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后,锦黄天和店小二将客栈里的尸体清理干净。没过多久,亲儿,于萧然,暝蝶和落月四人都已安全归来。
大厅里,夜魅月站在阿木身后,正好与迎面进来的四人打个照面。
夜魅月故意将手,轻放在阿木肩上,如葱细指将散在阿木肩上的紫发绕了个圈。夜魅月眸带挑衅的看着亲儿,媚笑俯身,将那搓紫发放在鼻尖细闻。
阿木一直盯着亲儿,一时竟未察觉夜魅月的小动作。倒是从进门便一直盯着夜魅月的亲儿,将这一切都看进了眼里。
“住手!”亲儿的忍耐已到极限,连声音也变得有些粗哑。
阿木被亲儿这话提醒,才惊觉夜魅月的脸,就贴在他脸侧。对夜魅月如此轻佻的举动,阿木生了不悦,剑眉紧蹙,冷声道:“请姑娘自重。”
闻言,夜魅月脸上的媚笑僵住。亲儿急跨几步已来到阿木身边,与夜魅月迎面而视。
“不许你再动阿木!”亲儿竖眉冷对。
夜魅月一双媚眼,轻蔑地睨着亲儿,道:“一段日子没见,你不但脸变丑了,这胆子也变大了。敢跟我横?”
亲儿想起当初在阿木卧房,被夜魅月折磨羞辱的回忆,心底涌起一股冲动,上前一步,一把便将夜魅月,扶在阿木肩头的手拍掉。然后,移身挡在夜魅月身前,道:“离他远点。”
“看样子上次给你的教训还不够。”夜魅月怒声威胁道。
亲儿瞪了夜魅月一眼,没有回话,回身过去,用手在阿木肩头,轻轻扑了扑,似是觉得那里被什么东西弄脏了。
夜魅月见那处分明是她先前碰过的地方,终于再也忍不住胸中怒火,喝道:“建人!早就该杀了你,又岂会有后面这多麻烦事……”
亲儿像是在擦着什么绝世珍宝一般,轻轻捡起之前被夜魅月碰过的紫发,将依旧盘绕其上的发圈捋顺,又一根根用手指细细捻过,重新归拢在阿木肩头,如冰冷凝的脸庞,这才暖了几分。
夜魅月见亲儿,似是完全没把她的威胁放在眼里,顿时怒火更旺,骂道:“建人,看我不折了你那双烂手!”
话音未落,便见一只七尾银狐张开利爪朝亲儿扑去。
亲儿不闪不避,似是早已料到会有眼前这种场面。一旁的落月和锦黄天早已急得直跺脚,眼见亲儿就要被那狐妖利爪所伤,当即便抄起手边的凳子和碗碟,朝那狐狸狠狠砸去。
夜魅月妖身乃七尾银狐,即便不用法力,光是凭借它本身强悍的身体,在场的便没一个是她对手,更何况是这些不经碰的死物。
七尾银狐尾巴一甩,将空中的碗碟和凳子等物,尽数扫落地上,身体在半空没有丝毫停滞地扑向对面的亲儿。
阿木闻声大惊,叫道:“月,不要伤她!”
闻言,七尾银狐不退反进,身后七尾如扇散开,飞速旋转。就见空中划过一道银色残影,如离弦之箭,射向亲儿心脏。
几乎同一时间,亲儿不知从哪掏出把匕首握于右手,望着前方的银色残影,眉眼里透着股决然,声音也跟着掺了几分冷冽。
“阿木,不管什么时候,都不要在亲儿身边唤其它女人的名字……即便是为了救我。因为比起这个,我更愿意被她刺上几下。”说完,亲儿便提起匕首挡于身前。
银色残影闪过,血便飞溅出来,有一滴钻进亲儿的眸子里。就见那双原本黑白分明的眸子,渐渐被那抹血色搅浊,那般坚定勇敢的清亮里,竟也现出恐惧来。亲儿握着匕首的手,微微有些发抖。黏腻的血糊在她手上,她看着于萧然背上,被七尾银狐的利爪和那把匕首同时贯穿心肺的可怖伤口,整个人都呆呆地。就好像是被这突然的意外,惊得失了魂魄。
于萧然再次及时地挡在亲儿面前,似乎这样毫不吝惜性命的动作,他已然做成了习惯。
亲儿的瞳孔里映着于萧然一身殷红,她的双眸是空洞的,但她的眼眶却微微湿了。
“为什么……?”亲儿的声音如此木讷,可心中满满的疑惑让她终于问出声来。
于萧然的又一次将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亲儿身上,就好像一个趁机耍赖的流氓。听了亲儿的问话,于萧然的脸上还是那般玩笑式的笑,只是此时却掩不住倦态,似是连睁开眼皮也显得异常吃力,语气也和上次为亲儿挡刀时一样随意,并不像受了伤的人。
“我不甘心你只记住我的名字,我想听你叫我萧然……可以么?”于萧然说着,语气里带了丝恳求,似乎怕被亲儿拒绝。
亲儿明明觉得自己的是僵硬的,但头却自作自主地点了点。
“趁我还没死,你叫一声,我听听。”于萧然泼皮的性子显露无疑,脸上的笑和身上的血,让这句话显得那么不合时宜。
闻言,亲儿眉头紧皱,道:“你不会死。”
于萧然好似对死这个字全不在意,笑着咳了几口血出来,回道:“这伤死不死,我不知道。可如果听不到你叫我萧然,估计我会觉得这伤受得亏死了。”说完,于萧然还很配合的笑了笑。
亲儿握着匕首的手,缓缓松开,再次道:“你……不会死。”
许是,听不到亲儿唤他名字,于萧然有些颓然,问道:“我是谁?”
亲儿愣了一下,回道:“于萧然。”
闻言,于萧然脸上漾着满足地浅笑,循循善诱道:“把于字去掉,在说一遍,谁不会死?”
亲儿咬着唇,站在阿木面前,于萧然伏在她身上。
“于萧然,不会死。”也不知是种什么感觉,亲儿无论如何,都叫不出另一个男人的名。
闻言,于萧然挑眉笑了笑,带着些自嘲,又掺了些意味不明的挑衅,抬眸看向亲儿身后的阿木。
四目相对,阿木毫不掩饰眼底愈加厚重的暴戾,一双紫眸如淬毒的蝎尾,似乎随时都会,给于萧然来上一下。
于萧然也不示弱,虽然面色煞白,连抬头都有困难,但看向阿木的眼神里,却有种绵里藏针的暗鸷,仿佛他之前对亲儿说得话都只是伏笔,而阿木才是他认真想要对付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