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Ipad直接被重重摔在桌上,砸得那个响声听着都痛。
“怎么回事!谁能告诉我怎么回事!”张蕴筱气得血气攻心,两眼瞪得像十五的月亮恨不得把我给生吞了。
图图吓着,耷拉着头缩在一旁不敢吱声,我同样发虚只能等着张蕴筱发完脾气。
“看看!这都是些什么!”张蕴筱气得开始在包里翻来翻去,我猜应该又在找速效救心丸,她磨蹭了半天也没翻出个什么,心烦气躁又瞪着图图吼:“你来念,念给你家月亮姐听。”
图图面露难色,畏畏缩缩地瞄我。
“我叫你念,耳朵聋啦!”张蕴筱全身都是火,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自燃了。
我瞧她那副难受劲便朝图图点头。
“就照着标题念!”张蕴筱冷眼命令。
图图得到我的默许后胆战心惊走去拿起Ipad,犹豫几秒开始读,声音微颤:“当红女星月亮哈妮娜肉搏掐架两败俱伤……”
图图的声音越来越小,念完第一条便停下来,数次偷瞧我和张蕴筱的脸色,不料张蕴筱横眉竖眼提醒:“接着,谁叫你停的,全念出来。”
她只好又照着读:“《霍氏总裁前后两任女友争宠火拼,满地打滚》、《辣眼!月亮红毯礼裙被扒半露春光》、《女星红毯礼服脱落,谁更有心计》、《月亮哈妮娜的新仇旧恨》、《谁是……”
“别念了,别念了!”我还没喊停,张蕴筱已经坐不住了,她听得耳根子烦,昨晚的丑态被登诸报刊和网络,现在的心情的确无法用言语表达,火冒三丈地质问:“不是说照片全删了,为什么还会被登出来!”
此刻,她的嗓门大到快将房顶给掀了,图图吓得哆嗦差点摔了Ipad,我也一脸郁闷。
“姐……”图图抱着Ipad哭丧着脸解释:“我真的是挨个检查完的,的确都删了,事后也给了封口费。”
“删了还能登出来?”张蕴筱压根儿就不信她的话,情绪一激动便下死命令:“去给我查谁买给杂志社的。”
图图委屈地不敢吱声,瞬间泪如雨下,偷偷抽噎起来。此刻,我再不帮她就没人能帮了,自己赶紧打圆场:“算了吧。反正已经登了,黑灯瞎火的也没拍到什么,最多就是裸背。”
“你!我都不想说了,多说无益,这么重要的场合你就不能忍忍?”张蕴筱同样不给我一点面子,她也是气爆了,前段时间刚压下了我和戴奕新的事,现在又出这档子事够她受的。我刚想解释,她已伸出手示意我不要说话,一脸生无绝恋地说:“什么都不用说了,让我静静,我怕是再听见个什么会死在这里。”
我暗笑她现在快被逼疯的处境。
“别气了,我下次会注意的。”自己讨好讲:“正好告诉他们,我也不是吃素的。”
“我也不是吃素的。”张蕴筱学着我的语气重复说了一遍,眼神鄙视。
张蕴筱没呆多久便拎着包走了,或许是眼不见心不烦,我也没多问毕竟以她的能力平息这事还是绰绰有余的。果然,张蕴筱火力全开买通了数家网站连夜发通告话锋一转矛头直指哈妮娜,揭露她为了炒作不折手段的多件实例,可以说是把她祖宗十八代都给扒了个底朝天,从此我再也没见过哈妮娜,她似乎退出了娱乐圈,很多人猜测是因为得罪了我,是我利用霍天晔的关系将她封杀,但事实恰恰相反,霍天晔什么也没做。我最终赢了这场无硝烟的争斗,人云亦云无数个夸大其词的版本解释不清,也因为这件事的爆发,没人再敢轻易滋事,现在这个社会有人际关系可以利用也算是本事,就怕搁在那浪费了,生了霉可惜了。
而我再见到易炀川是八月底,自己刚从CD参加完蒋梦涵自创服装品牌的旗舰店开张仪式却因台风‘天鸽’的影响导致班机抵达深圳延误六个小时,当我出闸时已经晚上十点便直奔指定地点,车子已经在等候,可当车窗摇下竟然见到了易炀川,我错愕却迅速提高了警觉性。
“上车。”易炀川没跟我废话。
我站在原地以最快的速度考虑利弊关系,将行李箱放好后坐上副驾驶位,车子待我系上安全带缓缓启动。
“图图呢?”我谨慎问。
易炀川控制方向盘,仿佛也把我牢牢控制住了。
“怎么见到我不开心?”他突然转过头给了我一个调皮温柔的笑容。
如果是在以往我肯定会与他斗嘴,可现在他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人兽无害的单纯少年了,越是温顺体贴越充满危险,我猜不透易炀川清隽温润的面容下如无底深渊的城府,不知道他的话哪一句是真哪一句是假,我们之间早已有了防备彼此的隔阂。
“你把我送回家就可以了。”我说完这句话再也没吱声。
易炀川同时专注于行驶。
回到家,我将行李搬进后跟易炀川道了谢准备关门,他竟将手挡在门沿边,我不想跟他有过多纠缠准备关门,他居然一下子把门推开直接进屋,还大言不惭地抱怨说:“我这么辛苦送你回来,还在机场等了七个小时,也不请我进来喝杯水?”
我看着易炀川自以为是的身影敢怒不敢言,只能锁门跟在他屁股后面进屋。
“想喝什么,喝完立马走人。”我不耐烦道。
易炀川倒是不急,舒舒服服躺在沙发上闭眼提醒:“对着像我这么帅的人,态度最好温柔点,要微笑,smile,understand?”
我听完忍不住露出憎恶地表情,假装轻言细语再问:“请问您要喝什么?”
易炀川依然闭眼,他看起来的确疲惫,我在他没回答时已经倒好了牛奶走到他面前,他历来有睡前喝牛奶的习惯:“喝吧。”
易炀川这才慢悠悠睁开眼,漫不经心地盯着我,眼神空洞无力。
“快点起来,喝了赶紧走人。”我递着杯子催促。
易炀川终于起身伸出手,我以外他要拿杯子,不料他一把拽住我的手肘将我揽入怀中,杯子瞬间掉地导致牛奶和玻璃渣散落。
“我看见你跑出去追他了,为什么,你不是答应过我吗?”易炀川低沉不爽的声音在我耳边警告:“下不为例。”
他最后四个字让我松了一旦气。
“放开我。”我挣扎着。
易炀川却依然将我紧紧抱住,嗓音沙哑疲倦:“我最近很累,不要再动了。”
易炀川没有撒谎,他最近的确是很累,谁会想到霍老太在临终前竟将自己在霍氏百分之十的股份赠送给了易炀川,或许她是真疼爱这位远方曾重孙想他衣食无忧,可万万没想到这样做会给她自己的亲孙子带来麻烦,霍天晔作为霍氏集团最大持股人有百分之六十的股份,而剩余股份掌握在其他股东手中,易炀川居然能在短短的时间内说服他们将股份卖给了他,再加上他前段时间一直暗地里稀释了霍天晔手中的股权,现在他与霍天晔算是旗鼓相当了,而霍天晔在霍氏的地位岌岌可危,外界传得霍氏要变天的新闻可能是真的。
“那个位置对你来说这么重要吗?”我如他所愿静静待在他怀里。
易炀川没有回应,依旧闭眼,我不知道他是真睡还是假睡,可明白那个位置不是一般人能坐得稳的,易炀川虽然有不可小视的能力,但跟霍天晔斗想必还是稚嫩了。
“他答应过我不放过你,他做到了,而你答应过我不再与他斗,你的承诺又在哪里?”我的言语充满鄙视怨忿,脑海中是霍天晔几次异常的画面,如果他真的病了,那么又将怎么应对霍氏最近的动荡。
“我累了,不要再说了。”易炀川眉头微蹙,低声警告。
“你言而无信……”我继续说着,心中那股愤慨连自己也控制不了。
“我叫你不要再说了!”但我还没说完竟被易炀川抓住头发忿戾甩开,下一秒自己摔倒在地上,手掌刚好被玻璃渣划过,疼痛感和鲜血同时涌出,庆幸只是小小的擦伤并无大碍,易炀川瞬间清醒赶忙起身冲来检查伤口。
“别碰我!”我握着受伤的手怒目呵斥,胸口是一股无法形容的情绪在肆意翻腾。
易炀川顿然定住,不敢轻举妄动。
“你走!”我被激怒大声怒吼。
易炀川似乎不为所动,他脸色阴沉无视我的厌恶,反倒命令我:“过来!”
我没有听他的话,两人就这么僵持着,我的反抗令易炀川暴怒,在他准备强逼我时自己眼疾手快拾起地上最大块玻璃渣碎片至于颈部,眼白因血丝扩张而涨红,倔强坚决地再次下了逐客令:“你走不走!”
易炀川没有想到我会做出如此决绝的举动,以死相逼的态度让他气得握紧拳头恨不得一把夺过我手中的玻璃碎片,太阳穴处的青筋随着急促的呼吸一起一伏,白炽灯下的易炀川冷血阴鸷,我明白自己现在有多危险可也不愿意向他妥协。
“为了他,你真的要这么做?”易炀川凝视着我,面无表情问道。
我不想与他多费口舌:“不管是不是为了霍天晔,我也不想再看到你,我和戴奕新的事已经被爆出来了,我不会再受你的要挟。”
“真的?”易炀川挑眉再问,出人意料的平静竟让我毛骨悚然,难道他又要做什么阴毒的事?
我来不及多想,开口急问:“你什么意思?”
易炀川骤然一笑,笑得得意笑得狰狞。
“你既然这么关心他,难道不知道他快死了吗?”他故意反问我,故意将死字拖长。
死了?我身子瞬间一震,怵头望着张狂毒辣的易炀川,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你说什么?什么死,霍天晔怎么了,你把他怎么了?”我惊慌丢掉了手中的玻璃碎片朝易炀川歇斯底里质问,伤口还在流血,滴落地上慢慢与牛奶融合,最终绘出了一幅模糊的雪中红梅,可一点儿也不漂亮反而丑陋刺眼。
“我说他死了!死了!整个霍氏很快就是我的了。”易炀川的眼睛里霎时间迸出置人于死地的怒火,他已经被仇恨吞噬丧失理智,不等我回神直留下了狠话,摔门离开。
“滚……”
我发疯似的怒吼,瘫坐于地上,恼怒中更多的是错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