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月桐歌的声音打破了这份寂静,却是对洛月白说的:“你会炼丹?”
“嗯,略懂。”他迟疑了一下,回答道。
她眯了眯眼睛,一时间没有回应。就在洛月白以为她不会再说话的时候,她才缓缓开口,言语中带着一丝罕见的严肃:“那……你听说过九转封魄丹吗?”
“九转封魄丹?就是那种从上古流传下来、能够封印人魂魄的丹药吗?丹方据说是已经在千万年前就遗失了,到如今也不知还有几枚能幸存。”他言语中充满了淡淡的惋惜之情。
“那,你知道有什么办法,可以破掉它的封印吗?”她一字一句的问道。
这一次他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微闭着双眼,仔细的想了想,才给出了答案:“据丹书所述,被九转封魄丹封魂的修者,似乎是没有一个能破封的,至于破封的方法,自然也没有记载。”
“这样啊……”她慢慢地说道,语气中也不免带上了点遗憾。
她不说,洛月白自然也就不问,只是暗自记在了心中。他知道,这种事情,除非她愿意告诉他,否则无论他怎样问也是徒劳的。
而这些,月桐歌自然也没有看到。她收回了神思,也没有觉得太过失望,毕竟过了这么久了,上古丹药也不是那么好解的,只要他还在,她就有时间去寻找解药,如今只要他保全性命就好了,这件事相对而言到没有那么难。
而她所不知的是,她认为完全可以保全性命的那人,却是在生死之间挣扎着。
她想着,手指有意无意的敲击着桌面,于她只是个习惯罢了,而于两人,却是一种无形的压力。
“啪——”
突然,瓷器的碎裂,清脆声音在室内回响,犹如乐曲般和谐,却如死神的镰刀轻触。
只见两人都是一脸的苍白痛苦之色,纤细的指甲已经掐入肉里,樱唇被咬的发白,微微弯曲的身子,显示着她们所承受的压力之大。
“呀,”月桐歌似是很是惊讶,“看来老天也不怎么认同你们呢!”“你!”虽然痛的直不起腰来,但暮落辰凌依旧逞强着半抬起身来,仇恨的目光紧紧盯着月桐歌,“快把解药拿出来,不然我让我爹杀了你。”
“拜托,我的夫人,这是您自己同意的,整个过程我都没有逼你啊,再说了,这霑花泪虽不是什么稀世珍宝,可也是在下辛辛苦苦炼了好久的成果啊,您饮下的这一滴虽说是稀释后的,但放在市面上也得个十七八万银两吧。”月桐歌一脸的理所当然。
“你……算了,你先给我解药,等下我叫他们给你。”暮落辰凌气结,可迫于受制于人,也只能受着了。
“这可不行,咱们做生意的人,最讲究的,那就是一个信字了,这万一您好了之后赖账了,凭着偌大的凤族,您叫在下往哪儿哭去?”她丝毫不松口,一脸无赖。
“嗤——”听闻此言,就连洛月白也不禁笑出声来。
暮落辰凌想要发作,可见她从袖中拿出来的小玉瓶,张了张嘴,却又闭上了,只好恨恨的摸出一个鼓鼓囊囊的荷包,用尽全力的扔向了月桐歌:“这是二十万银票,快把解药拿来。”
她轻松的接下荷包,掂了掂,笑眯眯的收入囊中,却依旧是丝毫没有把药给暮落辰凌的意思。
“你干什么?”她见她只是收起了荷包,却没有把药给她,不由得怒视着她。
“你也许没有听清我的意思,那我就再重复一遍好了。”月桐歌顿了顿,接着说道,“我的意思是,这二十万,只是买那滴霑花泪的钱而已,至于解药,我们就得另算才行啊!”
“你暗算我!”她这才算是彻底明白过来。
“不不不,我有很明确的说的,只是你没有听懂罢了,这样吧,看在凤族的面子上,你拿样东西来交换,要是我看中了,折本与了你又如何?”这话说的,不像是坑人,倒像是恩赐似的。
她咬着下唇,使得本就泛白的唇更是雪上加霜,一双秀目死死的盯着月桐歌,像是要把她盯穿了似的。
月桐歌一脸坦然,光明磊落的不能再光明磊落了。
最终,还是剧痛中暮落辰凌率先败了下来,拔下发间的一枚花鸾啼春钗,还没带她扔过去,就被月桐歌打断了:“这种毫无实用价值的小玩意儿,在下劝你还是不要拿出来了。”
闻言,她正在拔钗的手一顿,竟犹豫了起来。
月桐歌挑了挑眉,看来是有点儿宝贝啊。
见她依旧犹豫不决,她便又加了一把火:“哦,忘了提醒你了,这霑花泪的效果十分猛烈,若再不服用解药,在下真难保证你不会少条胳膊少条腿之类的。不过只要你不介意就好。”
“好吧。”显然,暮落辰潇是非常介意的,这一下,连拿东西的速度都快了许多,“这东西是我凤族至宝,也该赎你的解药了吧。”
“这……”月桐歌接住那枚印玺似的东西,摩挲着下巴,刚要说什么,就被洛月白打断了:
“可以,解药给你。”瞬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以一个玄妙的手法拿过了月桐歌手中的玉瓶,直接抛给了她。
暮落辰潇接过玉瓶,虽然心中疑惑,但还是明智的没有问出来,最后瞪了月桐歌一眼,不甘的转身下楼。
月桐歌目视着她的马车越走越远,直到再也看不见,这才将目光收了回来,那股子无赖劲儿也收了起来,径自抛给被遗忘在角落里的暮落辰潇一个一模一样的玉瓶:“解药,一日两次,一次一滴。”接着,便向外走去,一点也没有说话的意思。
暮落辰潇勉强接住,但还是支持着问道:“为什么连我也一块儿暗算?”
“暗算?”她停下脚步,转过头来看这暮落辰潇,“你认为我暗算你?我不是给过你解药吗,你没接罢了。”
暮落辰潇刚想说哪有,忽然想起她之前笑着递给她的那杯茶,顿时闭上了嘴。
“所以我说,你要信我,我既收了你,就不可能害你。”她一眼就看出了她心里想着什么,连头也不回下,径直走出那扇镂花门。
在两人对话的过程中,洛月白就没说一句话,一直在研究着手中得来的印玺,头都不抬一下。望着她走出去,这才走到暮落辰潇面前:“看吧,我就说我收你为徒好吧,你现在改还行。”
话音未落,就听见楼下传来月桐歌的声音:“那谁,赶紧下来,还有,别再我背后拆我的台,挖我的墙角。”
洛月白轻轻笑了笑,果然,敢跟他这么说话的,估计也只有她了。
“走了,你自己好好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