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是喝多了,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挣脱工作人员的阻拦醉醉晕晕来到霍天晔面前,他转身时我的拳头已经落在他健朗结实的胸口上,重重一锤打得我的手都痛了。在旁的魏巍见状似乎想上前制止却被霍天晔冷漠的余光暗示,魏巍清退了工作人员,霍天晔就这么居高临下的看着我,眼神睥睨疏离,而我彻底酒醒,不用旁人提醒也知道自己又闯祸了,脑袋里嗡嗡响起来,眼脑剔抽秃刷地慌了。紧要关头时还是图图的一声呼喊唤醒了我,她被工作人员拦在远处,我只能装着若无其事地再一次锤了霍天晔第二下,可这次的力度简直就是蜻蜓点水。
“我……只是想再确认你到底有没有事。”我耷拉着头想出牵强的借口。
霍天晔刘海下的瞳色已经很深了,他突然俯身靠近我,自己吓得把拳头护在胸前,脸色煞白,霍天晔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却只问了一声:“现在确认完了?”
我目光怯怯低头回答:“完了完了。”
霍天晔依然站在我面前,良久道:“抬起头。”
我在心里暗叫一声惨,跼蹐不安磨蹭了很长时间。
“抬起头。”霍天晔重复,黑眸紧盯着我的脑袋,语气显然比上一次不容置喙。
我紧咬嘴唇,心脏跳得很快,恐惧震慑的气氛使自己每块骨头都在颤抖。
“抬起头。”霍天晔似乎挺有耐心,就连一旁的魏巍也在心里诧异。
我不知道霍天晔接下来想干什么,可自己这样耗着他并不是明智的方法,既然逃不掉只能认命,随后战战兢兢将头一点一点缓慢抬起,提醒吊胆望着霍天晔消瘦的面容,很是心疼。
“你……”下一秒,他原本清冷淡漠的表情似乎有了变化。
我不明白为什么霍天晔最近看到我总会露出一丝揣摩不透的惊讶,自己静静站着,想从他反常的变化中得到更多信息。
“你是谁?”星空下的霍天晔目光如炬,紧接着双目微蹙。
“我是谁?”我身子一震被他问得反应弧慢了不止一拍。
霍天晔不等我回神已经大力抓起我的手腕骤风急雨般追问:“你到底是谁!”
我被他凛若冰霜的神情吓到,怯畏惮色望着他又望向魏巍,而魏巍至始至终在旁默不作声的看着我俩,我仿佛被关进了一间密不透风的黑屋子,看不见,听不着,完全处失措状态,再看看霍天晔,他同样用奇怪的眼神打量着我,手腕被他捏得一阵阵痛。
“你……不知道我是谁?”我声音颤抖。
而霍天晔依旧盯着我却没有回答,他的眼神已经给了我答案,眸光中充满错愕、震惊、迷惑、矛盾,我从没见过这样神情不定的霍天晔,他貌似也想从最短的时间里搜刮脑海深处关于我的任何零星记忆,可惜一无所获,越是拼命去想越觉得头痛又要发作。此刻,霍天晔突然闭眼,脸色渐渐苍白,接下来的反应貌似跟之前的异常一模一样,自己的手从轻易便从他的控制中逃脱,我很担心他的状况甚至准备上前扶住,但最终被他拒绝,我心急如焚地望着霍天晔真的很想知道他到底出了什么事,可这时魏巍上前一把扶住霍天晔,他的状态才慢慢有所好转,庆幸我们身边没有旁人,不然传出去又必将掀起轩然大波。
“霍总,我扶您上车?”魏巍谨慎低问。
霍天晔撑着车门点头,额头上已冒出少许汗珠。
“霍天晔……”我焦眉愁眼的喊了一声,他的背影高大挺拔却因为极度消瘦显得疲惫。我突然想哭,突然想去扶他,突然想待在他身旁哪都不去了,一股强烈的冲动涌上心头,如刀子割刮却麻木不仁。
此时,霍天晔缓缓侧身,我知道他在竭力压制急促的喘息。
“你再这么纠缠,别怪我不念旧情。”
我没想到他会说出这般狠心的话。当他说这话时眸光已经恢复了往日的冷漠,语气明明平静却能将我吓得呆站原地寒乎。稍后,魏巍将他扶上车,车门关闭,霍天晔仰头倒在后座上闭目休息,我满眼焦虑透过车窗望着他那棱角分明的侧脸在沉黯的环境中犹如沉睡的雕像,长长的睫毛附于眼眶上,高挺的鼻梁隐藏不住霸道桀骜,当车子开走,我俨然呆望离去的方向,久久不能回神。
霍天晔居然说不认识我!可为什么又叫我别缠着他。
时好时坏的态度,疑窦丛生。
“姐!”图图终于挣脱了工作人员的阻挡冲了过来。
我怵头回顾反将她吓住。
“姐?”图图小心翼翼再唤。
我呼出一口长气,整个人险些倒进她怀中。
“你刚才真是吓着我了。”图图心有余悸地说着。
我也失了一半的魂,反问:“你都听见了?”
图图摇头,讲:“太远了听不到,但看到你和霍总的脸色都不好,我猜你俩又吵架了。”
我听完图图的话,放心了不少,如果霍天晔真有病是决不能让其他人知道的。
“我们回去吧。”我有气无力说。
“可里面还……”图图提醒。
“我累了。”我不想多说:“今晚的事不要告诉张蕴筱,省得她一天到晚在我耳根子边嘀嘀咕咕。”
图图听后立马拨通司机电话,我俩朝会场后方的停车场走去,还没走多远竟看到了哈妮娜,她满脸酡红显然喝多了,我示意图图悄悄从她旁边过去即可,不料还是被哈妮娜发现后醉醺醺地堵了上来。
“请让开。”图图严肃警告。
哈妮娜眯着眼假意借着远处微弱的灯光瞅了一番,不怀好意地讪笑道:“我道是谁,怎么?霍天晔没带你走。”
她故意提高了音调,虽然比不上远处的热闹却在黑夜里显得刺耳。
百榆冥蒙,光线暗沉,我没空搭理她,只想跟图图离开。
“去哪儿呢?事还没说完!”哈妮娜不依不饶地纠缠,甚至将身子一挪再次挡在我们面前。
“你想干吗?”我冷眼问。
“我想干嘛?”哈妮娜张着满口浑浊酒气的臭嘴叫嚣,她的表情夸张,眼神里满满是戏,我倒觉得她可以尝试舞台剧,说不定还能迎来事业的第二春。
“我警告你别乱来。”图图见她的状态有些神经质。
“你给我滚开!”可下一秒哈妮娜就丧心病狂地将图图推开,转眼大力抓住我的胳膊,面目狰狞怒吼道:“视频在哪里!视频在哪里!”
她像个发酒疯的疯婆子丧失理智,言行举止荒谬粗鲁。
“放开我……”我奋力挣扎着,她依然拽着不放,图图立马上前尝试将她拉开,而哈妮娜仍旧一边质问一边傻兮兮地大笑,我不知道她在笑什么,可眼神充满了仇恨。三人就这样扭打成团,庆幸远处的工作人员听到了打闹的动静,第一时间赶了过来,众人费了好大劲才将哈妮娜从我身上拉开,她早已神志不清,嘴巴里竟是不干不净的脏话,指名道姓的骂,说我抢了她的男人,陷害她被偷拍,反正她所遭受的不幸都是我害的。
我听着气不打一处来,这时周围突然响起快门声,原来不仅工作人员赶来了,就连几个蹲点的记者也闻着腥味来了,一见这样爆炸性的新闻二话不说便拍下了,图图和工作人员随即出面制止,不光是为了我的颜面,更是因为派对是《玲珑》主办的,稍有差池丢得可是霍氏的脸。
安保负责人控制住记者后急急忙忙赶来安抚我的情绪,稍后又安排工作人员将满嘴无言乱语的哈妮娜带走,就在他们从我身旁经过时原本不省人事的哈妮娜突然挣脱了工作人员的控制,她的眼白在黑暗中瞪得特别大,我原以为她是要打我,不料她满脸阴笑竟将我的礼裙直接扯下来,裙子瞬间滑落至腹部,白皙的肌肤随之袒露于众人眼前,我惊慌失措的尖叫,图图第一个回神冲过来用她的身体遮挡了我走光的地方,而哈妮娜作为罪魁祸首不单没有悔悟反而站在原地得意大笑,我气得浑身颤抖恨不得冲上去撕碎她恶心可憎的贱人脸,现场失控大乱,记者们趁机拿起相机拍个不停。
“不准拍!不准拍!”安保负责人领着工作人员再次制止记者的偷拍:“不准拍!”
最终,哈妮娜被带走,我气得脑充血,甚至连主办方的任何致歉都听不进去。
自己什么也不想说,什么也不想听,只有一句话,真他妈的活见鬼了。虽然气得火大,可我还是再三跟图图确认现场每位记者相机里的照片全部删除后才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