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应桓脑中有个鬼点子,便是打算捉弄一下老爹。此时,应桓现在已经摸到了老爹的竹榻斜下方。
应桓慢慢蹲下身子,然后掂着竹榻边沿一点点挪动。
“老爹!”
忽然,应桓“呼——”地一下整个人立了起来。不过,有点奇怪的是,老爹并没有出现应桓内心原本期望的结果,只见竹榻上那个身影还是一动不动。应桓见此,以为是老爹故意跟自己装的,所以当时并未上当靠过去,只是开口试探道:“老爹,你别装了,以你的本事我刚才那番动静怎么可能不会被吵醒呢?快起来了啊,再装下去我就再回去睡觉了。”
应桓话一说完,还故意伸了个腰,原本觉得老爹听自己这么说应该会起身了,可是。。
老爹!
过了会,老爹还是没反应,这下应桓终于发觉有点不对劲的地方了。
的确,老爹虽然有时也会跟自己逗趣,但是像今天这个样子还没动静的,应桓确实有点不信了。每次老爹与自己逗趣大多也就那么一会,而且大多是在不影响煅炼他的情况下逗乐的,可今日太阳已经高悬东边了。这才是令应桓发觉大不正常之处。
急忙跑到老爹的竹榻旁,一探老爹腕脉。
“不好!身体怎会如此冰冷,而且全无脉象了?难道是…”
这一发现,瞬间让应桓觉得如坠冰渊,冷汗已遍布额头。应桓紧咬着牙,竭尽全力不让自己大喊出来。接着,他又翻了翻老爹眼皮,只见此时老爹眼珠呈灰暗之色瞳孔已经放大,而且胳膊、脖子上已经出现了大面积黑块。这些黑块如同烧焦木头一般黑脆粗糙,一碰之下竟然还会掉下一块来。
“老,老爹!老爹,老爹!啊————!”
应桓接受不了老爹已经死去的真相,终于奔溃大哭大喊了出来。这一声惊动大地的怒号将村上所有人全部吸引了来。
当先敲响应桓屋门的是他的两位好友——陆归和任夏。
“应桓,应桓,你快将门打开,发生什么事了啊!”
“应桓哥,你快开门,是我和陆大哥来了,你快开门啊!”
伴随敲门声响起的是两道几乎一起传来的少年声音。
“陆归大哥,你说应桓哥在里面到底发生什么了,怎么现在又安静了下来,我们要不要去将爹娘们找来?”任夏扭头焦急不安地盯着陆归说道。
“嗯,好,我去叫任大叔和我爹过来,任夏你先在这里看着点,我马上回来。”
陆归不等任夏答话,立马转身向村中跑去。
此时的应桓根本听不进任何人的说话,在他现在的心里只有一件事,那就是老爹已经死了。对于这个消息,应桓无法接受,对他来说哪怕现在就算天塌下来,他也会无动于衷。摸着老爹已经完全冰冷的尸体,再看着其身上那些黑块,应桓只觉得自己的心快似是要被撕裂了一般地痛,“咚!咚!”接连几声闷响,应桓似要将头颅撞烂一般使劲地往老爹榻下的地上磕着。
忽然,一只粗糙的大手迅速地从应桓脖子下环住,然后把应桓整个人制住了。这大手的主人估计是怕应桓再接着这么用力地磕下去磕死了。因为,应桓此时已经是一脸的血液。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屋门已被踹开。
从外面冲进来的是两个身材伟岸的大汉。这二者皆是粗布麻衣,皮肤较为黝黑。方才在外面拍打着应桓的房门,但里面却没有一点回应,有的只是那一阵阵的闷响。内心不安之下,二者便合力将门踹开了。只是让二者进来后没有想到的是,应桓不但拼了命地向竹榻上之人磕着头,而且将头颅磕破了还在那里似捣蒜一般磕着。这一幕不仅让二者心惊,还怕将身后自家的孩子吓着而将他们往身后挪了挪。因为,他们此时看清了屋内情形,自然也大致猜到了原因。不过,那竹榻上老者死去的面目此时实在过于吓人,所以不自然地就将任夏和陆归拦着藏到了身后不让他们发现。
“啊!放开我!”应桓红着双目,发疯似得双手死命扯着陆归他爹的手臂,想要挣脱出来。可是大人的力量毕竟不是现在还是少年的应桓可以抵抗的,只得任其困住。不过,也不知是发生了什么,应桓身上的经脉此时全都鼓了起来,像是要爆炸一般好不吓人。最重要的是,陆归他爹此时竟发觉自己的力气好像没有眼前这个少年大了,逐渐地似要被其挣脱开了。在一边发现这一异变的另外一位大汉见陆归他爹竟然快要制不住这小子了,忙加入其中将应桓的两条手臂使劲钳住了。但是,就算这样二者还是觉得在应桓体内此时好像有一股奇特的力量一般,渐渐地要将他们压制了。
这让二者纷纷一挑眉毛,接着二者大喝一声,牵制应桓的力量又增加了几分。只是,这已经是二者最大的力量了。只见此时二者脸色已经由初时的涨红转至苍白了,看来在这么一会中博力中,二者已经有点脱力了。
“快!快将这小子打昏!”
忽然,陆归他爹大吼了一声。因为此时已经管不上自家孩子会不会看见了应桓他爹尸体的样子。
听到这一声吼,原本被这场面架势看呆的任夏和陆归纷纷回过神来。不过,陆归好像有点害怕,竟一时间呆立在那了。
“陆归,你发什么呆,赶紧将应桓这小子打昏,要不然他就要发疯折磨死自己去陪他老爹了啊!”陆归他爹看到自己儿竟被吓住了,一时间忍不住怒喝道。
就在应桓快要挣脱出二者的牵制中时,任夏突然双手握着一个水火棍奋力朝应桓的脑瓜挥了一棍子下去。
咚!
随着一声闷响,应桓闭着双目逐渐失去了力量。只是在其闭目前,脸上的血迹混合着泪滴顺着脖颈流淌了下来。
发现应桓终于没了有之前那般怪力,二者这才算放松了下来。二人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相视苦笑道:“哪怕是山中最厉害的灰狼王都应该没这小子的力道大吧。”“对啊,还真是怪了,这小子竟有这般怪力,我以前怎么没有发现。”
接着,二人看了看屋内情况,无奈着摇了摇头。
就在二人和应桓博力时,闻讯赶来的妇人们已经站在屋外了。
“孩子他爹,这。。是怎么了?啊!这,这应桓他爹是已经…”这说话之人正是任夏的娘。这位妇人一脸惊容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在她的眼睛看到满脸血液的应桓和竹榻上已如同枯木一般的老者尸体时忍不住惊呼出声,只不过她知道这样不妥,所以马上用手捂住了嘴巴。再一转眼看到自己的女儿手中握着的烧火棍时,赶忙跑过去将其搂在了怀里。
原本呆看着应桓的任夏忽然被一个温暖的身体抱住,终于回神大哭了起来。
少女凄厉的哭声响彻了整个裂谷山。
……
半月后,在一个干净的屋子内,一张榻上此时躺着一个大半头部全被包裹只露出口鼻的少年。这人自然就是应桓了,只是全然看不出半月前,此地还被人搅和地乱七八糟的样子,看来这段时日中一直有人在照顾着应桓。
忽然,一道推门声传来。
接着,走进来一位身着淡红布衣的妇人。只见这妇人手中小心地端着一个碗,碗中盛着棕色的汤水。
看到了还在榻上躺着的少年,这位妇人还是忍不住低叹了一声:“唉…这点年纪如今就成为了一个独子,真是可怜了。”轻声坐到少年的榻边沿,妇人将手中的药汤一点点喂入了其口中。
将药汤全部给应桓喂入后,妇人准备折身离开了。就在其转身时,原本躺着的应桓突然开口说话了。
“是。。任,大娘吗?”毕竟躺了有大半月,所以应桓现在虚弱地说话都断断续续的。
听到屋子中忽然有人叫住自己,妇人猝不及防下将手中的碗都给打翻在地。
“啊!是桓儿吗?你终于醒来了,哈哈!醒来了就好啊。。对了,你等等啊,我去给你把你任大叔叫来,你躺着别乱动。”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妇人才知道是应桓醒了,难掩激动之下马上要去告诉大家,不过在看到应桓准备要爬起来的时候赶紧去安抚道。
说着话间,妇人脚下如同生风一般迅速跑出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