹰牙摇头晃脑的样子,昏暗角落中的男人无声地叹了口气。
“我去过医院了。”男人缓缓开口,他手中夹着一个红酒杯,说话时他轻轻晃动着杯子,“靳安峰的情况并不算太坏,医生说他随时都有醒过来的可能性。”
鹰牙脸色微变,手中的杯子重重搁在桌子上。
“我去杀了他。”鹰牙咬牙切齿,猛地站了起来,边说边往外走。
“回来。”男人厉声喊了一句。
鹰牙站着不同,身体绷直,扭过头看着男人,“老板,我错了,这件事我处理好。”
说完,鹰牙继续往前走。
突然间有东西从鹰牙身后侧飞了出来,然后砸在门上。
伴随着清脆的碎裂声,粉身碎骨的红酒杯静静躺在鹰牙脚下。
“想靳安峰醒不过来,有更多办法,用得着你亲自动手吗?”男人冷喝一声,语气中带着不赞同,“靳安硕是个很聪明的男人,尽管你之前没有留下蛛丝马迹,但难保你在对靳安峰动手的时候,不会被对方发现。”
听到老板对靳安硕的夸赞和认同,鹰牙顿时脸拉得老长,他闷声不吭地坐回沙发上。
“靳安峰的事情,自然有刘光国解决,懂吗?”男人冷笑了一声,“不要小瞧了刘光国的复仇心,虽然他不是我们的人,但作为棋子,他很合格。”
鹰牙瘪了瘪嘴,好一会才有些孩子气地问:“老板,你也认为靳安硕很好吗?”
“他是个不错的对手。”想了很久,男人才幽幽说道。
鹰牙脸色变了又变,“比我还出色?”
“嗯。”男人点头,“他身上有太多的秘密,让我忍不住想要一点点挖开。”
鹰牙咬了咬牙,“哼,故弄玄虚,不就是一个含金汤匙出生的少爷吗?他再聪明,也逃不出咱们的手掌心。”
对于鹰牙的反应,男人早就见怪不怪,反而还轻声笑了起来。
“鹰牙,目前靳安硕只能交好,不能交恶,明白吗?”男人的声音多了些温柔,像是在安抚鹰牙的情绪。
但他越是夸赞靳安硕,鹰牙的脸色也就越差。
“那就让我来看看他有多么了不起吧。”鹰牙眼底闪过一抹邪恶的笑,“刘光国制造的麻烦可不小,我倒要看看他怎么收场。”
怎么收场?男人扬了扬唇角,他也很想看看靳安硕会怎么解决这件事,他真的是对靳安硕越来越好奇了。
鹰牙无意中瞥见男人意义不明的笑,心里头更加堵得慌。
“老板,不管怎么样,我都会做得比靳安硕更好,所以你不要只盯着靳安硕一个人看。”鹰牙双手撑着桌子,脸上的固执仿佛是在讨糖的小孩子。
男人习以为常地点点头,大手在鹰牙头顶上揉了揉,“鹰牙一直都是我的左膀右臂,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人能比得上你。”
刚刚还在生闷气的鹰牙,瞬间眉开眼笑起来。
靳安峰变成植物人的消息,让靳鹤年的病情迅速恶化。
短短几天,靳鹤年从一个精神矍铄的老人,变成一个有气无力脸色难看的病人。
不仅如此,这几天早上靳鹤年都会便血,整个人变得面黄肌瘦,仿佛一瞬间就老了十几岁。
刘光国来查房的时候,看着这样的靳鹤年,心底止不住的开心。
“那件事,你查的怎么样了?”靳鹤年从昏迷之后醒过来,对刘光国的态度就变得有些不同。
如果说靳鹤年平时对刘光国的好,都是装出来的,是一种迷惑人心的假象。
那现在的靳鹤年连假象都懒得维持了,不高兴的时候就会打骂刘光国,就算他心情平静下来,也只是稍稍给刘光国一个好脸色。
当然,这也是因为靳鹤年知道自己有末期肠癌,责怪刘光国隐瞒了他,甚至他私下怀疑刘光国到底是出于什么心理这么做。
要不是刘光国任打任骂,每天和往常一样关心照顾着靳鹤年,还不断解释是报告出了问题,靳鹤年这才没有跟他立马翻脸。
刘光国叹了口气,一脸惋惜的样子,“这件事不太好查,我现在只知道安峰跟地下钱庄借钱,至于其他的,暂时还摸不到头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