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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彭勋,一只忧伤的黑猫

G大创建于1912年,坐落在黄河之滨,经历过世纪风雨,人文气息浓厚,学校分为东西两个校区,其中东区为老校区,集中了新闻传播、历史、文学、外语、艺术、法学等社会人文类专业,在全国享有声誉。

由于男女思维方式的不同,这些专业往往都是以女生居多,因此,无论是附近的政法大学还是城南的科技大学,那边的男生都奉G大为“择偶天堂”。而这里的男生,虽然质量参差不齐、有高有低,但“近水楼台先得月”,大多有被女生们娇着宠着的命。

这天傍晚,林静、秦开、玉堂三兄弟,每个人抱着一摞教材往宿舍走,他们清晰地察觉到,也许新生们“散养”的日子快到头了,军训和新生教育课接近尾声,文化课开课在即,不过吹着悠悠晚风,他们的心情依旧逍遥。

“兄弟们,这个多少分?”秦开问道。

“80吧”,玉堂答道。

“老三,你呢”?秦开问。

“也就75分撑死了,五官还算精致,气质差了点”,林静回答说。

“嗯,有潜力,底子不错,一个月之后,她会有一个质的飞跃,所以,现在出手最划算”,秦开说。

像这样,“609三杰”,像三只硕大的“采花蜂”,在缤纷的“花丛中”流连穿梭,堂而皇之地为眼前经过的女生们“评分”,无论是衣着、穿戴,还是身材、脸蛋、气质等等,都成为了他们的关注元素被“肆意评判”。

“大家说,我和田心竹配怎么样?”玉堂问道,“她很高冷的,虽然见着面了会很亲切地打招呼,但还是感觉她有点深不可测”。

“你约她了?”林静问。

“约了,但她要不在图书馆看书,要不在宿舍写毛笔字,再不就是去艺术学院找一位神秘的老师画竹子,也很少与其他女生一起行动”,玉堂说,“她有点独来独往,不过,轨迹越简单,越让我感到无所适从。”

“你看中她什么了?”秦开问。

“濯清涟而不妖!军训时你们没注意吗?汗水就是最好的‘试金石’,当脸上没有化学成分的伪装,她无疑是最精致的”,玉堂说着,眼睛里满是柔情。

“那你们怎么看林静雪?”林静问道。

“反正我觉得她要比你家的小青梅靠谱,虽说有时像只性感小野猫,但那也只是限于艺术层面的表达,平时还是很大家闺秀的”,秦开说。

“是啊是啊,人家都说‘你若娶,她就嫁了’,还是建议你趁热打铁”,玉堂说完,秦开也连连称是,“你们都喜欢高个子的,而我就喜欢娇小可爱的,我觉得刘一凡、鹿莹莹这一类就挺好的”。

几天下来,林静发现自己的心门正在被打开,他最近给沈丹发的信息全部石沉大海,偶尔打过去电话也是她母亲接住,他确定的是,现在依然对沈丹情深意切,不确定的是,他以后会不会真的去追求林静雪,甚至是穆萍?

晚上的609宿舍,只有老刘马超和林静两人,背对背在各自书桌上忙着自己的事。作为六个人中唯一一个有电脑的主,马超当然还是与他的“大话西游”面对面倾诉衷肠,偶尔“滴滴滴”,QQ来信息了噼里啪啦地聊一阵。

而这边的林静,还是像老和尚抄经书一样,继续从他手机里抄写他和沈丹的短信聊天记录,并在一撇一捺中,回味着他们曾经的一点一滴。

正在这时,彭勋给林静打来电话,询问他有没有加入校园社团的想法,林静告诉他想加入校园广播站,当新闻记者,锻炼一下身手,顺便也能写点文学类的小文章,赚一些“外快”。

“什么?您是副站长?”林静不禁喜出望外。

“嗯,你下来吧,我在‘秋水小筑’,咱哥儿俩小酌一杯”。

林静挂掉电话,就飞奔下楼。

与中国的高校龙头“北京大学”一样,G大校园内也有不少极具文化气息的美景,当然,在东北一隅的“一塔湖图”算是极品中的极品,玲珑塔下,落雁湖阔,如是清晨,会有几个文学社的“落魄贵族”在这里吟诵人生、爱情和梦想;晚上,这儿便会幻化成男女往来之所,激情遍燃之地。

“秋水小筑”就在这里。

这是一件精致的餐馆,临水而建,有舒服的灯光和不算贵却花色繁多的酒水和美味,林静来到时,这里影影绰绰,又是宾客满座。

彭勋今天一身黑色西服正装陪白衬衣,头发也是精心打理过的,独自就坐在一个角落,四人桌被他一人霸占,面前几个空的啤酒瓶,一盘醋泡生花米,一盘桂花糕,但是没有其他碗筷,应该是他一个人在喝闷酒。

“师兄,今天你好帅啊!”林静走过来做到他对面,说,“花生是下酒的好菜,桂花糕呢?”

“我是湖北人,从小生活在潜山脚下,那里是著名的桂花之乡”。彭勋说完,就端起酒杯,意欲核林静对饮一杯。

“师兄今天什么情况?”林静说完,一饮而尽,他察觉到今天的彭勋,与他初次见面时的“矮师兄”已是云泥之别。

“嗯,你看出什么了?”彭勋问。

“我看到了西服、啤酒和桂花糕”,林静说。

彭勋顿了顿,又举起一杯啤酒和林静碰完一杯。

“兄弟,你看哈,西服就像是我的铠甲,表明我刚经历过一场战斗,铠甲未破,说明我凯旋归来;酒是‘男人的血液’,今天验证了我的酒量,说明我是有男人气概,不是人们眼中的‘songbi’;至于桂花糕……”,彭勋把头转向玲珑塔方向,风吹过来,他的眼眶有些红,停了四五秒,说:“我已经一年多没回家了”。

原来,今天是校园广播站选拔新一届领导的日子,彭勋胜利当选。

“兄弟,这一年多,哥哥过得有些累”,彭勋停顿了一下,继续说,“不过,话说回来,人都一样,都有自己的苦,李晋,人长得帅,人有才,家有钱,开心吗?穆萍,才女,漂亮,追求的人一大堆,不照样寻过短见?”

“师兄,您是因为感情问题吗?”听到彭勋谈论李晋和穆萍,林静猜测道。

“师兄今天喝了点酒,说有些话可能就没啥顾虑了,但都是肺腑之言”,彭勋一边自酌一边说,“你长得比我高,比我白,比我好看,看吧,你林静穿这一身干干净净、文文气气地坐在我对面,我猜得到你家有多少钱,看得出你爸妈有多大官多大权吗?”

彭勋打了个嗝,继续说,“猜不到的,我穿的西装、送女孩儿玫瑰,和兄弟你一起喝酒,你看得出来我是贷款上学的吗?你看得出我是有爹没娘的人吗?”

“师兄,我去给您取点开水”,林静站起来要喊服务员,但是被彭勋给按下来。

“我去年寒假、今年暑假,都是在日报实习的,跟着老师采访、与人打交道,请客吃饭,见识了很多,成长了很多,明白了天底下的人和事并不是非黑即白,非善即恶,你需要运用一些手段,让自己独善其身又能游刃有余,开学后,我再回到学校,你知道吗?我发现了什么呢”彭勋问。

“嗯,师兄”。

“TMD我发现,我竟然回不来了,我迷路了,回不到我曾经向往的校园了,G大和社会,并没有什么很明显的不同,只不过是多了一层围墙而已”。

彭勋说完,眼睛已经完全变成了红色,加上他略显黝黑的皮肤,像极了一只忧伤的黑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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