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哥,我知道了”
“嫂子,请说”
“这莲昌城中百善堂的萧神医与名哥关系颇好,莫非名哥带着君儿去了他那里”
“啊!这莲昌城就是骑快马也要一日的路程,如此深夜,大哥就算是身法了得只怕也要是明日辰时方能赶到,若是如此,我现在就骑快马去追”
“嗯,那就有劳张哥了,想来夜里名哥应该也是顺着大路走,我叫王强,李贺和你一起去”
“嗯,夫人多保重”说罢张羽便带着两人向外走去。
张菊却是看着深沉的夜色,心中不知道是喜是忧,只是不断的为这一对父子祁福
在这茫茫的夜中,天边已经有些发白,路面倒是也清楚了许多,一个身影在急奔,速度倒是比快马尚且快了一线。
而在一个树林之中,身影渐渐居然慢了下来,一口热血喷了出来,内力剧烈翻腾,铁塔一般的身影却是dan手将怀中的包裹轻轻放了下来,放在了地上,手却立刻撑着地,头一偏,又是几口热血喷洒在地,右手在怀中摸出了一个锦盒,打开盒子,里面放着五颗光滑的丹药,此人拿出了一颗放在了嘴中,略微一运功,丹药立时化去流入了体内。
铁塔身影将锦盒向怀中一塞,没有一息停留,再次将包裹抱起,向远方而去。
夜色中,三匹快马在大道上狂奔。。
天已渐渐明亮,宏大的莲昌城门内一队士兵刚点完了卯,城门渐渐打开,有着起早的民户已经是准备出城。街道之上却是清冷许多,大概再有半个时辰才会渐渐的喧闹起来。
一道身影从远处而来,渐渐变大,一个包裹却是紧紧地抱在怀中,看其身形及其壮硕,也像是练武之人,只是现在却好似是体力透支了一般,摇摇晃晃的进了城门,一个锦盒却是掉在了地上,盒盖震了开来,里面空空如也。
几个士兵想要上前,此人却是也不看,只管向城内的一个方向而去,有人已经认出了此人身份却是与其他的士兵低声说了几句,也都不再管。
百善堂为莲昌城最大的医馆,在这地价不菲的莲昌城中居然有着数丈的店面,比其他的店铺却是大了数倍,而百善堂的名声主要是得自于一人,萧神医,其医术高明在这整个东越国都是首屈一指,若不是其生于此地,对这一方水土极有感情,只怕这莲昌城却是留不住他。
还像往日一般,萧神医每日清晨都要出城上山采药,却不想一个身影却是出现在了门外,怀中一个包裹,正好与刚出门的萧神医撞见。
“高兄”。。
一个身影却是缓缓得倒下,只是怀中的包裹却仍然是抱在胸前朝上。
秋天,叶已枯黄,落了一地,可是却掩盖不了这是一个收获的季节,在一个窗前有一个果篮,红得透亮的枫果,金黄的美人蕉,珍珠一般的龙眼果却是摆了一篮子,应该都是采摘不久的果实。
秋风起,窗帘摆动,床榻之上一个铁塔一样的身躯却是渐渐坐起,看了一眼窗外,却是已经过了午时,活动了一下手臂,却是轻轻下得床来。
“高兄”此时一人却是走了进来,一身粗布衣衫头上扎着布巾,身形不是很高大约四十多岁正是萧神医。
“萧兄,我。”
“高兄莫要心急,内伤尚未痊愈,且要好生静养,贤侄无事,只是高兄连夜急奔而来,却是内力大大透支,若是修养不好,只怕将来会有内伤,大大影响功力”
“萧兄,我并无事,只是君儿还小莫要因此而毁了将来”
“贤侄的身体我已经用药,相信不久便可以康复,只是这容貌。。”
“如何!!”
“只怕是无法再恢复以前的模样了”
“啊,这,哎”
“但是,哎,我将尽力而为吧,若要是让面容变得好看一些,也不是不可能”萧神医却是叹气道
高录名一拱手道:“萧兄,有劳了”
“贤侄就在隔壁的房间之中”说完,萧神医却是向房间外走去
高录名送萧神医出了门,急忙回转来到了隔壁的房间之中,却是见到床榻之上一个被子下面卷曲的幼小身影,背对着门躺着,面朝墙内。
高录名以为这个身影在熟睡,却是缓步走上了前来,轻轻抚摸着这个伤痕累累的幼小身躯,不住的嗟叹。
“小君,只要你身体无恙,我将来必然会把你培养成一名顶天立地的男人,就算是。。我和你母亲也会照顾你一辈子,给你娶个好媳妇,继承高家的家产”高录名说道此时,铁塔般坚毅的脸庞上却是也流下了久违的泪滴。
而这个幼小的身躯却是早就已经醒来,只是听到有人进来却是面朝内未敢出声,听到下面的话却更是不敢回头,因为他的心中却是有愧,命啊!这就是命!
高录名在这个床前并没有说很多话,只是就这么看着。
直到高录名要离开时,却是轻轻的一个坚毅的脸庞触在了一张烧伤的看不清面目的幼小脸庞之上,一股温情立刻钻入了一个幼小的身躯,两行泪水却是留了下来,这不正是我所想要得吗?一个宽厚的胸怀,一幅强壮的臂膀,一张呵护的脸庞,可是。。这些却都不是我的。
直到那个慈父离开了很久,这个幼小的身躯才渐渐平息了下来,睡了。
张羽三人却是在下午方才赶到,与高录名会面,自然是一番唏嘘,张羽却是多多的规劝高录名。
几日之后,萧神医再次为这个面部受伤的幼小身躯作了一次治疗,面部等烧伤部位伤势已经渐渐减轻,只要调养一段时间便就可以恢复。
一个铜镜之中一张脸在默然盯着,却是没有过多的表情,右手轻轻抚摸自己曾经受伤的脸颊,却是已经恢复了人的面容,虽然与自己以前已经大不一样,但却仍然是可以看出十分得俊朗,他的心中十分得纠结,可是他还是叫出了自己的名字“时兰”
一个月过去,高家的车队从莲昌城缓缓起行,高录名站在莲昌城门外却是不断的拱手,萧神医轻轻的点头,而一辆马车之中,一个五六岁的孩童却是躺在其中,心中想着事情。
知子莫若母,不知道五华镇的“家”里面,是否会不会认出来他这个赝品,时兰轻轻的撩开了车帘看着那个雄壮的身影,心中却是又想起了那个夜晚,那个身影,那血,时兰轻轻的把车帘放下,轻轻的闭上了双眼。
一队马车缓缓进入了五华镇高家,张菊却是早就已经焦急地在大堂中等候,只听得一声禀报,急忙站起来看时,却见到一个壮硕的熟悉身影带着一个孩子穿过了层层门槛走入了大堂之中。
张菊却是急忙走上前去抱住了这个孩子,在抱住的那一刻,母亲的眼神之中却是有一些变化,身体不自主的颤抖了一下,急忙看孩子的脸时,两行热泪止不住地流了出来。
时兰虽小,但是所经历的事情却是已经远超过了普通的孩童,通过这位母亲的目光他已经可以看得出来,他已经被看破了,在慈母面前亲生的孩子怎么会能认不出来呢,可是这位母亲将泪花擦拭了去,却是仍然有一种慈祥,是那么的像一个人。
“孩子,你受苦了”
时兰却是跪了下来,他的心里很矛盾,他不想蒙骗,但是他又不想让那位父亲伤心,他的心就像一团乱麻一样纠结,但是他还是喊了出来,一丝哭腔,一丝委屈,似在倾诉,似在求助
“娘,儿子想您”他的心中却是出现了那一个相濡以沫的身影,那一个在他内心深处最重的烙印。
“君儿”张菊却是伸出了怀抱,泪水模糊了双颊,虽然不知道心中是想着什么,但是张菊也知道高录名为了救自己的孩子是多么的拼命,至少不能让名哥再伤心了。
时兰主动地扑入了张菊的怀抱之中,两人却是泪花横流,放下了所有的包袱,放下了所有的疑惑,至少眼前是幸福的。
“菊儿,小君回来了,也不必如此了,都快点起来吧”高录名在一边看到母子俩人如此,铁汉的心中难以抑制,也是有一些触动,但是面上仍然是欢喜的表情
“嗯,来,君儿起来,咱们去吃饭了,一路上也饿了吧”张菊站了起来,把孩子也扶了起来。此时的时兰已经是面目全非,除了记忆他就是一个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