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渐渐布满天空,无数的星从夜幕中探出来,夜的潮气在空气中漫漫地密布,今晚的星空似乎格外澄净,悠远的星辰闪耀着,这也是极少人数的开始,比如梅志远。
“公子吩咐,命你带着此婴儿隐姓埋名,他日,她定会是我们手上一颗重要的棋子。”梅志远将乱葬岗那个被遗弃的婴儿递给红玉娘,没错,是递给红玉娘,因为竟年纪八岁的他根本不会抱孩子。
婴儿此刻正熟睡着呢,真不知道一天没吃奶,又被人丢弃的她为何不哭不闹,淡淡的眉毛下面嵌着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在睡觉时,却眯成了一条细缝。鼻子小小的,和红玉娘的小手指差不多,熟睡的小嘴还在向上弯。
“玉娘明白,就此别过。”真看不出来红玉娘轻功这么好,抱着婴儿,如此轻盈的就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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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于山叠叠相连,在这高山峻岭中,却有一处独特之处,一片桃林占据了整个山头,远看就似女子眉间一点红。
“阿嬷,你看,美不美。”
没想到这山头的桃林竟然还有一家院子,虽然没有五步一座高楼,十步一座亭阁,但也一砖一瓦,尽是选用上好檀木建筑的房屋,院子里东南方有一处菜圃,种的都是人叫不出的药材。可谓是曲尽通幽处,柴房花木深,山顶悦桃喜,桃影空人心阿。
而院子中间站在一个内穿薄蝉翼的霞影纱玫瑰香胸衣,腰束葱绿撒花软烟罗裙,外罩一件逶迤拖地的白色梅花蝉翼纱的女子,只是这粗布麻衣怎么也盖不住那风华绝流的相貌。
“这才刚买回来的衣裳你怎的就穿上了。”年约四十的阿嬷在菜圃中翻腾草药。
“怎么是刚买的衣裳,这可是阿嬷早上去集市时买的。”女子嘟嘟嘴小声辩解着,“只是阿嬷明知道语辰的胭脂没了,不知为何不给买一个。”
“我可听见了啊,语辰可是在怪我没给买胭脂?”阿嬷走出菜圃,净手之后坐在石桌旁,沏茶喝。
“语辰只是论就事实而已,阿嬷从小不就是这样教导语辰的吗。”
“语辰说的在理,就是不知语辰的诗经三遍可有完成。”语辰听到后半句时,脸上得意的笑容随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那什么,我的去看看锅里炖的鸡汤。”语辰提起裙边,准备开溜?其实锅里哪有什么鸡汤。
“哎,这胭脂怕也只能丢了。”阿嬷假意摇头,从怀中取出一个粉紫色只有巴掌大的小盒子。
语辰听到这句话,脚步顿了一下,转身,抢走阿嬷手中的胭脂,没错,是抢。
“我就知道阿嬷不会言而无信。”胭脂在手中,此时还不走等待何时。
“行不许回头,笑不许露齿!”听到阿嬷斥呵,蹦蹦跳跳跑开的语辰立马停下来,学着淑女的走姿。
戌时(北京时间19时至21时。),语辰躺在屋顶,揉着自己的小手,吃完晚饭就被阿嬷监督着抄写诗经,拳头厚的诗经,整整三遍阿。
语辰望着屋子前的桃林,想起三年前,同样是黄昏时分,桃花还还未到盛放,他佩戴军刀,穿着马甲,重重的头盔遮盖着以往飘落的发丝,他站在她面前,依恋不舍。
“小语辰,此次我是来与你道别的。”
“蒙大哥你要去哪里,你不想再与语辰见面了么?”小手想要紧紧的拉住他的手,却发现那里正握着军刀。
“我要随父亲出征,去保卫江山,保护百姓。”
“那蒙大哥还会回来吗?语辰还能再见蒙哥哥吗?”
他环顾周围,躲闪着她坚定的眼神,不知该如何作答,她还未及笄(至未成年。)不明白什么为出征,可是他怎能不知,战场上刀光剑影,生死未卜。
“小语辰若是愿意,待这桃花开过三载,我便回来见小语辰。”
待这桃花开过三载,语辰一直记得,可是如今这桃花三载都快过去了,蒙大哥还未有消息。
次日,语辰随着阿嬷一同前往桃林深处,去采摘最好的桃花,这是今年最后一次采摘了,采摘回来的桃花阿嬷加入些配料,做成桃花露,再拿去集市上卖,总能卖个好价钱,这可是他们收入之一。
“阿嬷,此次采摘完了语辰能不能去随你一起去集市?”从小就和阿嬷在这桃林长大,走的最远的地方就是这个小集市,以前还有蒙大哥述说天下奇谈,如今最想做的就是去见蒙大哥。
“你芳龄才十五,又是大闺女,怎么老是想外出,你应该静在家中.”
“静在家中学习礼仪,知琴棋书画,待他日相夫教子。”语辰接过阿嬷所言,好吧,这话语辰耳朵都要听起老茧子了。
“这次集市阿嬷一人去就好,京城有位商家订了大量的桃花露粉,过几****陪着阿嬷一起进京。”
“进京?好耶。”这次是语辰及笄(指女子十五岁成年。)以来出门最远的一次。
那天卯时(北京时间05时至07时。),语辰便早早起床梳妆,穿上她最喜爱的霞彩千色梅花娇纱裙,一袭到地的百水裙,裙摆一层绢纱绣上着精致小梅花,淡粉色绸缎裹胸,外罩浅蓝色的敞口纱衣,腰间坠一条粉色纱带,挂着自制的桃花香香包,发出阵阵清香。
三千发丝随意用木簪绾上,肤如软玉凝脂,眉如远山之黛,长而浓密的睫毛,清澈的眼,樱桃小嘴不点而赤,虽称不上绝代佳人,但也是小家碧玉。
“阿嬷,这京城远不远啊。”
“远”
“是不是得走上好几个时辰?”
“坐马车得大半天。”
“还要坐马车?”这么远,语辰想起可以在京城玩两天,脸上的笑容就藏不住。
从桃林到集市都要走几里路,到了集市才有少量的马车去京城,要是路上在耽搁些时辰,到了京城怕已是天黑。
阿嬷和语辰背着一袋袋桃花粉,加快了脚程,尽管路上没有太多的耽搁,但是到了京城,天还是已经微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