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力把阿光扶到了床上,阿光蜷缩在床头,嘴里不住说着模糊的话语。
看到这样的情景,我真的为阿光有些担心,什么东西竟然让他如此害怕,即便是面对死亡又怎样。我想到这里突然间又觉得羞愧起来,不单单是因为阿光成这个样子,当然这是我的责任,同时我感觉到除了死亡,有些东西远比它来得可怕。
阿光他不会?我看着阿光,阿光的眼神躲闪着。
把药端来,谭力说。
我把早已准备好的汤药递给了谭力。
谭力和阿光商量着,让他喝药,可是他怎么也不肯喝。
过来帮忙,谭力说着,又把汤碗递给了我,谭力用力制止住了阿光,像给不听话的小孩灌药一样,我给阿光灌了药。
喝了药就没有事了,这样他的情绪会很快稳定下来。谭力说着话,看着阿光,伸手去碰阿光,被阿光打了回来。
要是你们在我家出了什么事的话,这都是我的责任,都怪我,就不该带你们来。谭力说着,站在了窗边。
阿光这事怪我,这事你没有责任。我说。
希望阿光快些好起来吧,谭力叹了口气。
我走了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此时,我感觉到,我们似乎又紧紧联系在了一起。看着面前的谭力,我突然间又想起他在学校里样子,那时的他总是桀骜不驯,似乎什么都不可一世,虽然外表有些冷,但总能感觉到他是无畏无惧的。而现在的他,眉宇间多的是一丝忧虑与哀愁。这样的转变只在一天之间。我感觉到所谓人世变幻无常是好不虚假的,今天的快乐或许就明日的忧伤,今天的朋友或许会在明天被遗忘。
我想着这些不觉入了神,我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和谭力的手牵在了一起,我感到有一股冰冷的气流击穿了我的全身。这时,谭力迅速收回了手,向我笑了笑。
饿了吧,我们先吃点东西吧。谭力说。
倒真的有点饿了。我说。
吃过饭,等阿光醒来,带你们去一个地方。谭力说。
去哪?我问。
阿光这病,只有到了那里,让他知道真相才能彻底的治愈,别问了,走了先去吃东西了。
我们去谭家的餐厅,那里的饭菜早已经准备好了,我感觉到无比的惊讶。
这五星级饭店也没有的待遇啊,想吃什么,随时都会出现在餐桌上。我看着饭菜有些惊讶。
你喜欢就好,想吃什么你一句话的事情。谭力说。
餐厅里只有我们两个人,这饭菜是谁做的,又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这是一个很大的疑问。我真的有点饿了,就没有想太多,先吃了再说。
大概到了九点多的时候,阿光才彻底恢复了意识。
你可把我们吓死了,你都昏迷很久了。我迫不及待地想问他所经历的。
是啊,就你这胆量还要跟我除妖降魔呢,一个小妖小怪就把你吃了吧。谭力笑着调侃着阿光。
那晚在北院的那道门外你看到了什么?我问阿光。
你没有看到?当时,我们一起走出的门。阿光惊讶地看着我。
我真的什么也没有看到,关于那晚的记忆,就停留在,你打开了那扇门,然后闪现了一道光,以后的事情就再也想不起来了。我说。
奇怪了,可怕,太可怕了。阿光说话间,声音颤抖了起来。
你看到了女人?是不是?谭力问。
是,对,就是女人,很多女人,不,应该说是女鬼。阿光说。
你怎么知道?我问谭力。
走,带你去个地方,到了你就明白了。谭力说。
我们三人一起走在这深宅大院中,夏季的风吹得却有些冷。
我们走在昨天晚上我和阿光走过的路。
昨夜,我们就是走这条路的。我说。
是啊,你要带我们去哪?阿光又显示出害怕的样子。
带你们打破内心的恐惧,真正的恐惧来源于你的内心,要想消除恐惧,只有让心中的疑惑找到答案。谭力说。
那我们白天来这里不就行了,为什么要晚上。阿光说。
因为你们的恐惧根植在黑夜里,只有黑夜才能给你们答案。谭力说。
是这个道理,人们害怕黑夜的原因,只有在黑夜里才能解决,即使在白天不害怕了,黑夜到来时同样会害怕,当我们真正正视黑暗的时候才能消除恐惧。我接着说。
说话间,我们穿门走巷的,经过了那个破损的院落,来到了那扇门前。
是这里吗?谭力指着那扇门。
是,就是这里。我说。
阿光点了点头。
你来,过来。谭力叫阿光。
我?阿光后退着说,不行,我不敢。
有我们在呢?你怕什么,打开。谭力说。
阿光畏畏缩缩走了过来。
打开。谭力又说了句。
这时,阿光憋足了勇气准备打开那扇门。那面到底是什么,我也在心里嘀咕着。
门打开了,阿光背过身不敢去看。
转过身,你看看。谭力说。
这时,阿光才转过身,眼前只有一道白晃晃的道路。
怎么是这样?阿光疑惑着,那夜我明明看到的。
走,到前面你就明白了。谭力说着,走在了前面,我们紧跟着。
这条路叫石象路。谭力说着话。
石象?我疑问道。
看到了吗,向路的两边看。谭力说。
这时,我们仔细向路的两边看一眼,路的两边站立着白色的大象。
你们家后花园?我问。
还真是大象?跟真的一样,阿光说着话,用手摸了一下大象。
我们家可以没有这么大的本事,这石象都有几百年的历史啊,千万别碰他,说不定什么东西就粘上你了。谭力一本正经地说着。
这时,阿光突然受惊吓似地把手缩了回来。
这些石象?这里不会是陵墓吧,那应该有士兵把守才对。我边数着石象边说。
真聪明,这里还真是陵墓。谭力说。
啊?又是陵墓,你半夜三更带我们来这里干嘛,赶快回去了。阿光,拉住了谭力。
六对十二头石象。我说。
看前面。谭力说。
我看了过去,果然看见了两个士兵的雕像。
我惊喜地走上了前。
回去吧,阿光又说。
你真是的,带你治病,还叽叽歪歪,要回你先回去吧,你以后别说你是我们灵异协会的成员哦,这还没有见到什么呢,你就怕了。我说。
这地方我感觉太邪门了,危险。阿光说。
这地方,我小的时候就经常过来玩的,其实什么也没有。谭力说。
这时我们站立在石象路的尽头,看着那一头头高大的石象,那白色的石象在黑夜里泛着光芒。难倒那晚,我眼前所看到的便是这些白色石象的光?那夜里因为有月光,应该反光的效应会更强烈一点。今天晚上的月亮显然偷情去了,不好意思露出脸来。
这石象在夜里会反光?我说。
是的,月光好的话,这里面是很亮的。谭力说。
昨晚的光来自这里?阿光说。
嗯。谭力回答。
那,那女人的哭声是怎么回事,一个晚上都有女人的哭声。阿光说。
你们过来,跟我来。谭力说着,把我们叫到了一起,走到了石象路的中间。
别出声,静静地听。谭力说完。
我们三个人竖着耳朵静静地听着,果然,我听到了女人的哭声,很微弱,但真的是女人的哭声。
这女人的哭声又出现了,阿光说。
你们知道了原因了吗?谭力说。
原因?我问。
到底怎么回事,你就别卖关子了。阿光说。
这声音,就是来自这里的石象,他们站立着,如果有风从这个方向吹过的时候,经过石象的空隙,他们就逐渐成了你们听到的女人的哭声。这女人的哭声,会随着风的变化而变化,时而大时而小的,明白了吗?谭力解释着。
我靠,这真的吓死我了,这什么鬼地方。阿光大声说着。
小声点。谭力说。
可是,我真的看到穿着丧服的女人了,阿光说。
不会的,你肯定是吧这些石象当女人了,你先是听到了风声,把风声当做了女人的哭声,先入为主了,所以你眼前看到的第一样东西就变成了女人。谭力说。
你这么说,应该有些道理,难道我真的看到的是石象?阿光动摇了自己的想法。
前面好像是一道城墙,好高啊,那中间是道门吗?我问。
我们过去看看,你就知道了。
我们走到了那道门里面,那道门像一座城楼,走了进去感觉到了一股阴森。
这时,阿光突然间,一脚跨进了大门,走到了大门里面的一端。
这道大门有五米深,我刚要走过去,谭力拉住了我。
怎么了?我问他。
你知道这门叫什么吗?谭力说。
***,精武门,还是什么门,门太多了,我怎么知道,我玩笑地说着。
这可不是一般的门,这道门叫阴阳门。谭力说。
阴阳门?我看着这厚厚的墙壁。
一脚踏过去,就是阴阳两届了,真的。那是另一个世界了,听不到这个世界的声音的。谭力说。
阿光,阿光快回来。我大声喊着。门的那边没有回声。
这时阿光突然从那边跑了回来。
我喊你们,你们怎么不回答我,只有我自己的声音。阿光见到我们就抱怨着。
我看着谭力。
你们怎么不说话,阿光说。
我刚在喊你了,你没有听到?我对阿光说。
没有了,怎么可能,我们就离这么一点点距离,阿光说。
这距离还不远?阴阳两界了,这是阴阳门,你瞎闯什么啊,谭力说。
啊,天哪,幸亏我及时跑回来了,再往里面走,我会不会就回不来了?阿光问。
你说呢?谭力说。
真的?我问。
谭力突然间大笑了起来。
你骗我的?我打了一下谭力。
我们一起往回走。
你真的没有听到我喊你?我又问阿光。
没有啊,你真的喊我了吗?阿光疑问道。
回到了房间,阿光估计心中的阴影面积被消除了,大概能睡个好觉吧。我问谭力那边到底是谁的墓,他说他也不知道,他说他甚至不知道那边到底有没有墓穴。我对他这样的回答又有些疑问了,怎么可能不知道呢?或许又在隐瞒什么吧。
尽管谭力解释女人的哭声来自石象路上的风声,这一点是没有疑问的,但阿光所见到的女人,我感觉那不可能是石象,那高大的石象怎么可能被看成女人呢?我问谭力这个问题时,谭力只是含糊地应付了一下,说阿光的病能治好,比什么都重要。反正明天,我们就要离开这里,为什么给阿光的心里留下女鬼的阴影呢?他说这话的时候,我感觉到了女鬼的存在,或者说女鬼和赶尸一样都是被证明存在的东西。
夜晚,我躺在床上,太多的疑问困扰着我,我难以入睡。
我随手翻阅着,谭九天的笔记。
突然间,有一行字蹦在了我眼前,湘西古镇,那个古镇不正是苏琳去过的地方吗?难道那个古镇真的充满了传说,苏琳所说的千座孤坟和那个武将也有联系?
更让我惊讶的是,我看到了这样四个字:尸犯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