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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丑陋

今年是地球历2360年,宇宙历9999年。

宇宙有无数种族,每个种族都有一套自己的时间历。而宇宙历,是宇宙公用的时间历。宇宙历的一年相当于地球历一万年,宇宙历每一年分一万天,一天相当于地球一年。

地球人还是喜欢以地球历来计算时间。按地球历来计算,距离外星侵入地球已过两百多年。

这两百多年对宇宙来说不过须臾一瞬,但对地球来说却仿若一个轮回。无数外星科技涌入地球,地球,已不是以前的那个地球。人们都认为这是脱胎换骨,凤凰涅槃。

至于到底是不是,谁又知道呢?

洛阳城,这里曾经是华夏名都,有着无数传奇色彩。只不过如今的洛阳城早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再也找不到一丝当年的模样。

这里高楼大厦鳞次栉比,最低的都有两三百层之高,直可谓耸入云天。在高楼大厦之间一条条铁轨纵横交错,铁轨之上一辆辆超音速列车一闪而过。在高楼大厦之上,有飞行汽车或是飞碟,甚至有体型庞大的变异兽来来往往。

在高楼大厦之下,街道如蜘蛛网遍布整座城市。街道上车水马龙,川流不息,人流如梭,步伐匆匆。

一个粗衣粗裤的少年出现在这里,步伐悠闲,看上去和这个快节奏的潮流都市格格不入。

少年背着个包袱,一头及腰长发只用布条简单束着。这样的造型只在华夏久远的历史前有过,到如今已是绝迹,甚至已被人遗忘。由此,少年独特的造型倒是吸引了不少目光。

这个少年自然是荒山中的那个少年,其之名,谓为洛云。

洛云自有意识以来便和爷爷生活在那片荒山,每日除了练那人留下的“灭星拳”,便是看书,日子过的单调而忙碌。

在洛云家中,除了衣食这些生活基本东西之外别无他物。就连这个世界基本中的基本——手机都没有。

洛云对外面世界的了解都是从爷爷口中或是书上得知的,如今第一次看到这个由高科技建造的绚丽都市,洛云面容虽是平静,却站在原地东张西望了许久。

洛云看了高高的天空上飞来飞去的飞行汽车还有飞碟还有异兽,然后看了高大华丽的高楼大厦,接着看了高楼大厦上巨大的屏幕,又看了屏幕里播放的广告,之后看了一条条铁轨,最后看着大街上川流不息的人群。

这里跟那个荒无人烟,了无生机的荒山真的不一样啊!

这里热闹繁华,有好多新奇的东西。这里还有好多人,随处可见的人,各种各样的人,不似那只有自己和爷爷两个人的荒山。

在这里,是不是不会再那么冷清,那么孤独?

这里有许多和洛云一样的地球人,也有不少容貌身形奇异的外星人。洛云好奇看着这一个个奇特的外星人,看到某一处时,其眼孔一缩。

一个高大的地球大汉手脚戴着铁拷,像是马,又像是狗一般趴在地上,在其脖子上还戴着一根铁链,像是束缚马的缰绳,更像是一根狗链。

在大汉背上,一个身形只有婴孩般大小,肤色黄紫,容貌奇丑,手脚比地球人要长许多的外星人盘腿而坐。牵着大汉脖子上的铁链,这个外星人像是骑着马,像是溜着狗。

这样的情形还有很多。哪怕有些外星人没有地球人作为奴隶,但是他们的神色也是居高临下,一路所过,大多数地球人都会选择绕开他们而行。然而,除了洛云之外,无人对此多看一眼,更无人对此报以感受。

洛云的目光一沉。爷爷说的没错,看似独立的地球人,实则和奴隶没有太大的区别。

只不过,现在的他无力改变什么。

收回目光,洛云将眼里的深沉压入心底,恢复平静之后洛云向路过身边的·一个地球人问路,“你好,请问……”

这个人看都未看洛云一眼,直接从洛云身边匆匆走了过去,洛云将到嘴边的问题咽了回去。之后又问了几个地球人,情形基本一样,最好的情况是有人会看洛云一眼,然后才匆匆的冷漠走过。

这些人好忙的样子,都在忙着什么呢?

“小伙子,不认识路啊,你去哪儿,叔送你一程。”

正在洛云看着川流如梭的人群一筹莫展之时,一辆汽车停在洛云身旁,一个看起来很亲和的中年男子对洛云打了个招呼。

洛云紧紧的面容一松,对着中年男子道:“叔叔,我去梦家,你可以带我去吗?”

听到“梦家”二字中年男子顿了一顿,眼有思虑一闪而过,打量了一下洛云的穿着,中年男子道:“小伙子你是第一次来洛阳城吧?梦家知不知道你来了,怎么不派人来接你啊?”

“恩,我是第一次来这里。梦家还不知道我来了,所以没有人来接我。”洛云礼貌而老实地回答了中年男子所有问题。

听此中年男子亲和一笑,打开了车门,“既然如此,那叔送你去梦家好了,上车吧!”

洛云径直上了车,礼貌道:“谢谢叔叔。”

男子摆了摆手,“客气啥,小事一件。咱们地球人多多照顾彼此是理所应当的嘛!”

听着这话洛云感觉中年男子很正直,对其有了些好感,也感到这冷漠的世界终究还是有着温暖。

车辆在高楼大厦间的街道上行驶,不似左拐右拐,像是穿行在巨大的迷宫之中。慢慢的车辆驶进人迹稀少的街道,到后来,街道上除了堆放的杂货垃圾之外已无人影。

“到了。”车辆停下,男子下了车。

洛云跟着下了车,看着四周,心有疑惑:这就是梦家吗,可为什么没人?

洛云疑惑刚落,三个人走了出来。男子走到这几个人身边,对为首的一个胖硕男子道:“老大,人带来了。”

胖硕男子打量着洛云,“这小子造型有点意思,应该会有外星人喜欢。等把他卖了大赚一笔后,哥带你们去快活快活。”

“多谢老大!”

洛云听此哪还不知道缘由,双眼微睁,看向男子,微有怒气,“你不是说咱们地球人多多照顾彼此是理所应当的吗?”

“哈哈,哈哈哈!”像是听到极为好笑的笑话,男子笑得前仰后合,原本亲和的面庞让人生厌,“这种三岁小孩都不信的话你居然会相信,你也太傻了吧,哈哈哈!”

“哈哈哈……”

其他人也是嘲笑起来,声音刺耳,晓是洛云都微微皱起了眉,心有一团怒火燃起。

洛云愤怒不是因为中年男子骗了他,也不是因为这几人想把他卖给外星人当奴隶,而是因为这些人嘲笑着这句话:

咱们地球人多多照顾彼此是理所应当的。

“你们明明是地球人,为什么要帮外星人欺凌同胞?”

“切,只要有钱赚,老子管你什么地球人外星人。只要给老子钱,让我杀光所有地球人都可以!小子,记住,在这个世界上钱才是最重要的,人他妈的算个屁!”胖硕男子说得理直气壮。

钱是最重要的?

比人命还重要?

这个世界,是怎么了?

洛云感到一股凉意,侵入骨髓,冷彻心扉。

“好了小子,说了这么多,你是乖乖束手就擒呢,还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呢?”

胖硕男子说完,中年男子拿出一个机器项圈走向洛云,胖硕男子身边两个人手握着一根米许长的漆黑棍子,棍子上腾烁着电流。

“光天化日之下,你们竟敢如此行事,不怕法律的制裁吗?”洛云神情严肃。

“哈哈哈……”似是听到最好笑的笑话,几人笑得直不起腰。

“你小子倒真是傻得可爱啊,哈哈哈……”笑够之后,胖硕男子停下大笑,看着洛云,满是不屑,“法律?法律只有在明面上才是法律,在暗地里,法律,呸,就是个屁!”

洛云沉默了下来,像是在深思着这句话。

“小子,如果不想吃苦头的话,我劝你乖乖听话。”中年男子走到了洛云身前,拿起机器项圈,伸手为洛云戴上。

洛云直视着中年男子,声音淡淡,“我要是不呢?“

“那可由不得你!“中年男子手速忽然加快,眼看机器项圈就要戴在洛云脖子上时,洛云的手抓住了中年男子的手腕,任男子如何用力都前进不了分毫,也挣脱不开分毫。

“这句话很好笑吗?“

这句话?哪句话?中年男子露出疑惑。

“地球人应该多多照顾彼此,这句话很好笑吗?“

洛云隐有怒气说完这句话,不待男子反应,另一只手一拳击在男子肚子上,将其击飞出去数米远。中年男子重重摔在地上,胃液吐了一身。

“臭小子,敬酒不吃吃罚酒。上!“胖硕男子一挥手,只是身边两人有些犹豫,一时没有动作,胖硕男子怒道:”他妈的,还不上!“

二人苦着脸,“老大,这小子好像有点门道,我们……“

胖硕男子踹了二人一脚,“妈的,你们怕个球啊!这小子武功再高还能高过电击棒?只要电击棒碰他一下,老子不信他还能站得起来!“

“老大英明,老大英明!“二人连忙奉承。

“英明你妈个屁,还不给老子上!“胖硕男子又给了二人一脚。二人举起电击棒,冲向洛云。

洛云站在原地,静静看着冲来的二人,一动未动。二人冲到洛云身前,将电击棒挥向洛云脑袋。

两道黑影一闪,洛云右手接连挥出两下,两下皆击中二人握着电击棒的手腕。二人手腕一麻,手中电击棒无力落下。

在半空中接住电击棒,洛云将两根电击棒桶在二人小肚上。“滋滋“声作响,二人头发炸立,冒着青烟,倒在地上。

“别动,再动老子打死你!“胖硕男子掏出一把手枪对准洛云,”把电击棒放下!“

洛云平举起电击棒,松开了手。当电击棒快要落地之时,洛云侧身一脚将一根电击棒踢向胖硕男子。

胖硕男子慌忙开了一枪,这枪的子弹不是以前的实弹,而是一团拳头大小的黄色能量团。

洛云先一步侧了身,能量团从其身畔射过,落在垃圾堆,像是以前的炸弹般将垃圾堆炸得四处飞溅。

一枪之后,电击棒击中胖硕男子握枪的手,胖硕男子手一麻枪落在了地上。二话不说,胖硕男子跪在地上,向洛阳不断磕头,“大爷饶命,大爷饶命,我再也不敢了,大爷饶命啊……“

一团黑影将胖硕男子笼罩,其抬头只见洛云站在他的身前,居高临下看着他。胖硕男子不由咽了口口水,满是肥肉的大脸汗珠密布。

“梦家在哪儿?“

没想到洛云第一句说的是这个,胖硕男子反应了一下,然后指向一个方向。

“以后别再做这种事了。“洛云说了这么一句,顺着胖硕男子指的方向离去了。

就这么离去了?

胖硕男子不敢置信,接着看着洛云背影,其轻轻拿起身前手枪,面色一冷。

洛云走的方向正巧有一堆废玻璃,透过玻璃洛云可以看见胖硕男子拿着手枪正指着自己。踩在一块碎玻璃上,洛云脚一动,玻璃向后射去,准确无误刺穿了胖硕男子握着枪的手掌心。

然后,洛云面色微寒转身。

“啊——“胖硕男子捂掌痛嚎。其他三人看见洛云脸上寒意,不顾疼痛,飞速跪倒,”大爷饶命啊!是他要偷袭你的,跟我无关啊!大爷你要杀就杀他吧,求求你放过我!我家里还有九十岁的老母,还有在吃奶的婴儿……“

前一刻还一口一个“老大“的叫,这一刻却露出这副嘴脸,这就是书上所说的人性吗?

不知道为什么,这时候洛云有些想笑。

讽刺的笑,干涩的笑,还有,苦笑。

在很久以前洛云就向往着荒山外的世界,对其充满着憧憬。可能是命运弄人吧,在这个期待已久的世界,洛云没有看到想看的,只看到了一幕幕从未想过的。

从未想过的丑陋。

是不是这个世界就和这些丑陋一样,也是如此的丑陋,甚至,更为丑陋呢?

胖硕男子没有呵斥几个手下,似乎觉得他们这么做很正常,没什么错。他只是抱着受伤的手,蜷缩在地上看着洛云。这一次他没有求饶,他知道在这种情况下没人会再饶过他了吧。

可是,洛云平静中有些疲惫地看了他一眼,然后,转身离去。

“以后别再做这种事了。“

洛云的声音远远传来,还是先前那句话,此刻听起来感觉却全然不同。

看着洛云消失在街角,胖硕男子几人还没有回过神来。

就这么离去了?

胖硕男子只指了一个方向,不过洛云认为只要顺着这个方向总能找到梦家的。他很快重新回到了大街上,重新看到了人来人往。

然而,不过离开这热闹人群短短时间,洛云却像是变了一个人。对这片繁华再没有了好奇,更没有了向往。

在他的眼中,除了平静,便只有平静了。

走了一两个小时,还是没有一点到梦家的迹象。那个胖硕男子不会是随便指了个方向吧?要不要再问问路呢?

“站住,有本事你给我别跑!“

洛云站在十字路口正犹豫之时,一道清亮的声音远远传来。转头只见一个瘦小的男子骑着一辆玫瑰红,造型很酷炫的摩托车以每小时两百迈的速度驶来。这速度快得惊人,但是更惊人的是在这辆摩托车后面还有一个在跟着跑的人。

这是个十七八岁,下穿休闲紧身长裤,衬托出一双修长的美腿;上穿一件休闲衬衫,勾勒出如蛇般的小蛮腰与凹凸有致的好身材的正值青春美好年华的少女。

少女容颜俏丽,是罕见的美人。一头及腰长发简单用一根红色丝带束着,看样子头型跟洛云差不多。

让洛云惊讶的不是少女美丽的容颜,而是少女丝毫不输于摩托车的速度。以人体做到如此速度,洛云知道,这煞为不易。而能达到如此速度的少女,煞是强大!

这种情形晓是洛云这种没见过世面的人也能看出,无非是小偷偷了东西,被偷者在后面追赶罢了。

只是,除了洛云其他人像是看不见这一幕,该做什么还是忙着做什么,顶多瞄上一眼。

初来乍到,入乡随俗,袖手旁观?

和周围人一样冷漠?

静静看着摩托车快要驶过自己的身前,洛云手一甩,将包袱扔在了瘦小男子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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