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冷汮晨早早的便熄了灯火,等着半夜去寻李傲。
来到门前时,冷汮晨便见白日那随从正站在门外,不怒自威,他见人见多了,这也不足为惧。
冷汮晨走过去,正想着含糊个什么理由,给搪塞过去,却不料那人悠然的来了一句,“冷公子里面请,老爷等你多时了。”
冷汮晨收起惊讶,淡然的一笑,心里不禁腹诽:这老狐狸竟然猜到他要来,看来是什么都准备好了,这趟怕是又要无功而返了。
此时李傲立在窗前合着眼,管家在他身后絮絮叨叨的说着什么,有一搭没一搭的应着,不知道的人却以为他快睡着了。
门咯吱一声开了。
李傲如惊醒般,瞪大了眼睛,含着笑转身,却猝然僵在了那里。
进来的人并不是冷汮晨,而是门外的随从,见李傲脸色不太好,只好赶快说道,“方才冷公子确实来了,可听老爷您等了他多时,转身便走了,未留下只言片语。”
只见李傲的脸色越发的阴冷,管家瞪了那随从两眼示意他下去,自己便走了过去,笑的殷勤,他们做下人的得懂得时时刻刻注意自己主子的心情,察言观色。
“老爷,这小子耍什么鬼呢,明知咱们要见他,来了却不进来。”
李傲冷哼一声,又眯上了眼,“不管他耍什么花样,计划还得继续进行,五爷还等着我们回去复命,错不得。”
他的计划从不许人打乱,若是有人逆意,杀便是,那么多年,他一步也未错过,如今,更是错不得。
冷汮晨沉着气回到房里,刚将门合上,便从口中冒出一口鲜血,心口如虫噬一般,痛苦非常。
他捂着胸口,踱步到桌前坐下,气沉丹田,试着用内力压制住这疼痛,却是无果,现在就开始发作了吗?
方才他正打算进门时,便觉气血逆流,他怎么会让李傲那老狐狸知道自己出事了呢,这样一来他就会觉得他毫无缚鸡之力,任由他摆布了,实在是妄想。
突然,一只白鸽扑腾着翅膀落在窗边,咕咕叫着,脚边绑着一张字条和一封药粉。
冷汮晨深吸了口气,嘴角泛起一丝笑,他前几日与袭击敏兰的人交手时便感觉到些异样,无法使出内力,那日也是拼了全力又及时收手,才逃过了那人的眼底,他特意写了信条问无洛,此番定是有结果了。
冷汮晨扯开信条,泛着几丝药香,血溅了几滴在上面,他也没来得及管。
写着:依你所言,内力无法使出,心口噬痛,一则,练功走火入魔;二则,便是外力所为,也就是中毒;想必你也不是第一种,服下药粉,过些时日来我处,再与你好好瞧瞧。
冷汮晨拿下药粉,兑了水,咽下,想来无洛也是挺傻的,这鸽子若是在回来的路上被人截下了,要毒死他还不是易如反掌,他也未说这药粉起何作用,怕是有人要害他,死了却也不知是怎么回事。
不过倒是如他所料,果真是中毒了,他做杀手这么多年,也给别人下过毒,毒发时是怎样的,他再清楚不过,毒虽不同,但痛苦程度却也大抵一致。
只是他想不出来,自己是何时中了毒,他处处方面皆是小心翼翼了,却还是中了诡计,那么此人便有可能是光明正大的给他下了毒,到底是谁,是他的仇家?针对他?还是针对其他人。
冷汮晨扶额,敲了敲脑袋,现在心口却是不痛了,无洛的药确实管点用,不过他的头又开始痛了,这是他的老毛病了,小时候摔了一跤摔破了头,便常常头痛,平日里还好,若是想的事情多了,也就痛的越发厉害。
夜已深,却也无眠。
翌日清晨。
苏惜雅正在堂前与云珊商量着上街的事,李墨轩依旧不许,冷汮晨依旧不语,只有苏惜雅依着她,正当要上街时,静子却突然到醉人居来了。
上回静子来时,却只是倚在门口没有进来,多是顾及初年说的那番话,今日却直接走了进来,一副很慌张的样子。
初年正在搬酒坛子,没有看到她,苏惜雅连忙迎上去,初年因为昨日的事心情不怎么好,若是看到她,必定又得大闹一场了,她还是在没发生争斗前阻止的好。
苏惜雅上前,直接将她拉到一边,又看了看身后确定初年没发现,才压低了声音问道,“你怎么来了,初年今儿心情不好,看到你肯定得闹起来。”
静子那里顾得了那么多,面色慌张,求助着苏惜雅,“苏姑娘,有人在找我,我要躲起来,你帮帮我。”
苏惜雅面色有些凝滞,愣愣的看着她,“你哪儿不躲躲这儿,你不是不知道初年的脾气,他肯让你躲吗?!”
静子也是一时慌张才走了进来,现在听她讲着也确实是有些道理,正打算走,去寻个别的地方躲着,不料却被一个声音叫住了。
“站住。”
静子顿了一下,随即又加快了速度往外走,刚到门边,却被一股力给拽了回去。
说话的是初年,拽她的也是初年,而此刻站在她面前,像是在审犯人的人依旧是初年。
“你怎么又过来了?不是说好老死不相往来的吗!来我这儿干嘛,是不是偷我东西了?!”
静子捂着脸,只露出那双绝望的小眼神,她到底做的什么孽,为什么会碰到他!!
初年不依不饶,仿似从心底里便认定了静子过来必是别有用心,一定要问出个究竟才肯罢休。
“你还不说话了,是不是要我搜身啊?!”初年话落,作势就要动上手了。
苏惜雅直接走过去两巴掌打在了初年手背上,痛的他一声惊呼,她最见不惯的便是男人欺负女人,问还没问清楚就乱下结论,仗着自己嗓门大就猖狂。
“你说你怎么总是这般斤斤计较,一个大男人就这点气量,还好意思对女儿家动手动脚,是想占便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