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峦静,日当空,又是那一座石寨之上,营寨旗帜飘舞,但是已经没有了往日的生气,只有一个石屋之外,黑衣人尸体十几具,他们死后还是蒙着面,都不知道他们的身世面容是何由来,就这样死得不明不白。
山峰陡峭,一处险地之上,一个披着雪野披风的矮小人物站于其上,而旁边还跪着一个身体娇小的身影,此时这个娇小身影正在战战兢兢。
穿着雪夜披风的矮小人影面朝山外背对青山,缓缓说道“我听说,昨夜,王郎中,本无事,是你给逼反的!”
较小身影黑衣人急忙说道“义父!昨夜王郎中也在石屋之内,与薛统领还有人犯在一起并肩站立,所以我才下令的将他们一起拿下,若是王郎中并无反情,为何不束手!”
“束手?王郎中的性格可能会束手吗?平日里面王郎中就是狼子野心,只是有我压着所以还算是听话,我若不在,就凭你,也能让他束手!你也是,这个性子怎么也改不了,你从小就和王郎中交恶,这个时候了还使性子,真是误事”
娇小身影听到此处,立刻把头低下,身体居然开始抖得厉害
“义父,孩儿有不查之罪,还请处置,孩儿甘愿受罚!”
“嗯,一并记着吧”
娇小身影继续说道“义父,五华镇裴高两家都已经被控制住,不知下一步如何?”
“高家不是还有高录名在吗?”雪夜披风人说道
“可是他已经是丧家之犬,而且又身受重伤,应该不会回高家了吧”
“伤,还能没有好的时候!”
“是!”
“调齐人马,跟我走!”雪夜披风身影,把两只手缓缓攥起说道“这个时候因该可以追上”
“是!我这就去调度人马”说着,娇小身影起身向下方石寨而去。
不知何处,不知何地,只是有一个土地庙,庙中几个人一身武装打扮,却很像是一些大户人家的武师,而在佛像之前跪着一个妇人,在不断的祈祷祝愿,却是不同于正常的进香那么的从容自在,面上尽是担心焦急之色。
“夫人!您歇息一下吧,老爷,一定会吉人自有天相的,您这样下去,身体可受不了”一个武师打扮的人上前劝说道
夫人却是缓缓睁开双目,轻轻说道“录名啊,录名你可一定要好好的啊,还有,还有,是小盛吗?我可怜的孩子,还有张哥,你们可都要好好的啊”
就在此时,一个身影却是急急跑了进来,大声喊道
“夫人,夫人!老爷,老爷。。”
“啊,老爷,怎么了?”
“老爷,回来了”
话音刚落,已经有几个身影进入了土地庙之中
“菊儿,菊儿”
“录名,录名”
两个年过半百之人,都已经有了些许白发,两人相拥在一起,良久互相松开,高录名急忙一闪身露出了后方的几人,一把将一个年轻壮汉拉了过来说道
“快,你娘!”
年轻壮汉眼中居然噙满了泪水,却是双膝跪地喊道“娘!”
“你,你是高晓盛!”张菊很是欣慰的泪水连成了串,将这个年轻人抱住痛哭说道“我的儿啊!”
一家三人得以再见,却是都感慨颇多,只是其中一人却是心中十分的不是滋味,五脏俱灼,天地昏暗,头一沉,一头栽倒在地。
“云虎!云虎!”一个老者急忙扶住,幸好没有摔到头,只是老者也被牵动着摔倒在地,本就未愈的伤口,立时迸发,鲜血沾满了衣襟。
“啊,师兄!”高晓声看到如此,急忙从上衣口袋之中取出来了一个玉盒,拿出了一粒丸药给其服下,摔倒的少年壮士渐渐醒来,只是双目直挺,嘴角皱起,一张口,一口污血喷出。
“录名,这人是谁?”张菊不解的问道
“哎,这是,这是裴家裴通志老爷的长子”高录名有些叹气的说道
“啊,裴通志老爷的子嗣?”
“是的,和小盛一样,是被歹人劫掠了去,培养成了杀手”
张菊却是双手合十默默道“裴通志老爷,您在天之灵也可安息了,你的儿子还在人世,你也可以瞑目了”张菊却是缓缓蹲下,看着倒地的壮士说道
“可怜的孩子,恐怕都没看上通志老爷一眼吧”
听到此处,又是一口污血喷出,却是晕厥了过去。
“父亲,母亲,此处不宜久留,我们要离开太和县,只有莲昌城才可以安全”高晓盛看了看天色说道
“太和县为何去不得?”高录名却是有些疑惑的问道
“太和县!是一张大网!”高晓盛有些沉重的说道
“啊,整个太和县?”高录名听到此处倒吸一口冷气,然后继续说道
“小盛说的是,此处的确不安生,外面有马车,我们赶紧赶路吧”高录名也应道
“对了,小君呢?”
“小君自己要求在外面看车,我们先出去,上了路再慢慢说”
说着,高录名招呼了几个高家武丁将裴云虎和裴通壁抬了出去,送上了马车,土地庙之外三驾马车等候,从最前面的马车上跳下一个八岁的孩童,虽然是个孩童但是却是要比同龄的孩子要成熟很多。
“大家上车吧!”说着过来扶住了张菊上了马车,然后是高录名,高晓盛,其他人上了后面的马车,而那个孩童自己已经再次跳上了马车,高晓盛牵住了马缰绳,催动马车向莲昌城方向而去。
随着三驾马车渐渐远去,在一棵高树之上,缓缓飘下一个人来,一身黑衣蒙面,却是抖手一只飞刀插入了土地庙旁边的一棵大树之上,然后纵起步法,向马车追去。
不知过了多久,一队骑士从远方而来,在土地庙前停下,一个穿雪夜披风的矮小身影,一眼就看到了在土地庙旁一棵大树上插着的飞刀,右手伸出,轻轻一带,那把飞刀隔着十几米的距离就脱离了大树向雪夜披风人物的手中飞来。
雪夜披风男子只是看了一眼,然后将飞刀扔给了旁边的身形娇小的黑衣人手里,娇小身影急忙接住,然后放入一个随身铁盒之中,而此时的铁盒之内已经有了五六把飞刀。
“义父,您自从达到了练气师境界之后,武功更加传神了,想来薛用和王郎中的死,是迟早的事情而已!”一个黑衣人恭敬说道
“我们走!”雪夜披风却是并没有过多的话语,而是一打马向一个方向奔去,其他人也都稀疏跟上,只是那个娇小身影,却是有一些犹豫,摸了摸腰间,但是还是一咬牙,打马跟了上去。
日薄西山,红霞漫天,张菊打开了侧边的棉帘,斜倚车窗,却是看得有些神往,只是一只臂膀,甚是粗壮,接过了撩开的棉帘,张菊轻轻后依,甚为满足。
“夕阳无限好!”张菊却是轻轻的说道
“只是近黄昏”高录名却是有些深沉的说道
“名哥!”张菊有些嗔怒
“哎,如果小君在,我们一家四口,真是其乐融融,可惜我,没能把他救下”高录名有些伤感的说道
“名哥,你已经尽力了,何必难为自己,我相信,吉人自有天相,小君,他不会有事的”张菊却是轻握住高录名得手安慰道
“我们不是还有时兰吗!这个孩子我挺喜欢的!”
“嗯,时兰也是一个苦孩子,心底纯真善良,我也很喜欢,这次如果不是他照顾安慰我,在那个黑暗不见天日的地方,我又怕你们会出事,我的性子你也知道,只怕真的会疯魔了”高录名说到这里向马车前面看了一眼,透过起伏的车前棉帘,露出来一个较小的身影,旁边是一个强壮的身影赶着马车。
“哼,早先的时候,你还嫌人家不是亲生的呢,那时候不知道是谁气的要把人家这个孩子送回到火坑里面去”张菊有些嗔怒的笑道
“嗯,我看,不如,收为义子吧,将来也可以与小盛做个伴,继承我高录名的家世,还可以入高家总院学习上等功法”
“好啊,你有这份心,就别在等了,我看就现在吧”张菊与高录名却是一拍即合
“嗯,时兰,进来”张菊喊到
车前棉帘一挑一个八岁的孩童钻了进来,说道
“大伯,大娘有什么事?”
“时兰啊,你愿不愿意做你外面高晓盛哥哥的弟弟啊”张菊微笑的问道,高录名听了却是侧目看了一眼张菊。
“好啊,好啊,高晓盛哥哥这么厉害,我很想跟他学武功呢”时兰却是很兴奋的说道
高录名听到此处却是说道“哎,这个,时兰啊,你高晓盛哥哥的武功都是些刺客学的武功,你想不想学一些正派的功法”
“好啊”
“嗯,时兰啊,你要想和小盛成为兄弟又想学习武功的话,你要这样做才行”张菊继续说道
“怎么做?”
“成为你高录名大伯的义子”
时兰早有所想,但是张菊突然说起,还是有一些错愕,但是他又转念一想,既然张菊提起此事,又是高录名在旁边,这个事情自然是水到渠成了,但是又不得不说道
“啊,这个,我愿意,不知道大伯愿不愿意收啊”
“嗯,时兰,从此以后你就叫做高兰君吧,对外人称呼,你叫小君,从此以后你就是我高录名的义子高兰君,但是对外面说,你就是我高录名的亲子,高晓君,如何!”高录名认真说道
“嗯,好,我就叫高兰君了”
“只是裵家那边?”
“裵家那边男丁都很多的,也不在乎少我一个的”高兰君却是认真的说道
“嗯,小盛啊,听到了吗,你多了个弟弟,叫高兰君,你平时叫他小君就行了”张菊却是有些兴奋的跟驾驭马车的高晓盛说道
“好啊,这个弟弟我喜欢!”高晓盛说的一点也不假,因为虽然与时兰这个孩子接触不多,但是这一路来却是聊了颇多,高晓盛都觉得很是投机,有很会行事,这不是怕高晓盛一个人开车枯燥,特别出来陪他聊了一路,虽然冬去春来,但是这冬日却是并未走远,随着日头渐渐落下,天也有些冷了,但是时兰依旧在他身边。即使不冷,这个年岁的孩子能像他这么能坐的住的也是不多。
兰君在马车里面说了几句话,又回到了高晓盛的身边,轻轻坐好,然后说道
“哥,累不”
“怎么,小君,你要架会儿?”
“哥,您教我!”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