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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风灵狱

第一堂课,早晨,胡老师要带大家去看校外的天德瀑布。迷蒙山谷中,雾气弥漫,同学们的眉上都结起了淡淡水珠。虽然是夏天,但在这山谷中竟是微微透骨的凉。阳光挤下来少许,却仍不足以驱散迷雾,俊福抬头望向四周,白雾遮掩下苍黑的悬崖峭壁隐隐透着黛青,巍峨中藏着秀美。

前头隐约传来瀑布的声音,还有忽远忽近的清脆鸟鸣,一班人稀稀落落地走着,秦健从后面屁颠屁颠地加紧几步追上俊福,凑过来轻声说:“俊福同学,你有女朋友了吗?”

俊福微笑摇头道:“还没有。”

秦健指着前头蒋红英的背影,说道:“那妮子不错,你感兴趣吗?”

“还行吧……”

“你要是想追她,约她,我可以奉劝你一句,不要表现得太过热情。”

“哦?”

“以前班上几乎每个男生整天都是跟苍蝇见着臭肉一样围着她转,就只有我,故意对她爱搭不理,结果她反而更加注意我。后来她跟我表白,被我拒绝了。我只是想告诉你,欲擒故纵用来对付女孩子,也是很有效用的。”

俊福不置可否,半信半疑地看着他,想起他说过,他觉得为人贵在真诚,既然如此,那他应该不会撒谎的吧。

“看不出来你竟是驭女有术的呀。”

“哈哈,那当然了。”

寻着瀑布的声音朝前走,走得近了,赫然看见挂在山崖前宽逾十丈,从天垂下的巨幅瀑布,声似奔雷,色如白缎,仿佛唱着战歌“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千军万马,义无反顾,气势如虹,从云端奔涌直下,与崖底巨石奋勇搏杀,声撼天地,溅起万千碎玉,幻化七彩阳光,又化作丝丝细雨柔情扑面。

胡老师拍了两下手掌,掌声异常清脆响亮,将同学们的注意力吸引过去,然后嘻嘻一笑:“同学们,这瀑布很壮观吧,待会你们全都要站到下面,和它来个直接的亲密·接触。”

老师一把年纪了,还嬉皮笑脸的,是以这句话俊福一时还没有当真。

学生们愣着不敢接话,老师竟是一脸的得意洋洋,右手食指顺了几遍右撇的胡子,微喷个响鼻,说道:“有我在这里,怕什么?你们只管让体内的卓和能量全部溢出,结成卓和铠甲,大胆地站上去,我会保护你们的。”

同学们互换了一下眼色,潘伟雄同学微一抿嘴,当先闭目凝神,气沉丹田,须臾后在周身结成厚厚一层卓和铠甲,且能量还在源源不断地补充上来。

其他人见状也不多言,纷纷筑成了卓和铠甲。

俊福观察了一下周围同学,心中略一吃惊,那边的两个大个子潘伟雄和秦健,他们的卓和铠甲比其他同学厚了两倍不止,而且只有他们两个的铠甲加入了属性变化,潘伟雄的是火属性,秦健则是风属性。

此外,俊福还发现肖雪的能量盾明显比其他人要薄许多,只是她的能量盾似混合了一种淡青色,不像其他同学没有加入属性变化的铠甲那样是纯的淡蓝色。

六名同学一字排开站到瀑布底下,接受那从天而降的“千军万马”的凶猛冲刷。

这不讲道理的瀑布冲力可不是盖的,单那震耳欲聋的撞击声就够吓人的了,俊福全力支撑,只怕稍一分神全身都要被冲垮冲散架了。

“啊!”一声惊呼从旁边传来,俊福微一侧目,发现肖雪已经支持不住就快要倒下了,说时迟那时快,一直站在肖雪前面的胡老师抬手扔出一块能量板,“噔”的一声,直插入肖雪头上三尺处,瀑布后面的石壁里,原本垂直落下的水流硬生生被阻截,分成两路避开肖雪再重新流下。

胡老师朝她招手,示意她走出来。肖雪有些垂头丧气地走过去,老师宽慰地朝她笑笑,抬手拍了拍她的肩膀。

过不多久,蒋红英也站立不稳了,只是她眼看着所有男生都还在继续坚持着,贝齿咬着红唇,对老师喊道:“我还可以的!”她扛着千斤巨力,撑地站起,卓和铠甲的光芒吞吐明灭,在她站定身子之后才再次稳定下来。尽管她整个人看上去摇摇欲坠,却仍是咬着牙不服输。再坚持了一刻钟,她终究还是被老师救了出来,一脸的不服气。俊福是第三个,只坚持了一个时辰,关正斌是第四个。那潘伟雄和秦健,要是老师不把他们叫出来,看他们仍一脸轻松的样子,俊福真怀疑他们能在瀑布底下站一整天。

大家又站成一排,不过不是在瀑布底下了,这时太阳已经升得老高,迷雾散了大半,俊福看见瀑布前亮起了一道绚丽的彩虹。

胡老师双手负在身后,若有所思踱步逐一从每个人身前走过,只是他每经过一个同学都顿下脚步,贼溜溜地目光流转,像遇上怪物似的多瞧上几眼面前的同学,表情滑稽,蒋红英和肖雪忍俊不禁,不小心笑出来又憋回去。

走完一趟,他又倒转回来,开口说道:“潘伟雄,防御类型,秦健,防御类型,关正斌,攻防兼备,梁俊福,攻防兼备……肖雪,治愈类型。”他一路念叨着,又来到队伍的最末尾,掉转回头,“虽然你们的简历上都写着上一位导师的鉴定语,但是我想更进一步确定一下,所以才让你们站在瀑布底下,查探你们的防御等级,现在我已经了然于胸了。你们都已经是三阶武士,又都拥有风属性卓和,接下来,我教你们大家一招我的自创武法,风灵狱。”

胡必武老师又给他们讲述了一遍各阶武法的要领,算是承前启后:

武法一阶是要求能提炼一定量的卓和游走于周身经脉,并储存一部分在丹田处。只拥有一种属性卓和能量的人于这一阶武法上的修行往往比别人更加快一些,因为他们不用在提炼卓和的同时再将其按属性分类归至丹田中的不同区域。

但也有一种情况除外,那就是拥有木属性卓和能量的人往往不会拥有其他属性的卓和,可他们在一阶武法的修行上却又是最难最慢的。木属性卓和被称作“最顽固的卓和”,一般人无法将其提炼,更难以催动其在体内沿经脉游走,如果有人勉力为之,屡遭失败仍是强迫自己凝神静气去控制体内的木属性卓和,这般长时间在脑子里绷紧了一根弦,专心控制体内卓和,极容易身心俱疲,再加上木属性能量实在顽固至极,所以人更容易产生挫败感,数番努力过后总是看不到丝毫起色成效,不免内心焦躁,肝火郁结,往往有不甘于一辈子当个一阶武士的人强迫自己头撞南墙,耗费心力过巨,竟多有七窍流血而亡者,可悲可叹。也正因如此,每一届拥有木属性卓和的学生都被分到一起,由专门的老师提供特别指导。

二阶则要求能将储存体内丹田处的卓和能量随心调动至身体各处。达到二阶的武士,已经可以让卓和溢出,于周身筑起卓和铠甲。三阶和四阶是比较模糊的两个武法阶层,要求提炼更多的卓和能量和对之更加精确地掌控,同时修炼适合自己的武法招数,五阶则是要求能将不同属性的卓和按比例混合搭配产生更强威力,只拥有一种属性的人只能通过一次性打出更多更强的卓和能量来弥补。六阶则是要求在体内长期积累一份卓和能量,并将其炼化后固化成卓和武器。这部分能量经过自身于体内的千锤百炼,能在需要时召出,固化成特定形态的卓和武器,收回时这部分能量仍旧凝结在一起不会各自消散,存在丹田处固定的一个位置,只是已经不能将之用作其他攻击途径用。

等俊福他们达到了武法六阶,就要重新再选一位导师,往七阶八阶九阶甚至更高阶层的武法境界进发。

胡必武老师来到瀑布侧面,脚底清光微闪,身形一动,竟顺着这悬崖峭壁踏步直上,如履平地,一晃眼人就出现在崖顶,居高临下,山风吹动他的须发衣襟,看起来好不威风!胡老师右手握起剑诀,对着水流虚劈斩下,登时顺着他剑诀的走势,在河流出口处竖起一道光幕,原本汹涌奔腾的瀑布立时被拦截下来,水位越蓄越高。突然,光幕上一处颜色明显转淡,瀑布立刻抓住破绽猛攻。在水流喷薄欲出时该处颜色又迅疾被加强,即将被完全修复时却又豁然打开一个大缺口,压抑已久的水流马上如同早已经怒不可遏的猛兽群那般狂暴疾扑。

胡老师在同学们佩服的眼神中回到地面,向他们讲解起风灵狱的要点。这一招是要调动起大量的风属性卓和聚于掌上,以极快的速度瞬间从掌上的少府穴猛力推出,并且体内还要源源不断地提供更多的风属性卓和,直到这招的功效完全发挥出来。要想做到速度和力量同时兼备,关键一点就在于对少府穴开闭程度和开闭时机的把握要恰到好处,其中诀窍刚才老师演示了一遍,能不能掌握就看个人悟性了。还有另一点是对于卓和力量的掌控是否到位,要能够快速催动卓和来达到瞬间释放的效果。

要想学会这一招,其实也并不难,只是要想将这招的威力发挥到极致却是不易。这一招的精妙之处在于它有二段攻击,即便对手躲过迅猛的第一段直击,也难料因为急速气流和周边空气存在压强差,好不容易跳开却又被推了回来,撞到气流中的风刃上。所以这一招的又一难点在于制造风刃,精细操控卓和,厚度压薄强度加大。

听老师讲述完要领之后,同学们又散开各自找地方练习。山谷中有一处枫林,俊福来到两棵枫树前站定。在动手前,他先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模拟少府穴将开未开之时,将大量卓和压制在掌心处,穴位瞬间全开再尽力催动卓和猛力推出掌外。俊福来到两棵枫树之间,按照脑海中已然清晰的模拟场景,经过一遍接一遍的数次练习,终于,再一次轰出气流柱时两边树上红彤彤的枫叶纷纷汇聚过来,翻滚着卷起红色火焰,煞是鲜艳好看。

老师验收练习成果的时候,俊福却发现,秦健和潘伟雄空有那么庞大的卓和量,却根本无法做到在掌心处极速释放能量。肖雪虽然释放速度够快,但是力量太弱,更无法在气流中加入风刃。只有三位同学能得到老师的肯定,那就是俊福,还有关正斌和蒋红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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