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谭力的破车上,一阵的颠簸。我看了一眼谭力抱怨了几句。
你这破车不换也就算了,你能不能修一修,至少性能上该能有保证吧。有的人炫富让人讨厌,但有的人装穷也让人讨厌,你知道吗?我对谭力说。
我觉得挺好,这车你没有感觉到有股子岁月感吗,我要的就是这感觉,只要有我在保证你的安全。谭力说。
我笑了笑,想起我们所做的这些事,感到可笑,我们为什么这么执着地去干这些事情?真的搞的我们是校园卧底一样。这破案是警察的事情,我们却被深深陷入了其中。
笑什么呢?谭力说。
没有什么,就是觉得我们有些滑稽,此时的我们应该坐在教室里而不是去看守所。我说。
人生需要各种体验,有的事情还没有做过就一命呜呼了,你想想这才是最可笑的。我们的教育的悲哀也在此,人一生下来,就是读书,有的读了一辈子。这样每个人的人生都像在走设置好的路径,你说这是人吗,这就是机器。谭力说。
我们无法选择。我说。
怎么没有法选择,路都是自己走出来的,主要是我们的观念无法改变。谭力说。
是吧,我说了句看向了窗外。
不多会,我们就到了看守所,遇见了前来接待我们的唐正。
按规定呢,外人是不能见他的,你们也都知道,这案子非常重大,在国内都引起了很大的关注。唐正打着官腔。
唐哥给你添麻烦了,我们问几句话就走。谭力说。
没事,谁让我们是好兄弟呢?再说了,这个案子的破获,你们也是有功劳的。唐正说着把我们带到了看守所的一个单间门前。门是双层铁门,有专人看管着。唐正和看守的人打了声招呼,在他们的陪同下,我们走进了那个房间。
他招了没有?谭力问了句。
招了都招了。唐正笑着说,在我们这里他还能不招。
只见里面的一张破床上,蜷缩着一个人影,手脚都拴着铁链。四周的墙壁上有已经模糊干了的血迹,一股很浓的血腥味袭来,让人觉得恶心难耐。我还在在他们面前强忍住露出丑态。
看门人对着那人大喊了一声,那人没有动静,随后看门人又大喊了几声,那人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我感觉这情况有些不对,我看着谭力。
看门人快步走上前,一把拉过那侧躺着的流浪汉。看门人不觉向后退了一步,露出了惊恐的表情。我们三人向前冲了过去。我惊恐着捂住了嘴。
只见那流浪汉满面血迹,血肉模糊已经看不清面孔,那人的胸口也像是被野兽撕开一样,露出了一层层的抓印。眼珠向外爆裂着,在死的那一瞬间,呈现出惊恐的表情,似乎看到了恶兽一般。
这房间是两层的铁门,又有人看守,房间里没有任何通向外界的通道,连个窗户也没有。就算是怪兽,它也进不来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看着这里,思考着。
这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我们连看他最后一眼的机会都没有,更别说问他什么了。他们需要启动应急机制来解决此事,于是我们就这样被请了出来。按看门人的说法,昨天晚上,他人还是正常的,夜里有人昼夜值班,也没有听到任何的打斗声音,这么惨烈的现场时怎么造成的呢?
不是人所为。谭力在回来的路上说。
是恶鬼?我问。
谭力点了点头。
你听说过这个道观曾经遭遇过恶鬼的袭击吗?那虽然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但恶鬼终究没有抓住。他是道观里最后的一个人,这恶鬼也没有放过。这似乎是合理的。谭力说。
恶鬼报仇,那么为什么是这人被抓了以后才寻仇呢?在茅山里把他杀了,不更神不知鬼不觉吗?我们在这里把人杀了,搞得全天下人都知道?我疑问道。
这就是恶鬼和人的想法不同,我们干什么坏事是极力掩藏的不想让人知道,而恶鬼的世界就不同了,他们想让我们知道他的存在,可以说是一种炫耀。谭力。
恶鬼还这么有思想?我说。
谭力笑了笑。
你真觉得,那些女大学生是那个枯瘦如柴的流浪汉抓的?我们先假设,是他抓的,但是从山下弄到山上,就说这一段山路,他是怎么做到的。除非他有运输工具,否则他根本无法做到。到目前为止,警察发现他的交通工具了吗?没有吧。所以,这一点疑问是很大的。我分析着。
谭力突然停了车。
按你说的也有道理,但这人都死了,这个谜永远无法解开了。谭力说。
你知道吗?昨晚,我去了孙慧家。我说。
什么,你又去她家了,那女人也不正常,不是跟你说了吗?不要一个人去,危险。谭力关切地大吼。
没事,她能吃了我。我就是去问问,确定是不是这个人。最后确定了,孙慧说是。后来我就打电话给你,要你带我来这里,没有想到,我们还是来晚了。我说。
谭力思考着什么,没有说话。
在我从孙慧家出来的时候,你知道我遇见谁了?我说。
谁?谭力问。
唐正。我说。
唐正?他也去了那个小区,说不定只是巧合,就算他去了孙慧家,这也正常,马兰的案子是他负责的,孙慧也算是案件知情人,了解情况也正常的。谭力说。
那个时候已经是夜里十几点了。我说了句,没有再说下去。
谭力开着车,我们正驶向另一个未知,就算我的假想成立,流浪汉的死相确实不是人所为的。那又到底是什么东西干的呢,为什么在这个时候杀人呢?杀人灭口的唯一目的是在掩饰真相。所以我感觉到,那个流浪汉绝对就是一颗棋子而且非常非常的小。
和谭力吃过了饭,谭力问起了苏琳的近况,问那个女鬼有没有再出现。我想想昨天苏琳的举动,那才是极为正常的她的行为。大概女鬼恋上了新欢,便不再骚扰她了。
谭力摸着我胸前的护身符说,这个一定要带着,这样鬼就不会伤害到你了。
我笑了笑,看着自己的护身符,不相信它有那么神奇。
这个护身符,我好像在哪里见过,真的,这绝对是真的,第一次见到这个护身符,我就感觉眼熟。谭力说。
吃个饭的功夫你又开始吹了。我笑着说。
不是吹,哦,对了,在我爷爷的笔记里,我看到有一段文字记载过,好像描写的跟你这个极为相像。谭力说。
你都说是相像而已了,古时候,人都信鬼神,所以这样的护身符,应该流传很多的。我说。
不是的,你这个有特别之处。谭力说。
别说这些了,还得麻烦你找唐正帮个忙。我说。
你又想干什么?谭力警觉地说了句。
今天这个人死再来看守所,那个房间几乎可以说是个封闭的空间,你还记得马兰士怎么死的吗?马兰死在了公寓里,那个房间也是除了门是和外界相连的,窗户是猫也跑不出去的。这两个地方有相似。我说着,分析着。
可以两案并查?谭力说。
是的。我说。
是个你大头鬼,我们又不是真探,再说了,这些事情管我毛事啊,这些事情还是先放放吧。有个事情更重要。谭力说着表情严肃起来。
什么事情?我说。
爷爷所说的恶鬼临近的日子越来越近了,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这才是大事,你知道吗?谭力说。
说不定恶鬼已经出现了,这个流浪汉的死,也许真的就是恶鬼所为。我说。
瞬间,空气中的气氛变得凝重起来了。我望向窗外,黑云仿佛要遮住整个天空,这座城仿佛从此就要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