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朝阳初升,整个玄青山脉都笼罩在一层淡淡的金色霞光中。
此时,正是山间灵气最佳的时刻,玄清门的弟子们很多都已经早早起床,在山峰的各处位置,选择灵气充足的地方,或打坐,或练剑,开始一天最重要的早课。
仙鹤、灵猿等山间动物也开始了喧闹。仙鹤振翅飞翔在山腰之间,发出一声声悦耳的长鸣,给这仙家圣境增添了不少生气。而山中的灵猿也一只只活跃在险峻的山崖幽壑,身形攀爬跳跃如飞,猿鸣声不绝于耳。
小苍峰幽山居前,是一大块平整的空地,名叫练剑坪。平日里,这里就是风清峰六位入室弟子们做早课的地方。空地之外,是一方断崖,崖边长着一株巨大的柏树,终年长青。断崖的另一侧,则是一条小瀑布,清澈的水流从山巅疾落而下,在阳光的照耀下,就像是一条银光闪闪的绫缎。
此刻,空地上面有两个人影,他们手中执着长剑,时而各自舞动,时而剑光交击,整个空地上都是他们奔行腾跃的矫健身影。
这两人正是大师兄商无恨和六师弟吕岩。
四师兄文书成和五师兄陈木风都是喜静的人,早课时间,他们喜欢在房间静静打坐,所以并未出来练剑。而大师兄商无恨是修行狂人,吕岩又喜欢这山间早晨的景致,二人便在这练剑坪上练习剑术。
冉冉也坐在一边的石凳上面,观看商无恨和吕岩练剑。
“剑雨纷纷!”
商无恨入山八十来年,已经是小天境的中期。山中之人长久炼道,日日吞吐天地元气,所以商无恨模样仍旧年轻,看上去如同三十多岁的样子,浓眉方脸,面目坚毅。他使出玄清太极道第三式剑雨纷纷,霎时间满天的剑气弥漫开来,无数的剑影散发出冰冷的气息,如同云雾中密集的雨点,锋芒全都对准了下方的吕岩。
唰!
巨大的雨雾倾泻而下!
剑影纷纷,尚未来到吕岩的身前,就已经使他感到那凛冽的剑气催动了他的毛发,让他有一种心神震颤的感觉。
单看每一道剑影,都比吕岩使出来的要强上许多。
这,就是境界的差距。
商无恨近些年来,一直在山中闭关练剑,他的玄清太极剑法早已经运用得无比纯熟。在山中的日子虽然清苦,但商无恨心无旁骛,反倒能够静下心来,专心致志地钻研剑法。所谓山中无岁月,修道之人若不能耐得住这一份清苦,那又怎能问道成仙?
吕岩站在剑雨下方,眼中尽是无穷的剑影,他无畏无惧,长剑向天,身形陡然间冲天而起,长啸道:“奔雷万剑!”
顷刻间,小苍峰的山头上聚集起了黑色的云朵。那黑色的云朵滚滚而来,四面八方刮起了大风,树枝在风中凌乱飘摇,落叶纷纷。
一道道紫光闪电如游蛇一般,出现在黑云之中。它们不停地汇聚,不停地闪动,最终汇聚成一道粗大的电流,从云端倾斜而下,注入到吕岩的剑尖之上。
噼啪噼啪!
长剑剧烈震颤,无数的紫光闪电在剑身之上游动不休,映得吕岩面孔都变成了紫色。
下一刻,无数的小剑从风驰剑中幻化而出,这一道道小剑的身上,同样布满了一条条的紫光闪电,如同一条条游动的小蛇,发出耀眼的光芒。
这一道道雷光小剑幻化出来,立刻挡在了吕岩身前,形成了一道太极图的阵势。
“去!”
吕岩一声厉喝,万道雷光小剑齐齐怒射而出,朝着商无恨发出来的纷纷剑雨,以间不容发的时机撞了上去。
砰砰砰砰!
雷光小剑撞上那无数的剑雨,纷纷爆裂。庞大的剑流气波虽然没有完全摧毁那无穷的剑雨,倒也使得这些剑雨的方向产生改变,朝着两侧射了过去,纷纷落入地面之中。
吕岩这才松了口气,收起长剑,看向商无恨。
商无恨也收起了剑,朝吕岩走了过来,厚厚的手掌使劲往吕岩的肩头一拍,笑道:“师弟,想不到你去了南疆之后,这剑法可是大有长进,连我的剑雨纷纷也能挡住。”
吕岩摇了摇头,也笑道:“师兄说笑了,我尽管使出了全力,也只能将你的剑雨引开到别的方向,而不能摧毁它们。更何况,你的剑雨纷纷共有三层,我只不过能挡下第一层,接下来的两层我就没有办法了。”
商无恨又重重拍了一下吕岩的肩膀,郑重道:“师弟你别泄气,你年纪还轻,以后只要加倍努力的练习剑法,未尝不能超越我。更何况,魔道复苏,就算不为了自己,为了这天下苍生,你我也更需要加倍努力才是!”
“师兄说的是!”吕岩深有同感。
冉冉在一边早已看得目眩神迷,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高深的道家剑术,这让她在大开眼界的同时,也感到无比的羡慕。
早课结束,到了早饭的时间。
练剑坪一边的石桌上,执事弟子将一盘盘的饭菜摆了上来。道家修行,多吃素食,所以这些饭菜也只不过是一些素菜和清粥。不过,风清峰厨房的大厨刘老实做饭手艺高超,虽说是一盘盘素菜,倒也能做出十分鲜美的味道来。
四师兄文书成和五师兄陈木风也从房间出来,他们经过一早上的打坐练气,精神饱满,微笑着向商无恨和吕岩打了招呼,在石桌边坐下。
冉冉盼到了吃饭的时间,一双眼睛立刻放了光。在她这只小妖看来,没有什么事情比吃饭更重要的了。所以,当执事弟子将一盘盘菜端上来的时候,冉冉的眼睛眨也不眨,盯着盘中的那些菜肴。
“素的……素的……怎么都是素的?”
冉冉看到这些端上来的菜,不是青菜就是萝卜,心里已经快要崩溃了。
“难道,自己一只猫妖,就吃这些东西?哎!我的命怎么那么可怜?”
正当冉冉在心里不停抱怨的时候,执事弟子端过来了最后一道菜,那是一个青花瓷盆,盆里面上升起白白的热气,似乎与别的菜肴不同。
尚不等这个盆子端上来,冉冉的鼻子已经闻到了里面的味道。
“啊!是鱼汤!是鱼汤!”
冉冉高兴地跳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