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律可以使人保持理智,避免一时的冲动。自勉可以让人保持动力,避免意志的消沉。自律和自勉只不过是一个人以对自己的定位来要求自己,以便其行为能够达到那个要求,最终达到那个境界。
自律是为了自治,自勉是为了自强。在修身的过程中,离不开自律;在为人处世中,更需要自勉;在求进步的过程中,也少不了自勉。总而言之,做人既要自律,也要自勉。廉洁自律,可以修身养性;勤奋自勉,可以成就伟业。
廉洁自律方能源远流长
有道是“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这一句堪称清朝中后期官场的真实写照。中国进入封建社会的末期,官场越来越黑暗,朝廷昏聩、官员腐败已经成为公开的秘密。然而,在这种丑恶的环境中,曾国藩始终能够保持清正廉洁,殊为不易。
曾国藩虽然位高权重,却身逢残败末世,当时的官员多贪污纳贿,少有廉洁者。官位越高,贪污纳贿就越严重。曾国藩虽然为一品大员,却能够做到“出淤泥而不染”,不贪财物,更不收纳贿赂,他廉洁奉公,个人用度甚为节俭。
在生活起居方面,曾国藩非常俭朴。他平素穿着家人为其织的土布衣服,不着绸帛。曾国藩升任总督后,其鞋袜仍由其夫人及儿媳、女儿制作。总督府内,曾国藩每晚夜阅公事,全家女眷都在麻油灯下纺纱绩麻,这在当时的督抚大员中可以说是绝无仅有。他还告诫家人“平日衣服不准用丝绸”,并且强调:“衣服不宜多置,尤不宜大镶大缘,过于绚烂。”
曾国藩最好的衣服是一件天青缎马褂,只在新年和重大庆典时才穿,因此,30年过去了,那件衣服依然如新。提及此事,他说:“古语云,衣不如新,人不如故。然吾观之,衣亦不如故也,试观今日衣料,有如当年之精者乎?”
在吃饭上,曾国藩亦不奢华,简单至极。通常他每顿饭只有一个菜,“绝不多设,虽身为将相,而自奉之啬,无殊寒素”。据说他在吃饭遇到饭里有谷时,从来不把它一口吐在地上,而是用牙齿把谷剥开,把谷里的米吃了,再把谷壳吐掉,早餐时仅吃开水泡饭一碗。这些事传至民间,引得人们纷纷效仿。时人以曾国藩吃饭简单,每食仅菜一品,谐称之为“一品宰相”。
担任两江总督期间,有一次,曾国藩到扬州巡视,扬州的盐商不敢怠慢,就设宴款待。吃饭时,曾国藩面对满桌的山珍海味,只拣自己面前的菜吃,其他人还以为总督大人嫌不够丰盛。退席后,曾国藩对人说:“一食千金,吾不忍食,亦不忍睹。”
在两江总督任上,有人要为他造一艘很华丽的座船。曾国藩立即制止,说他现有座船太大了,已有奢侈的嫌疑,如果再造大船,与贪污没有什么区别,因而坚决反对。
为提倡节俭,教育家人,曾国藩于大堂上亲书一联:“惜食惜衣,不惟惜时兼惜福;求名求利,但知求己不求人。”对于自己的两个儿子纪泽和纪鸿,曾国藩更是严加约束:“不许坐轿,不许使唤奴婢做取水添茶的事情;拾柴收粪之类的事情,必须一件一件去做;播种除草之类的事情,必须一件一件去学。只有这样,才能避免骄奢淫逸,才算抓到了根本!”
曾国藩一生不爱钱、不贪财,并以勤俭二字严于律己。他虽位居高官,权倾一时,生活却始终很简朴。他出门轻车简从,在京城和长沙居住期间,曾国藩的家门外从不挂“相府”、“侯府”之类的牌匾。
为官不贪是曾国藩对自己最基本的要求。曾国藩的祖父曾对曾国藩的父亲说:“虽然宽一(曾国藩的乳名)点了翰林,但我家仍靠种田为业,不可靠他吃饭。”自此,曾国藩便将这番话作为自己一生的训示。他说:“以做官发财为可耻,以宦囊积金子孙为可羞可恨,故私心立誓,总不靠做官发财以遗后人。神明鉴临,予不食言!”
曾国藩的父亲曾麟书,有意效法林则徐之父的粗衣淡饭,希望曾国藩能将林则徐作为榜样。事实上,曾国藩并没有忘掉父亲的教诲,而是一直秉承家风。他在写给弟弟曾国荃的信中道:“昔年林文忠公有三个儿子,分家时各人仅得钱六千串。林公身膺督抚要职20余年,其家底清寒如此,高风劲节,实不可及。我辈兄弟实在应向林公学习。”
由于为官清廉,曾国藩很少回乡。他中进士后任职京官七年,从未回过家乡。关于不能归省,曾国藩认为有“三难”:“现在京寓欠账五百多金,欲归则无钱还账,而来往途费亦须四百金,甚难措办,一难也;不带家眷而归,则恐我在家或有事留住,不能遽还京师,是两头牵扯,如带家眷,则途费更多,家中又无房屋,二难也;我一人回家,轻身快马,不过半年可以还京。第开缺之后,明年恐尚不能补缺,又须在京闲住一年,三难也。”
当时,曾国藩已经是翰林院侍讲学士,不久之后又升为礼部侍郎。这已经是很大的官了。然而,他连回家省亲的盘缠都难以筹措,清廉程度由此可见一斑。
曾国藩不仅清廉不爱钱,而且勤于政务。他每天很早就起来,一直工作到深夜,中途很少休息。所有的公文,他都要亲自过目。晚年,他右眼不幸失明,但仍坚持工作。在任直隶总督期间,凡重大案件均亲自审理,半年结案四万一千余件,其工作量之大,令人闻之咂舌。
曾国藩为官清正廉洁,临终前,他曾留下遗嘱:“余若长逝,灵柩自以由运河搬运回江南归湘为便。沿途谢绝一切,概不收礼。”其一生廉洁,生活俭朴,体现了其良好家风的熏陶,更展现其个人品格修养的高尚。
力戒傲、惰两字
对于自己的大富大贵,曾国藩时刻保持着清醒的头脑。他曾有言:“大约军事之败,非傲即惰,二者必居其一;巨室之败,非傲即惰,二者必居其一。”在他看来,造成军事失败的原因,不是傲就是惰;而造成大官大贵人家的失败,也是“傲”或“惰”。因而,曾国藩认为,做人修身应该力戒傲、惰。
俗话说,谦虚使人进步,骄傲使人落后。傲慢使人自以为是,处理不好与其他人的关系,使自己陷入孤立的危险境地。而谦虚让人得到尊重,戒骄戒躁则可以使头脑清醒,这对于为人处世都是大有裨益的。
事实上,年轻时的曾国藩并不谦虚。道光年间,曾国藩就已经在北京做官了。当时的他血气方刚,加之一帆风顺、平步青云,因此,傲气满怀。这个时候的曾国藩很喜欢与人争斗,尤其是“好与诸有大名大位者为仇”。
咸丰初年,曾国藩奉旨在长沙办团练,动辄指谪别人,因此,弄到后来与湖南官场不合。虽然其中有些争斗曾国藩挽回了颜面,但由于刚烈太甚,伤害了这些官僚的上下左右,无形之中给自己设置了许多障碍,使得团练工作在开展之初十分艰难。
咸丰七年(1857年)在家守制时,经过一年深刻的反省,曾国藩开始认识到自己办事常不顺利的原因。此次反省之后,使曾国藩进一步悟出了官场中的做人之道:“历观名公巨卿,多以长傲、多言二端而败家丧生。天下古今之才人,皆以一傲字致败;天下古今之庸人,皆以一惰字致败。”
自此,曾国藩变得谦虚起来。他不止对同僚下属相当谦让,就是对权势,也常常辞让。咸丰十年(1860年)六月授两江总督、钦差大臣之后,曾国藩位高名重,多次上疏奏请减少自己的职权或请求朝廷另派大臣来江南协助他。
同治元年(1862年),曾国藩升任两江总督,三千里长江水面,迎风招展的全是“曾”字帅旗。然而,作为三四十万人马的最高统帅,曾国藩并没有丝毫飞扬跋扈、洋洋自得之态,反而处处小心,慎之又慎。
到了晚年,曾国藩总结为人之道时,把“傲慢”看做是致祸之由,认为为官傲慢轻则会导致自己的职位不保,重则给自己带来杀身之祸。因此,他一再要求为官必须戒傲,这样才是保全自己之道。
如果说“戒傲”在于保全身家性命,那么“戒惰”则在于保全家族的兴盛。在曾国藩看来,傲、惰是家败的两大原因。这是值得我们深思的道理。从古到今,骄傲专横者都会好景不长,且常常会导致众叛亲离、身败名裂的下场;而懒惰则会出现衰败颓丧之气象。因此,必须高度警惕。
成大事者最忌犯有奢惰之心,无论是居和平之世还是处离乱之世,都不能有奢惰之心。同治三年(1863年),收复了江宁城后,曾国藩看到湘军上下一派骄矜自得、纵情逸乐,便将之全部遣散回原籍务农去了。曾国藩觉得,这些兵员已经产生了惰性,少了忧患危机意识,如果继续让他们参战,很可能导致战争的失败。
曾国藩认为,人生百种弊病,都是由于懒惰而生。懒惰则松懈,松懈就不会严格要求自己,从而不会努力做事。一个环节松懈就会导致整体的松懈。曾国藩把“勤”作为兴家立业的根本,他说:“我以有事而懒,六弟无事而懒,是我不甚满意处。若二人俱勤,则气象更兴旺矣。”
因此,做人应该有忧患意识,万不可懒惰,抛弃勤勉之心。
事实上,曾国藩的成就与其勤奋是分不开的。年轻时,曾国藩的天赋不高。有一天晚上,他在家背诵一篇文章,重复了不知道多少遍,依旧没有背下来。这时候,他家来了一个贼,一直潜伏在屋檐之下,希望等读书人睡觉之后捞点好处。
可是那个贼人等啊等,曾国藩始终没能把文章完整地背诵下来,到了很晚,曾国藩还没有睡觉的意思。贼人最后忍不住,便跳了出来说:“这种水平读什么书?”
说罢,他将那篇文章从头到尾流畅地背诵了一遍,然后扬长而去。曾国藩见此情景,不由地叹道:“这么聪明的人却只能当贼,而我天资不好,如果不努力,那只能做乞丐了。”于是,曾国藩学习起来就更加勤奋了。
有道是“一分辛苦一分人才”。一个人即便有好的天赋,若是不勤奋学习,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伟大的成功与辛勤的劳动是成正比的,勤奋可以创造奇迹。
一直以来,曾国藩都持勤戒惰,他说:“‘勤’字工夫,第一贵早起,第二贵有恒。”不独自己遵守“勤”字工夫,他还教育家人持勤戒惰,以勤兴家。
在教育弟弟的家书中,曾国藩说:“诸弟在家教子侄,总须有勤敬二字。无论治世乱世,凡一家之中能勤能敬,未有不兴;不勤不敬,未有不败者。至切至切。余深悔往日未能实行此二字也,千万叮嘱。”教育儿子曾纪鸿,他说:“尔年尚幼,切不可贪爱奢华,不可习惯懒惰。无论大家小家、士农工商,勤苦俭约,未有不兴;骄奢倦怠,未有不败。”
总而言之,骄奢与懒惰就如同溃堤之蚁穴,蚁穴看起来并不入眼,却能毁掉千里之堤。为了消除骄奢与懒惰,曾国藩提出了“以勤医惰”、“以谦治骄”的对策,他说:“家中万事,余俱放心,惟子侄须教一勤一谦二字。谦者骄之反也。勤者惰之反也。”从曾国藩的一生可以看出,他的修身与戒傲、戒惰是分不开的,而且,他也确实做到了“勤”和“谦”二字。
君子当自强不息
有道是“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曾国藩也有相似的表述:“凡办大事,半由人力,半由天事。吾辈当尽人力之所能为,而天事则听之彼苍。”但从他留下的文辞之中,我们可以明显地看出,他的思想更加倾向于“人力之所能为”。与“天之成事”相比,很显然曾国藩更加在意“人之谋事”,更注意自立与自强。
曾国藩说:“人当自强。”自幼,曾国藩就受到祖父的教诲:“君子在下则排一方之难,在上则息万物之嚣”,“人以懦弱无刚为大耻,故男儿自立,必须有倔强之气”。在这些思想的熏陶之下,曾国藩从小就发愤图强,6岁入私塾读书,8岁随父学五经,14岁应童子试,22岁考取秀才,28岁中进士。初授翰林院检讨,后充文渊阁直学士,次年升内阁学士兼礼部侍郎衔。之后10年之中连升十级,官至二品。他能获得这么快的擢升,关键在于他的自强不息之念与刻苦修身之道。
在谈到自己的作为时,曾国藩以“挺身承担困难,以拯救天下为己任”的句子自勉。他认为,人应该担负责任,而不能躲避责任,应该像君子一样。君子不避灾难,能主动承担各种责任,并能够鼓舞世人,就在于其有自强的精神。
曾国藩所说的自强并非只停留在口头上,而是从自己做起,虚心实做。纵观曾国藩的一生,就是“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真实写照。他立志求学,要求极严,抱负很高。他曾对四位弟弟说:“不能不趁三十以前立志猛进也。”因此,他发愤读书。同时,他还立志向圣贤看齐。他在诗中写道:“莫言书生终龌龊,万一雉卵变蛟龙。”在这种远大志向的激励之下,曾国藩终生勤俭谨慎,学修不断。由此可见,他对“自强”二字的实行坚深又恒久。
曾国藩之所以坚持“自强”,并有建树,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他宏毅的个性以及强烈的责任感。
道光、咸丰时期,国内一直和平稳定,许多臣子幕僚都认为天下太平,因而,都按部就班地混日子。
金田起义爆发,大清国土上纷乱四起。那些身居高位的大官事到临头只会互相对望而毫无办法。当时,曾国藩只是以卿的名义奉旨治丧在家,接到命令马上组织乡兵出征,平乱定国。
他打破旧规章的束缚,自己创立军队编制与叛军孤身奋战。叛军像决堤的河水,又像草原上的大火,势头凶猛,其他人都束手无策,只有曾国藩奋起抵抗。即使孤立无援,进退两难,曾国藩仍然坚守节操,丝毫不受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