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舍的灯光有些像迷离的睡眼,几只小虫子正在围着灯光打转。它们似乎总在为灯光痴迷,痴迷任何东西都会付出代价甚至生命,第二天你总会在灯光的周围看到一些飞虫的尸体,其他的飞虫却又若无其事地环绕在灯光的周围成为下一批的死士。
想到这里,我伸手去关灯,关了又打开,开了又关上,往复着,突然在开灯的一瞬间里,我看到了面前有一张充满血腥狰狞的女人的脸。我吓得大叫了一声,定了神却什么也没有。我不知道此时的自己是不是那些飞向灯光的虫,为着一丝的光明而焚身不顾。
我独自笑了笑,其实所有的恐惧都来自于内心,我坚持认为自己所追求的真相并不是为了某种炫耀的虚荣。
谜团像浓雾一样一个个袭击着我,试图让我在重重迷雾之中而迷失自己,然而再浓的雾终将会被光明所击破,那一丝的光明就会让浓雾彻底而消散。我正在向那道光明走近,至少,我是那么认为的。
打开了谭力爷爷的笔记,胡乱地翻着。寥寥几句话,那一段历史却如此清晰地展露在我的面前。我仿佛亲身经历过一样。上次从谭力家中归来,那个曾经的梦又一次次清晰地出现着,只是我无法确定,那其中的每一张脸,是否就真实的存在过,或者说和笔记中的人物是否有着某种的关联。
想着这些,我的头莫名就痛了起来。远的近的,都纠缠在了一起。
要想了解这一切,我们必须去一趟古镇,就是苏琳上次去的那个地方。说也奇怪,苏琳那曾经出现的一些怪异的行为,经过了谭力的上次稀里糊涂的治疗,竟然直到现在还没有复发过。说这话,我的意思并不是希望苏琳再次犯病,而是感觉到事情本身的一种奇怪性。一件怪异行为的出现,而后又莫名的恢复了平静,这本身就构成了另一件的怪异。
谭力所担心的大事到底是什么,为什么还没有出现,或者说已经出现了某种征兆,只是我们没有联想到那件事上而已呢?比如白发事件,苏琳夜唱事件,马兰死亡事件,茅山大学生事件,道士意外死亡事件,这一件件,异常而无关联的事件中,难道不正证明着,那件大事的全面爆发吗?
所有的事件像电影画面一样略过我的脑海,清晰的画面,模糊的结局。
我毫无头绪地乱想一通,这时电话铃响起,是谭力。
谭力说明天带我去木马公寓。
木马公寓事件发生了很久,人们逐渐淡忘了这事件的主人公,马兰还有许良。
马兰死了,许良却不知道是死是活?这个谜埋藏在人们的心里,明天里,我试图再次去接近那个谜,或许一不小心就打开了一扇门呢?
我清晰地记得我看见过苏琳车里的一只女人鞋,这只女人鞋恰恰在茅山的那个地下室中也出现过。我这样对前来接我的谭力说。
是吗?也就是说这茅山案背后另有其人?谭力笑着说。
我点了点头。
或许有吧,至少那个道士的死也是十分出奇,那真像恶鬼所为。谭力说着话,伸手去拿了烟。
什么时候,开始抽烟了?我看着他问。
吸烟史已经很长了,你平时没有闻到?谭力问。
没有,我一直以为你不吸烟呢?我说。
大概烟味是被我的魅力掩盖了吧,谭力笑了笑,吸着烟说。
真有可能。我笑着说。
夜深人静的时候,吸烟有助于思考,对于搞创作的人来说,尤其重要,要不你也来一支。谭力说着,又续了一支烟,把烟盒递向我,我没有去接。
那你倒说说,你都思考出什么来了?我问他。
到了木马公寓你就知道了,或许我们会想到一块的。谭力说。
那你快点开。我说。
车飞驰着,道路上的车辆和行人都被抛得很远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