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天后。
叶澜在两次试图离开百王岭无果之后,只得接受了留在这里的事实,而最让他甘心留在这里的原因,便是每天都能看到奇异玄妙的武道。
或许在叶家这次大劫之前,叶澜还是护国大将军府里的贵公子,还是那个大周国的武学第一奇才,但是现在的他已经知道,在武道面前,他所触及的武学不过是世俗之人防身卫国的本能而已,而真正的武之精髓,唯有武道至上。
除了这些,他自然也靠着聪明才智眼观耳闻以及不知便问,了解了百王岭的故事,了解了什么才是小神界,虽没有更多的参悟,但这些已经足矣,已经足够让他有留下来的理由,那便是参悟武道修行,有朝一日离开这里回去报仇。
现实的骨感击碎了理想的丰满,就在昨天,孟痕带着他找到了一位百王岭招收弟子的大祭司,在观察骨骼以及心脉检测之后,他被断定为没有武脉,简而言之便是不能修炼武道。
在得到这个消息的那一刻,叶澜不知道有多失望,可转而想想,却又释然了,他坚信父亲曾经告诉过他的一句话,“万难险阻静待勤者,临近山下即已幸哉。”
对,既然自己有了这个观摩学习武道的机会,只要勤奋使然,哪怕没有真正修炼者最终的等级进阶,至少也有强过普通人的武学修行,更何况自己可是世俗界数一数二的武学奇才,有这就足够了,谋事在人成事在天,终有一天只要离开这百王岭,只要变得更强,大仇得报必是指日可待。
……
由于没有武脉不能修炼武道,便不可以成为百王岭修炼武道的弟子,但又不得不留在百王岭,最终在孟痕的安排下,叶澜成为了百王岭的一名下人弟子,干着砍柴打水扫地的活计,过着这小神界世俗人的生活,平日里只要完成工作,每个月还有几两银子的工钱。
此时的叶澜正和两个同样身份的下人弟子拿着水桶向着河边打水而去,后方忽然有人叫道:“叶澜,停一下。”
叶澜停下脚步,回身看去,叫住自己的人正是掌管下人弟子工作的领事。
待到那领事跑到跟前,叶澜问道:“领事,您叫我有什么事吩咐吗?”
那领事是个三十岁左右的汉子,生得肥头大耳倒也符合他领事的气质。他先没有回答叶澜的问话,看向那两个同样停下脚步的下人弟子喊道:“我只叫他没叫你们,还不快去河边打水,要是耽搁了师兄们的午饭,小心我扣你们的工钱。”
话落,看着悻悻离开的两个下人弟子忌惮自己的威严,领事满意的转头对叶澜道:“跟我来吧,孟师兄找你。”
叶澜一路跟着领事回到了下人所在的杂役楼。
杂役楼前的空地上,孟痕正坐在石椅上等待。
见到领事带着叶澜走来,孟痕站起身走了过来。
领事客气道:“孟师兄,我把人叫来了,还有别的事吩咐吗?没有的话小的先去忙了。”
“嗯,下去吧。”
孟痕差遣了领事,看向叶澜问道:“怎么样,这里的生活还算习惯吗?”
叶澜点点头示意,虽然贵公子到下人的落差巨大,但不得不说,生来就不娇气的叶澜,的确耳濡目染家中下人的生活,虽然未曾亲自尝试,但也还算心理准备充足,外加上自身武学的底子,干点劳累的活计真真不在话下。
“习惯就好,对了,我已经跟这里的领事交代了,以后他会给你安排些轻巧的活计的。”
听闻孟痕如此之说,叶澜道:“舅……”
因为孟痕和自己母亲的关系,叶澜叫一声舅舅也算合理,但他这一声舅舅只说了个开头就咽了回去,毕竟这百王岭有规矩,下人弟子对门内弟子还是称呼师兄才好。
故此,孟痕换了称呼道:“孟师兄,不必了,我不想让别人觉得我在下人弟子里有何不同,再者说那些活计我是做得来的,所以真的不必麻烦孟师兄了。”
孟痕心里一丝慰藉,虽然叶澜身上没有武脉不能入门修行,但是从他身上的品德和气质,孟痕对这个所谓的外甥也是真心喜欢的。
“好吧,如果有什么事可以委托领事找我,我就先走了。”
看着孟痕踱步离开,叶澜忽然想到了什么,急忙叫道:“等等,孟师兄。”
孟痕被叶澜叫住,回身道:“还有事吗?”
叶澜踱着步子走上前去道:“孟师兄,我有一件事想问一问你。”
“什么事?”孟痕道。
叶澜想了想道:“孟师兄,我想知道,没有武脉的人真的没有任何可能修炼武道吗?”
孟痕被问得一愣,他自然知道叶澜所想,但还是在心里拿捏了一下,实事求是道:“万事都没有绝对,但就我知道的而言,在天元大陆上,没有武脉修炼武道的人只有一个。”
“那就是说没有武脉也是有可能修炼武道的是吗?”叶澜的话语急切起来。
孟痕点头道:“嗯,只不过要如何做到没有武脉修炼武道,这个怕是没有人会有答案的。”
叶澜心中早有孟痕如此之说的答案,他并不会异想天开知道怎么才能没有武脉修炼武道,他不过在得到这样一种可能的时候激励一下自己而已,这也让他对父亲的那句话更加坚信了。
“孟师兄,那个没有武脉修炼武道的人后来怎么样了,你清楚吗?”叶澜再次问道。
孟痕回道:“因为没有武脉修炼武道在大陆上仅此一例,自然传为佳话,只听闻那人最后得道去了神界,总之算是有所大成吧。毕竟修炼武道那些天生具备武脉的人大部分都一生留在了小神界,这样的人真是让人又羡慕反而又恨啊,如果具备天生的武脉,只怕是成为这世间的主宰,怕也是会有可能吧。”
与孟痕一席交谈之后,送别了对方,叶澜提着水桶跟上已经折返一趟的两个下人弟子打算再去打水。
这时那不知道刚才干什么去了的领事冒了出来,拦在叶澜的身前道:“叶澜,你不用去打水了,今天的活计就做到这里吧,我有些新的任务要交给你。”
叶澜知道一定是孟痕的交代起了作用,虽然不想搞什么特殊化,但是鉴于孟痕和母亲的关系,他这么做也无外乎想把自己照顾的更好而已,要是真的驳了这份好意,怕是也不那么理所应当,于是叶澜只能眼前如此接受了。
跟着领事一路来到了百王岭杂役楼后身的马厩旁,叶澜上下打量着一匹匹世俗难见的良驹,虽然并不彪悍也不高大,但从气质与懂马人的眼里来看,这些可谓都是那种外表低调的宝马。
叶澜不知道百王岭养马作何,山下无数禁制包围,寻常人等与弟子除了那不迎客客栈的传送门,便没有其他可以离开百王岭的出处,难不成养马在山上骑,这根本就不符合常理,更别说那些真正的弟子可都会踩云而飞了,哪里用得上马来代步。
叶澜本想问一问这里养马干什么,但想了想还是先问道:“领事,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不会是以后让我负责养马吧?”
“呵呵……”领事笑了笑道:“你可别小看这些畜生,伺候它们可比打水扫地之类的活计辛苦多了,你这么细皮嫩肉的,别说是孟师兄和你有亲戚关系更私下交代我了,就算没有这些,我也不会让你来养马的,之所以带你来,是让你离开百王岭去采买一些东西回来。”
“采买东西?什么东西?就我一个人去吗?”叶澜一句话两次发问。
这要是其他下人弟子,领事或许早就不耐烦了,可鉴于叶澜的身份特殊,他便一一答道:“咱们百王岭基本上任何东西都是自给自足,但是唯独做菜所用的油盐酱醋不自产,所以这次下山就是为了采买这些东西,你当然不是一个人去了,我跟你咱们两人一块去。”
“哦,那咱们什么时候出发?”叶澜问道。
领事抬头看了看天,回道:“吃过午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