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雅既不是京城人,来此可是有事?”他又问。
“确是有事,我到此实为寻人。”苏惜雅如实相告,她并不熟悉这里,有人帮助自是最好。
“你可知这京城有一位李傲李太守?”
“哈哈……”李墨轩听完大笑道:“此真缘分,你所说的李太守不是别人,正是在下的父亲。”
苏惜雅激动的看着他,正想说什么,又突然听了下来,思考了片刻,末了,才蹦出一句,“你不是骗子吧?和刚才那人不是一伙的吧!如果你要骗我,那你打错主意了,你根本都打不过我!”
李墨轩被她的话说的直接就愣在了那里,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她,他现在真是有理说不清,帮她倒被当成了坏人,他还是第一次碰到,还有,什么叫他打不过她,开什么玩笑!
“你爱信不信,反正你错过了这次机会,再想叫我父亲是不可能了。”他冷漠的道,刚才的气还没完全消下去。
苏惜雅听他话,也是一惊,抱着宁杀错,不放过的心态,直接忽略他那张有些悲愤的脸,立刻洋溢着久违的笑容,连杀手锏也拿出来了,“那你可否带我去见见你父亲?惜雅定当感激不尽。”
心里咯噔一下,他不是没见过美人,可眼前人却美得有点不像话,一媲一笑,浑然天成,说美都有了低俗的意味,他回过神,突然又面露难色,最近几年并不太平,他可不能做内贼给家里添乱子,可看了看眼前正笑的天真的女子,听着她娇滴滴的声音,他又忍不下心,谁叫他总是这么善良呢。
“可以是可以,但你得告诉我是为何事。”
苏惜雅停了一秒,随即就编出一套说辞:“早就听闻令尊在朝为官公正不阿,惩奸除恶,仅是为了见上一面,并询问一点小事。”江湖险恶,她也定当事事小心,况且她的师傅也说了,不能轻易相信一个人。
“既是如此,那我就带你去吧,你可不能给我添乱子。”他走在前头给她带路,还不忘警告她两声,当然他也是开心的,他还想和她多呆呆。
苏惜雅点了点头,“自是不会。”好不容易有了消息,她可不想空亏一匮。
李府并没有苏惜雅想象中的那么浮华,反而有些太过平淡,不太像官邸,倒是像简单富家子弟的味道。刚入府站立在两旁的仆人纷纷点头哈腰:“大少爷好。”
李墨轩熟练的点了点头,又朝身后的人笑了笑说:“走吧。”
苏惜雅点了点头,心里不免有些紧张,据方叔所说,这个太守应该知道当年的真相,等了那么久,这一刻,终究还是来了。
李墨轩让她在大堂等候,说完便往后府走去,刚出大堂便一婢女端着茶水进来,小心的放在苏惜雅的左手边,“小姐,请用茶。”
苏惜雅端起,起盖闻了闻,一股独特的清香扑鼻而来,是初春的松花尖,她师傅给她喝过这种茶,她记得。
笑了笑,她立刻道谢,虽说不在大富人家长大,但该有的礼仪还是得有。
婢女有些吓到,谁何曾对她说过谢谢,立刻着急的摆手道:“小姐不必客气,奴婢可担不起。”
苏惜雅似是想到了什么,小心的问道:“刚进府时,听仆人唤李公子大少爷,李太守膝下可还有儿女?”
婢女看了看左右,确定没人后,小声的说道:“老爷膝下还有一女,名为云姗,和大少爷是双生子呢,云姗小姐活泼可爱,倒是像极了夫人……”
“还在这里磨蹭什么,下去。”一声叫喝声传来。
婢女闻言,吓了大跳,急忙应了声,便匆匆忙忙的退了出去。
苏惜雅闻声回头,见一男子已缓缓走了进来,一身素黑长袍,武夫打扮,面色冷俊,不苟言笑,年龄约莫四十左右,想必便是李太守了。
苏惜雅起身,刚要说话,李太守便招手示意她坐下,自己走向大堂的椅子上坐下,婢女立刻奉上一盏茶,他端起小酌了几口,才放茶杯缓缓的说道:“听轩儿说,是你要见我?”李傲面带疑惑,看着苏惜雅。
“是。”
李傲冷笑一声,转了转手上的玉扳指,讽刺道:“哼,见我?我这一把年纪的糟老头子可配不上你这如花似玉的小姑娘。当然,也不是谁说想见我就能见的,我听犬子说,你姓苏?”18年前的事对他印象太深,既是姓苏,他又怎能不敏感。
苏惜雅不敢隐瞒,点了点头,“是的。”
李傲有些惊喜,他原以为是他那不听话的儿子惹出了什么事,故意抛出的噱头,“是吗,那你可得好好的感谢你的姓了,不然你也见不到我,你那几句奉承的话对轩儿还有点用,对我还差了些。”说完冷笑一声,又端起茶品了起来。
苏惜雅有些害怕,李傲语气咄咄逼人,并不和善,如若被赶了出去,怕是下回再见就难了,长呼一口气,直言道,“我是苏胜清的女儿。”
“嘭……”
茶杯掉落在地,摔的粉碎,李傲连忙咳嗽了两声,神色慌张深吸了一口气,说道:“你说谁?苏胜清?你是他的女儿?如何证明?”
苏惜雅定了定惊,拿出腰间的玉佩和青霜剑,“这是我母亲留给我的玉佩和佩剑,太守可认得?”
李傲接过来细细的看,过了半晌,大笑起来,“是了,是了。这青霜剑本和凤鸣笛是一对,当年我为圣上立下大功,圣上便赏了这一剑一笛,我家夫人爱笛,得此凤鸣笛便爱不释手,她与你母亲也谈得来,便将青霜剑赠予了你母亲。”李傲停了停,对外呼了声:“来人。”
一婢女匆忙的走了进来,生怕误了事,“老爷,有何吩咐?”
“去,把大少爷叫过来。”
婢女应了声,便退出门去。
不一会儿,李墨轩便从外面走了进来,一脸的忐忑,看了看苏惜雅,向李傲弯了弯腰,恭敬的道:“父亲,叫我来可是有事?”
李傲对他招了招手,说道:“过来。”李墨轩心里不是滋味,以为是方才带回来的人给父亲添了麻烦,上前了几步,他又道,“将凤鸣笛给我。”
李墨轩愣了下,从腰间取下凤鸣笛交给李傲,表面无异,心里却惶恐的不行,这凤鸣笛自小便让他带在身上,不曾离身,看来这回是出大事了。
李傲接过凤鸣笛,看了许久,眼神温柔似水,仿佛透过笛看到了人。
“当年你娘与我家夫人同时有喜,于是我们当时便已立下约定,若如生下一男一女便结为夫妻,若得两女便结为姐妹,这青霜剑与凤鸣笛便是信物。”
听李傲讲完,两人已愣在原地,互相看了两眼,甚是尴尬。
李傲面色紧张,先前的愉悦早已不在,像是在回忆一件可怕的事,叹了口气,说道:“可是,天意弄人啊,就在夫人与你娘临盆的晚上,却传来一个噩耗。江湖上出了一道追杀令,苏家上下,一个不留,我一听这消息便往苏家赶,可却还是晚了一步。你爹死时跪在你娘面前,身中暗器,还挨了数十刀,你娘躺在床上被人刺破喉咙也去了,我瞧她的肚子,想是已经把你生了下来。我四处寻遍,最终在苏家祠堂下的密道里发现了你和方涛。我把你们带回了方家,想着不管怎样也要保住苏家的血脉。”
李傲吸了吸气,拭了拭眼角,强忍着眼泪。
“可是我回到家,下人却告诉我夫人不在了。她生完姗儿后血崩而死。我终究是对不起她的,得知夫人生下一男一女,我便将凤鸣笛留给了轩儿,把青霜剑给了你。当时的追杀令并未撤除,你们留在京城也容易引人注目,我便把你和方涛送出了京城,可谁又料到路上竟出了事,我与你们便失了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