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无处不在,我们总是在谈论别人的生死而忽略到自己的境况,这便是我们最可悲的地方。此时的我向约定的地方走去。这个许良的突然离去,一定对苏琳的打击特别大,这次她显然动了真格。人世间所谓伤人最深的利剑便是一个情字,说到了此处,我的心不觉隐隐作痛起来。每次母亲来电话,总是寒暄一番后就进入了正题,当然还是问我有没有男朋友的事。我这才大二,有那么着急吗,再说了,凭借本姑娘的花容月貌还怕找不到好人家。母亲总是意味深长地说,该忘了就忘了吧,有的东西是不属于你的,但你依旧要向前生活着。
面对这样的话题我显得无奈,但又必须面对,有没有在想他,只有我自己知道,人们脸上的笑,有时候会骗人但心中的痛是不会骗人的。还在想着另一个人的时候,我就到了相约的地点。
北方之春是学校附近的一家小饭店,但看上去却另有一种情调,周末的时候,大多恋爱的学生情侣会到这里来。我已经很久没有到这家饭店来了,因为这里曾经留下过我的回忆。我看着这招牌笑了笑,走了进去。谭力在二楼的一个角落里,靠窗的桌边向我挥了挥手。我看着他走了过去,显然我把谭力当做成了他。
我在谭力面前坐了下来,看了谭力笑了笑。
谭力换了一身衣服,看着阳光清爽。
怎么了,你笑什么?谭力看见我笑了,感觉到自己哪里出错了一般。
怎么,你还特意打扮了一翻。我说。
当然,刚才那身衣服,去了那现场,现在是见你,当然要换换了,你闻香不香,我还特意喷点香水了呢?谭力说。
吃个饭,你搞的跟约会一样。我说。
这当然就是约会了,这是我们第一次正式吃饭呢?谭力说。
谁跟你约会?再说了,就这么小地方就把我打发了?我笑着说。
那,你想到哪里去,云中餐厅,还是湖边小墅,随你挑怎么样?谭力说。
你还去的不少地啊,赶快交代,骗过多少良家少女?我笑着说。
我保证,你是第一个。谭力说。
我看着面前谭力的样子,他好像有些紧张,我不禁又笑了起来。
你紧张什么?我说。
哪有,我怎么可能紧张。谭力说。
这时,店里响起了一首很很听的歌曲,好像是美国乡村音乐的曲调,男女合唱。
喜欢这歌?谭力见我听着着迷随着音乐应和哼唱着。
蛮有味道的,一听就被迷住了。我说,你知道这是什么歌?
一部热播美剧的主题曲,这歌中充满了忧伤,你有没有感觉到其中还有宗教色彩?谭力说。
忧伤倒能感觉到,像布列瑟农一样,仿佛相爱人的分离。但是宗教色彩,却听不出来。我说。
也难怪,你没有看那个剧,那个片头做的很具有迷幻性,宗教色彩很浓的,这个剧讲的就是连环杀人案殉教的故事。谭力说。
你知道的真多,是不是没有你不知道的,你的外号应该叫百事通才对。我说。
哪有了,这剧我恰好刚看过,你又刚好喜欢这曲子,绝对巧合而已,应该说是缘分才对。谭力笑着说。
我们正说着,曲子结束了,服务员走了过来。问我们要点什么菜,我们点过了菜,谭力突然又叫住了那个女服务员。
能帮我个忙吗?谭力对女服务员说。
可以,你还需要什么?服务员问。
能把刚才的那首曲子再放一遍吗?谭力说。
啊?女服务员先是一惊,而后笑了笑说,没有问题。
音乐声再次响起,谭力给我讲述了歌曲背后的故事。
这首歌是描写一个男人和曼陀罗花的暗黑小故事,大概故事是发生在美国南方荒漠地区,在荒漠中的男性因为误触毒花中毒身亡的小片段,歌词中很明显歌曲中把曼陀罗花拟人化了,并以女声独唱的方式诠释了曼陀罗花的视角,整首歌曲可以看成是一个双线的叙事,男人角度的叙事和毒花(女声)的叙事,最后以死亡的形式交织在了一起,意象非常哥特。其实也可以非常抽象的把曼陀罗花当做普遍性的女人,而男人是陷入了和女人的残酷黑色的爱情之中,男人一碰毒花便“牡丹花下死”了,正如影片里两男主几次因女人的大起大落。
谭力缓缓诉说着,我深深被这样的一种哀伤的情调所迷。
厉害,这些你都能记得住,还说的那么具有感情色彩,不错点赞。我向他竖起了大拇指。
谭力笑了笑,任何问题找度娘,轻松给你解决。谭力说着,把手机递给了我,我看到了完整的故事。
我笑了笑,生活原本就是那么多姿多彩,我们可以利用一切的便捷来为我们服务,我并不在乎他是自己背下来的,还是拿着手机读出来的,在那一刻我被他感动过,这就足够了。
西方上帝的信徒,他们认为人的生命是上帝赋予的,人们自己没有权力去处理自己的生命,比如自杀,他们认为是在越权,你知道吗,他们崇尚自然死亡。谭力说着,讲到了上帝。
这个我也知道,他们也不能处理别人的生命,比如少女堕胎就是不容许的。我说到少女堕胎的事,我感觉不大合时宜,随后就转了话题。
你怎么说着说着又说到这些了,你忘了我们为什么在这里了?我说。
我们不是在约会吗?忘了什么?谭力故意说。
许良许良,你不是知道细节吗?我要细节。我说。
我又不是许良,我怎么可能知道细节,再说了,那案发现场就是许良的公寓,单身公寓,至于许良和当事人在,没有第三个人,你怎么知道?谭力说。
你真的不知道?我说着站起了身,不知道,我跟你费什么话。
说着,我站起身准备离开。
我的大小姐,其实呢,我还是知道那么一点点的,我的朋友唐正他是第一时间感到的现场,室内的细节,他都跟我说了些。谭力拉着我笑了笑说。
我坐了下来,谭力这时,才给我讲起木马公寓的案件。
许良有可能也是个教徒信仰基督教的,这个在人们缺乏信仰的年代里,你看就连杀人犯也想找到点生命的依托点。谭力说。
别扯远了,说重点,你怎么知道他是个基督教徒的?我问。
正因为他没有死这一点,我感觉他应该是,他的逃脱不是因为害怕死亡,而是害怕上帝的谴责。谭力接着说。
你是说,他原本是准备自杀的?最后还是顺从了上帝的安排?我说。
是的,从苏琳收到的短信可以看出,许良是在和她告别。但是后来却没有看到许良的尸体,证明他在最后一刻彻悟了。谭力说。
你这是在为了开脱,他就就怕死而已,临时不敢面对死亡逃跑了。我说。
如果他害怕死亡,他为什么会选择在自己的公寓杀人?他可以选择的地方很多,完全可以做到神不知鬼不觉的。他之所以选择在自己的公寓,是他也做好了死的准备。谭力说。
你这样说,似乎有点道理。我想了想,觉得谭力说的对。
什么似乎有道理,本来就是的。还有,你知道,那个死的人是谁吗?谭力说。
听说是医院的护士?我问他。
嗯,是个护士,那个人叫马兰。谭力说。
马兰?你是说那次你接我那个医院的马兰?我有些惊讶,十分惊讶,这事情似乎背后另有故事,不单单是因为脐带血。
对,就是他,要想了解许良的动机,你首先要知道他们的关系。谭力喝了口茶。
这又得回到那次离奇的车祸,那个车祸背后有太多的爱恨情仇了,乱。谭力说。
你快说。我焦急等待着他的下文,也没有注意,饭菜什么时候已经上来了。
先吃饭,吃完了再说。谭力笑着拿起了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