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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阿凡提的故事(2)

“得啦,给你八块好了。”

“不,太少了。”

就这样,两人讨价还价地一直加到了九块,阿凡提忽然从梦中醒来,睁眼一看,原来是场空梦。他又马上紧闭着眼睛喊道:“喂,朋友!行,行!九块就九块,卖给你好了!”

味儿咋办

阿凡提在剧院观看演出,他旁边坐的一位挺有气派的人士,突然“吱咕”放了个屁。阿凡提装作没听见,照旧看他的节目。可那个人却感到很不自在,他连忙抬起一只脚,用靴后跟在长凳上磨起来,发出了“—吱吱咕——咕”的声音。他认为这样一来,旁人就会认为刚才的响声并不是他放的屁,而是板凳发出的声音,这样就把自己放屁的事遮盖过去了。

阿凡提对这种笨拙的做法感到可笑,瞥了他一眼,说道:“阁下,声音你倒是模仿得挺像的哩,可这味儿咋办呀?……”

给毛驴打蜡

阿凡提在河岸上散步,见几个渔夫正在给船打蜡。阿凡提问道:“给船打蜡,有什么妙处?”

“给船打了蜡,船身就光滑,划行起来速度格外快。”渔夫们说。

阿凡提听了,茅塞顿开:“我那头迟钝的毛驴,我真不知道如何处理它好哩!现在,我有办法了。”回到家中,阿凡提架起锅在院子里熬了一锅白蜡,牵过来毛驴在它的四条腿上涂了起来。滚烫的白蜡烫得毛驴忍受不了,拖着阿凡提冲出大门,放开四蹄奔跑起来了。

阿凡提高兴地说道:“噢,噢,真灵验呐!我只少许打了点白蜡,我那迟钝的毛驴就跑得这么快;要是我将一锅白蜡全涂在它的身上,它还会飞起来呐!”

味儿一样

阿凡提提着一筐葡萄去卖,路上一群孩子拦住他问道:“阿凡提,把你的葡萄给我们每人一串,好吗?”

阿凡提一看这么多的孩子,要是满足孩子的要求,把葡萄统统给了他们还不够呢。于是,他拿起一串葡萄来,给每个孩子摘了一粒。

这时,孩子们嚷嚷起来:“阿凡提,你真小气,多给我们一些,叫我们尝尝。”

“我的孩子们,”阿凡提笑着说,“吃一串葡萄也好,吃一粒葡萄也罢,味儿一样呀。”

肉汤的肉汤的肉汤

阿凡提打猎时捕获了一只野山羊,当天吩咐妻子煮了一锅肉,请来自己所有的好朋友吃了。第二天,几个陌生人来到阿凡提家门口,说道:“阿凡提,我们是你的朋友的朋友,也盛情地招待我们一下吧。”

“好,请各位到家里坐。”阿凡提领他们进屋,把朋友啃过的骨头在锅里煮了煮,给每人面前舀去一碗汤说:“请客人们乘热喝吧。”

来人惊奇地问:“这是什么汤,阿凡提?”

“这是肉汤的肉汤呀。”阿凡提说。

那几个人只好每人喝了一碗,走了。

第三天,几个东游西逛的人来到阿凡提家,自我介绍说:“阿凡提,不认识我们吧?我们是你朋友的朋友的朋友。听说你打来了只野山羊,还挺肥哩!请不要吝啬,招待招待我们吧。”

阿凡提客客气气地请他们坐到屋里,在洗衣服的大木盆里倒了一盆凉水,又给每人手里递了一把小木勺儿,说道:“诸位,喝呀,喝呀!这是肉汤的肉汤的肉汤呀!”

散蓝

阿凡提头上缠着筐子大的散蓝(缠头的白布)在街上信步走着。迎面来了个人,央求道:“学者,请您给我读读这封信。”

“我目不识丁,信念不下来。”阿凡提说。

那人感到异常惊讶:“您头上缠着这么大的散蓝,难道真的连信也念不通吗?”阿凡提脱下头上的散蓝,戴在那人的头上,说道:“好,好,好!要是‘散蓝’识字的话,我给你戴上,你自己念吧。”

肚痛用眼药治

一个人找到阿凡提家来,恳求道:“阿凡提,我的肚子很不舒服,请你医治医治。”

“你是不是吃过什么不干净的食物?”阿凡提问。

“没有,没有!”那人回答说,“我只是吃了块发霉的馕饼。”

“噢,嗯……”阿凡提打开药箱,拿出一瓶眼药说,“好,请你仰起头来,睁大眼睛,让我给你点些眼药。”

“别弄错啦!”那人非常惊诧,问道,“阿凡提,你是名医,我的肚子疼,不是眼睛疼,你给我点眼药有何用哩?!”

“不会错的。”阿凡提说,“我相信,你的眼睛如果没有毛病的话,决不会去吃发霉的馕饼。”

少学三门功课

阿凡提同邻居在田间劳动,干了半晌,两人精疲力竭地坐在地头休息。邻居说:“阿凡提,跟你在经文学府里的同窗同学,如今有的当了伯克(封建社会地方官员的称号),有的当了喀孜,个个都大大小小混了个官儿当。惟独你,为啥连芝麻大的个官儿也没当上。今天还跟我这个大老粗一样,汗流浃背地在田地抡坎土曼。”

“嗨,伙计,我少学了三门功课呀。”

“哪三门?”

阿凡提扳着指头回答说:“一,拍马学;一,宴请学;一,送礼学。”

请见屁股

阿凡提捉弄了国王。国王生气了,把他撵出宫去,并且对他说:“从此不要让我再见到你的面了。”隔了没有几天,邻国派来了好几位学者,提了一个难题要国王解答。国王挖空心思,还是答不出来。一个大臣奏道:“陛下,我国上下,除了阿凡提,再没有第二人能解答这个问题。请陛下开恩饶了阿凡提,叫他进宫来对付那些学者吧!”国王没有别的办法,只好下令召阿凡提进宫。阿凡提来到王宫门口,便转过身子,把屁股朝着国王,倒着走上殿去。国王看见,骂道:“你这是干什么?阿凡提,还不转过身来,赶快给我办要紧事。”

“我不敢转过来呀,”阿凡提说,“上次您说过,再也不要见我的面了。今天,只好请您见见我的屁股吧。”

画匠治病

阿凡提患了重病,好多天躺在炕上起不来。他的朋友们知道了,纷纷前来探望。一位来看他的朋友说:“阿凡提,您病得这么厉害,恐怕是被魔鬼缠住了。”

“很有可能。”

“那我去请位巫师来,为您驱驱鬼。怎么样?”

“不,朋友。”阿凡提摆摆手说,“你还是请位画匠来吧。”

“画匠哪儿能治病呀!”朋友惊讶地说。

“能,能。”阿凡提说,“乡亲们常讲:连魔鬼也怕恶人三分。你请位画匠来画张咱们知县的像,贴在我家大门上。魔鬼看见知县狰狞凶恶的面貌,就再不敢从门外溜进来害我啦。”

它这样说

阿凡提常常夸耀自己说:我能听懂百鸟的话。这话传到国王的耳朵里,国王便带上阿凡提同去打猎。他们在路上走着走着,突然听见一只猫头鹰在一个破烂倒塌的山洞口“呜,呜”地叫了几声。国王听了,问阿凡提:“猫头鹰在说什么呀?”

阿凡提指着国王的鼻子,回答说:“它这样说:‘如果国王对百姓的统治和压榨这样继续下去的话,不久的将来,他的国家就会像我这破败不堪的窠穴一样。’”

金钱和正义

一天,国王问阿凡提:“阿凡提,要是你面前一边是金钱,一边是正义,你选择哪一样呢?”

“我愿意选择金钱。”阿凡提回答。

“你怎么了,阿凡提?”国王说,“要是我呀,一定要正义,绝不要金钱。金钱有什么稀奇?正义可是不容易找到的啊。”

“谁缺什么就想要什么,我的陛下。”阿凡提说,“你想要的东西正是您缺少的呀。”

能取暖的物件

一天,国王带阿凡提去狩猎,晚上两人睡在一个峡谷口的岩石旁边。半夜,山风嗖嗖吹来,冻得国王像刺猬一样蜷缩成一个疙瘩。阿凡提为了糟蹋一下国王,便将马鞍下的垫子拿过来,轻轻苫在国王身上。

“阿凡提,你把什么东西盖在了我的身上?”国王问道。“陛下,是马鞍垫子呀。”阿凡提不冷不热地说。“混账!谁叫你将马身上搭的肮脏东西,盖在我的身上?”国王骂着,一脚将垫子蹬在一边。

过了一会儿,山风吹得更紧了,寒风刺骨,国王冻得牙关打颤,四肢哆嗦。于是,阿凡提又把马鞍垫子苫在国王身上。“阿凡提,你又把什么盖在我的身上?”

“陛下,就是方才我在您的贵体上盖过的那样东西——能取暖的物件呀。”

“嘿,笨蛋!”国王生气地说,“刚才我问你时,你就说是样‘能取暖的物件’不就得了吗!”说完,蜷缩在马鞍垫子下睡了一夜。

猫哪里去啦

一天,阿凡提从集市上买回来三斤肉,吩咐妻子道:“请你做一顿美味的饺子,今儿晚上咱两口子好好地吃吃。”妻子把肉炒熟以后,全部自己吃掉了。到了晚上,给丈夫端去一碗白皮面。“饺子呢?”阿凡提问妻子。“当我切好了肉,动手揉面的时候,你那只该死的猫,偷偷地把肉全都吃光啦。”妻子回答说。

阿凡提捉住猫,放在秤盘上称起来。猫不轻不重,恰好三斤。阿凡提便问妻子道:“妻呀,你瞧,如果这是猫的话,那么肉呢?如果这是肉的话,猫哪里去啦?”

请口袋喝茶

阿凡提到朋友家做客。主人准备了抓饭、炖羊肉、拌面、油馕、油塔子,还有各种水果,热情地招待客人们。

坐在阿凡提身边的一位客人,一边不住嘴地吃,一边又偷偷地抓起各样食物,往自己的口袋里装。阿凡提啥话也没说,顺手提起高颈壶,对准那位客人的口袋,就倒起茶来。

“你这是干什么?”那位客人生气了,“这儿可不是你胡闹的地方,阿凡提!”

“没干什么,”阿凡提说,“就是看你的口袋吃了那么多的东西,怕它口渴。我这是请它也喝口茶呢。”

最好的祈祷

阿凡提当补鞋匠时,一个大毛拉(伊斯兰宗教学者)腆着肚子走来说:“阿凡提,我的靴底断了线,劳驾你给我缝一缝,我向真主给你做个最好的祈祷。”

“对不起,大毛拉!”阿凡提说,“我接下来要缝补的靴子挺多,没工夫给你缝补。请你另找一个补鞋匠吧。”

“哼!不行,不行!”大毛拉说,“你现在必须给我缝好,要不,我向真主(伊斯兰教所尊崇的惟一的神)给你做个最坏的祈祷,真主就会严厉惩罚你的!那会儿,你可别后悔喽。”

“喏,”阿凡提放下手中的活说,“如果你的祈祷真的如此灵验的话,你索性向真主作个祈祷,叫真主保佑你的靴底永远不烂,岂不更美吗!”

分羊

这一天,阿凡提家隔壁的三个兄弟又高声大嗓地嚷嚷起来。阿凡提走过去一看,院落里不安地站着十几只绵羊,三个小伙子眼红脖粗地拿眼一个瞪着一个。经盘问,老大指着绵羊说:“这十七只绵羊,父亲过世前留下遗言:‘十七只绵羊,老大应分九分之一,老二应分三分之一,老三年纪小,应得二分之一。’并再三叮咛我们,只能分整羊,不能宰了分……”

没等老大讲完,阿凡提说:“噢,原来为这事哩。”

老二说:“唉,我们兄弟三人这么分,那么分,分了两天还没有分开,便吵起来啦。因为按照爸爸的遗嘱分,哥哥只能得到两只羊少一点,我应得到五只羊多一点,弟弟得到的是八只半羊。阿凡提大叔,你有什么好办法吗?请你给我们分分。”

阿凡提略微思索了一下,说:“这很好分嘛!”说罢,回自个儿家中牵来一只羊,问三个兄弟:“现在,有多少只羊?”

“十八只。”三人齐声说。

阿凡提说:“好,现在我来给你们分:老大得九分之一,请你牵走两只;老二得三分之一,请你牵走六只;老三应得二分之一,请你牵走九只。”

三兄弟把自己应得的羊只圈在一起,院落里还剩阿凡提的那只羊。三人你瞅我,我望你,嗨嗨笑笑,对阿凡提说:“大叔,我们真笨。请把你的羊仍然牵回去吧。”

给喀孜理发

阿凡提当理发匠时,喀孜总是来找他剃头,却从来不给钱。阿凡提很生气,想狠狠整他一下。有一天,喀孜又来理发了。阿凡提先给他剃光了头,在给他刮脸的时候,问道:“阁下,您要眉毛吗?”

“当然要,这还用问!”喀孜说。

“好,您要我就给您。”阿凡提说着,嗖嗖几刀,就把喀孜的两道眉毛刮下来,递到他手里。

喀孜气得说不出话,——谁叫他自己说过要呢。

“阁下,胡子要吗?”阿凡提又问。

“不要,不要!”喀孜连忙说。

“好,您不要就不要。”阿凡提说着,又嗖嗖几刀,就把喀孜的胡子刮下来,甩在地上。

喀孜对镜子一看,自己的脑袋和脸都刮得精光,像个光溜溜的鸡蛋。这一下他可气坏了,大骂起来。

“阁下,这不都是遵照您的吩咐做的吗?”阿凡提说。

生火

一日,阿凡提的妻子不在家,他想自己动手烧点茶喝。可是,他点呀,吹呀,火仍然没有生着。束手无策,无可奈何。他便走进屋里穿着妻子的大花连衣裙出来,一看,火已哗啦啦烧着啦。

“嗨,”阿凡提说,“原来你是害怕我的妻子哩。”

国王的身价

有一天,国王和阿凡提一块儿洗澡。国王问道:

“阿凡提,凭我这模样,到集镇上当奴隶卖,能值几个银币?”

“最多十个。”阿凡提说。

国王大怒,骂道:“胡说!不提别的,光是我身上这条绣花围巾,就值十个银币了。”

“正是呀,聪明的陛下。”阿凡提说,“我说能值十个银币,就是指的这条围巾呀。”

吞只活猫

阿凡提有位很会开玩笑的邻居,想嘲弄一下阿凡提,便说:“阿凡提,昨天晚上我正睡得香甜的时候,一个老鼠从我的嘴里钻到肚子里去了。这怎么治疗啊?”

“看你,笨的,”阿凡提说,“你马上抓一只猫把它活活吞下去,猫不就把老鼠吃了嘛。除此,再没有其他办法。”

随从

国王在京城里贴出了告示:凡我百姓,从今日起不准任何人赶着毛驴从王宫门口经过,违者斩首问罪!

第二天,国王带随从去视察,刚走出王宫门口,碰上阿凡提牵着毛驴走过来。国王气哼哼地冲过去,开口骂道:“阿凡提,你瞎了眼!我贴出去的告示你看见了没有?”

“陛下,我看见了呀!”阿凡提回答。

国王一听,跺脚咬牙地说:“哼!你既然看见了,为什么还如此骄横狂妄——牵着毛驴从王宫门前经过!我要砍下你的脑袋!”说着,命令随从揪着阿凡提到王宫问罪。

“且慢,且慢!”阿凡提一手指着国王的随从,一手指着自己的毛驴,说道,“陛下,您屁股后面的那位,是您的随从;我屁股后面的这位,是我的随从呀!”

国王无话可辩,只好放阿凡提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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