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暇不回头,看着屋门的方向问道:“公主您还有什么事吗?”
他这样的态度出乎芈仪的意料,强忍住心头的痛意芈仪问道:“为什么这样对我?”她的声音凄哀伤痛,泪水不住的向外流。
听到芈仪的话,景暇似乎是笑了,声音变得温润好听:“公主何出此言,景某虽和公主见过几面,你我二人也算是朋友,可是如今你做出如此侮辱我楚国国威的事情,景某作为楚国丞相,自然要将国家放在第一位,你我二人之间的那些情义,请恕景某顾及不得了。”
“朋友,”芈仪嗤笑一声身子瘫软在床上,抓着景暇袖子的手狠狠的摔在床边,以前说了那么多,做了那么多,如今只用朋友两个字就定了两人的关系,“你不觉得你太无情了吗?”
景暇依旧是背对着芈仪:“我本来就是无情的人,以前是,现在还是,你我之间就这样吧。”
芈仪只觉得胸口闷的说不出话,她其实有好多问题要问他,可是真正要问又不知道要问哪个,只是一味地哭,希望悲伤可以顺着眼泪流出身体,她盼望的怀抱,盼望的关心,盼望的一切都变成了幻影。
景暇走了,他的背影依旧高大,逆光而立宛如天上的谪仙,一向自恃聪明的芈仪也不知道此时该怎么办,只觉得天地都混沌成了一片,没有了景暇她还有什么,她什么也没有了,她就像一个赌徒,和上天赌,和楚王赌,和秦王赌,和自己赌,最后输的遍体鳞伤,一无所有,赔上了友情,亲情,爱情,也赔上了自己的身体,人生百态滋味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她尝了个遍,现在只觉得头疼的仿佛要爆炸,她反抗不了命运,只能随着命运之轮向前走,让时间来决定她的命运。
就这样在痛苦中度过了两日,第三日有士兵走了进来,他们用绳子将芈仪的双手绑住将她扔上了一辆马车,芈仪也不反抗任由他们摆布,眼神空洞直直的望着前方像是失去了三魂六魄,这样活死人一般的芈仪一度让那两名士兵以为芈仪傻掉了。
既然再不愿意面对现实,不愿意动脑子,多年来的习惯还是让芈仪时刻不由自主的分析,今日项洛恐怕是要将她带回耀留城交给楚王。
项洛还算是仁慈,至少没有让她坐犯人才坐的囚车,芈仪靠在车内,微风轻轻吹起车帘的一角,她能够看到骑在马上的景暇,那样云端高阳,芝兰玉树般的人物怎会轻易动心,可是只要他动心了那便是至死不渝,亘古不变。
芈仪相信景暇一定是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才会这么做,她始终相信景暇是爱她的,因为以前他看她的眼神告诉她,他从不曾说谎,如今自己是楚国囚犯,他昨天那样做也许只是为了演给项洛看,这些事情是她昨晚才想通的,她抱着一半的希望在景暇身上,若是她自己想错了,景暇真的是一个无情的人,那她这一生怕是最失败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