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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情字难解

殷红红喝道:“喂,你在不住手,休怪我对你出手。”

“我和他的事关你屁事。”胡桃桃骂道,抓着一把花生就丢她身上。

殷红红被耍,又被丢花生,如此如此,这般这般,盛怒难息,斥骂一声:“不要脸!”剑锋一转,反劈胡桃桃而去。

胡桃桃莲步微移,身子侧偏,躲闪而过。骂道:“你敢砍本小姐,活腻了,看本小姐不给你好看。”当下取下两把袖里剑,夺攻而来。

“我倒要看看究竟谁教训谁。”殷红红厉声道,逼攻而去。

哇,两个美女大战了起来。

所谓尺有所短寸有所长。先不论二者武功,单拿二者武器来做一番分析,就格外有意思。

胡桃手中两把袖里剑,合起来长度才不过殷红红手中长剑一半多,没有距离优势,只能冒险逼近敌人身前,十分凶险。然而,一旦逼近了敌人,两把袖里剑,可左突,可右刺,可同劈,可同砍······其灵活,其速度,远非长兵器所能匹及。

殷红红手中一把剑,三尺多余,所谓一寸长一寸强,面对两把短剑,只要拉开一剑之距离,或削或砍或刺或劈······一切皆来去自如,游刃有余,可以打得两把袖里剑只能做防御姿态,毫无还手余力。

论身手而言,二者也同样各有优劣。胡桃桃身法更为灵活,而殷红红则是手中飞燕剑法更为精妙。这飞燕剑法乃是齐云派开宗剑法,向来以轻快灵活闻名。所以一时间,二人也是打得难解难分,或是胡桃桃灵转身体,泥鳅一样溜到殷红红跟前,压制殷红红。或是殷红红快剑出手,变化万千,将胡桃桃逼开,反压胡桃桃。

周大方在一旁急得焦头烂额,慌慌忙忙劝说着:“师妹,桃桃姑娘,只是误会一场,你们别打了,有话好好说。”

想要插上一手,制止二人,只见他深藏不露,左手一出,便抓着殷红红的手腕。右手一出,即抓着胡桃桃的手腕,暂时制止了二人,他急急道:“你们不要再打了。”

然而,他这只不过是自讨没趣。二位姑奶奶转眼瞧着他的手,异口同声,怒喝一声:“滚开!”

他像当头吃了一记闷棍,呆呆然放开手,退开了几步,让人好不觉得好笑。

二位姑奶奶又是打得火热朝天。她们旗鼓相当,谁也占不了谁的便宜,打得热闹,可是却糟蹋了这里的桌椅。桌椅损坏了一大半,杯盘碗筷碎撒了一地,酱醋也染湿了一地。好不一片狼藉

这个当会玉天涯却还有闲情喝酒,看得周大方又是气又是急:“玉兄,你别光喝酒啊,赶紧劝劝她们两个啊。”

“这两位大小姐打架我可不敢制止。”玉天涯摇摇头道,“大方,你干着急也没有,不如坐着和我喝上一杯,常言道:‘不打不相识’,没准今儿打一架,明儿就成为一对要好的朋友了呢。”

“放屁!”胡桃桃喝道。

“做梦!”殷红红喝道。

这时,矮矮胖胖的老板急急忙忙跑了上来,见着快要被拆得不成样的客栈,全身酥软,瘫坐在地,险些昏厥过去,哭求道:“两位姑奶奶,发发慈悲,不要在打了,我的客栈啊。”

玉天涯瞅了一眼那可怜的老板,放下酒杯站起了身,不紧不慢,缓缓走入两位姑奶奶的战局之中。只见他双手齐出,分别制住了两人的手。

“你放手。”胡桃桃挣扎道。

“你,你想干嘛。”殷红红面色绯红道。

看得周大方目瞪口呆,这是什么天差地别的对待啊,他刚才好像也没多做什么啊,难不成就因为多囔囔几句“不要打”?那可就绝对太冤枉人了,太不公平了。

玉天涯微微一笑,道:“两位大小姐打够了没。”

殷红红凝眸深情,娇口微张:“我······”

胡桃桃抢话道:“没有,我要打趴她,让她跪下磕头求饶才行。”

殷红红顿是怒火中烧,瞪着胡桃桃道:“你以为你能打过我吗。”

眼看着俩人免不了又要有一场口脚之战,玉天涯抢话而出,道:“既然这样,那就请两位大小姐到楼下去打痛快,免得毁了客栈,但是记住千万不要真伤着对方了,否则我谁也不原谅。”

两个少女顿时一愕,忽然,玉天涯手到擒来,左手抓着胡桃桃的腰,右手抓着殷红红腰,轻松往上一提,往前一送,两个美女便一同飞出了客栈。

两人几乎同时醒神,同时惊呼,却已晚已,只好各自施展看家本领,忙顾落地事宜。

“玉兄,你这事做什么!”周大方大声疾呼,捏着一把汗,提着一颗心,冲到栏杆之前,俯身观望。

“大方兄弟,不必这么担心,这两个大小姐轻功底子都还不错。”。

果不其然,他的话刚罢,就听楼下胡桃桃生龙活虎,大声叫骂:“你个臭混蛋,死混蛋,我跟你没完。”

这边,那个老板还瘫坐在地,欲哭无泪,口中只念念道:“我的客栈啊,我的桌椅啊。”

玉天涯掏了一大定银子,丢了过去,道:“老板,这作为赔偿够吗。”

老板瞅着那么大一定元宝,顿时眼冒金光,精神百倍,连连道:“够了,够了,谢谢客官。”那么大一定银子,别说五六张桌子,就是来个二三十张也是绰绰有余。

又听周大方大声呼喊:“你们两个别打了。”显然两位大小姐又打了起来了。

楼下此时好不热闹,围了数百个看热闹的人。

心急火燎的周大方转回身就要往楼下冲去,却被玉天涯出手拉着:“大方兄弟,你下去也是自讨没趣,不如坐下来和我喝杯酒,聊聊近况。”

周大方又回头向下观望,显得犹豫不决,面有忧色道:“还是先制止她们两个,待会再喝。”

玉天涯语重心长道:“我的大方兄弟啊,想要夺得女孩子心呢,要软硬兼施,该迁就放纵的时候,就要迁就放纵,不要百般宠着,那样你反而难以打开女孩子的心的。”

瞧他那说得头头是道的样子,如是自己身经百战,经验丰富一般。

周大方怔了一怔,像是被直说到了他的心坎里去了,呆呆傻傻似的走到了靠近栏杆的位置坐下,不时往下瞧了瞧。

玉天涯笑着摇了摇头,为周大方斟了一杯酒,道:“大方,你们这次下山又是要去执行师门任务吗。”

周大方盯着玉天涯好一会,尴尬一笑,摇摇头道:“不是,这次是师妹自己偷偷跑下山,师傅师娘担心,叫我下来找师妹回去。”

“自己~跑下山?”

“师妹,师妹他是专门下山来找你的。”周大方道。

他向来不怎么会喝酒,可是一句话说完,一股愁劲直涌心头,只想着借酒消愁,一举杯,咕隆一声,一杯酒尽了。却也被呛了个正着,咳咳作响,面色涨红。

玉天涯摇摇头道:“你这喝****喝死人的。”

好会儿,周大方才缓了过来,抚着胸口,面有恳切,略作迟疑道:“玉兄,你,你能不能帮我劝劝师妹,叫她回师门,我想师妹会听你话的。”

玉天涯抿了一口酒,沉吟片刻,道:“这恐怕不行。”

周大方大失所望,道:“为什么不行,你应该知道师妹对你······”说着,不禁惆怅心又起,反倒自酌自饮了一杯苦酒。

感情这事有时真的很难说清楚,玉天涯与他俩认识其实也不久。

几个月前,周大方和殷红红下山办点差事。齐云派乃是名门正派,平日免不了要替武林处理点纷争事宜,这一来二去,难免会结下点梁子。结果二人就遇到了仇家的埋伏,经过一番苦战,终因寡不敌众,险些丧命,幸得玉天涯恰巧路过,及时出手救下他们二人。

问清姓名去处之后,正好同路,于是又一同赶了段路程。这一回生二回熟的,没想到的是,殷红红终于还是暗暗思恋上了玉天涯。

周大方本是一个孤儿,一次阴差阳错间,被殷红红的父亲,即现任齐云派掌门殷正雄带回了师门,那时候他十岁,殷红红七岁。

男女一起处久了,感情难免容易升华,周大方喜欢殷红红,这几乎是整个师门都知道的事,不少人都鼎力支持,就连师傅师娘也不反对。殷红红又不是笨蛋,自然清楚得很。可是,也不知道是真的没那个意,还是因为其他什么的,殷红红总是刻意回避。

周大方为了殷红红,可以说投以了他所有的热情,却不见什么回效。如今,只因一场“英雄救美”,殷红红就热情迷恋于玉天涯,甚至为了找他,而偷偷跑下山来。十几年的关怀却抵不过十几天的相处!?周大方如何不心生悲哀,看在眼里,痛在心里!?

玉天涯的一句“这恐怕不行”,是何意?莫非······他越想心里越是悲愁交加,越是悲愁交加,就越想借酒消愁,却全然忘记后三个字“愁更愁”。

也许,这只能怪他太笨太傻——他这样想来。

正在云悲海思之际,忽听玉天涯道:“以其让我叫她回去,还不如让红红姑娘自己选择回去会更好。”

周大方猛然抬起脑袋,眼里有惊喜光芒一闪而过,忙问道:“玉兄,你这是什么意思。”

玉天涯苦笑一声,道:“我是一个浪迹天涯之人,居无定所,飘渺四方。”语境甚是凄凉,寂寞。他又淡淡一笑,拍拍周大方的肩膀,道:“红红姑娘需要是你这样一个可靠的男人,不能因为她一时冲动,而毁了她的一生幸福。”

周大方沉默良久,方道:“玉兄,我······”

玉天涯打断他道:“大方,我当你是朋友,我信任你,我同样也需要你给我一点信任。”

周大方沉吟片刻,举起一杯酒,致敬道:“玉兄,谢谢你。”

玉天涯微微一笑道:“只要记得在你二人大婚那日请我喝杯喜酒就够了。”

周大方心头顿时烟消云散,豁然开朗,道:“如果真的有那天,就算是天涯海角,我也一定把你请回来。”

此时,也许可以用那句“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来形容周大方此刻心情。

“好,我就等你这句话。”玉天涯再次伸手拍拍他肩膀,高兴说。

高兴之余,周大方又瞥了街道一眼,道:“玉兄,那桃桃姑娘好像对你······”

玉天涯朝外俯看了一眼,道:“她的事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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