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汮晨走到柜台,冷声道:“初年,你还记得我吗?”
初年揉了揉眼睛,使劲的看,他那里不认得,只是这一看,酒也醒的差不多了。
“你,你怎么来了?”初年一脸惊讶的看着他,眉毛鼻子都皱在了一起,可笑的很。
“你不用那么紧张,上回老鼠掉进酒缸的事,我是不会说出去的,这次只是路过这里,停留一段时间,怕是要耽搁你一段时间了。”冷汮晨看着初年,他临时好像也想不出其他的理由糊弄过去了,初年是个聪明的人,应该是明白他的意思的。
初年愣了一会儿,显然不明白他在说些什么。
“什……”他突然打住了,看着他冷汮晨,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开始胡诌,“哦,你说那件事啊!我都给忘了,不过你可别给我说漏了嘴,我还得做生意呢。”又看了看冷汮晨身后的人,“你们就放心的住在这儿就好了,饭不敢说,酒管饱,为了表达我的诚意,房钱就不收你们的了,安心住着就是。”
初年说完,还不忘给冷汮晨眨了眨眼睛,讨赏一样,就差没在众人面前给他印个徽章了。
“那打扰了。”苏惜雅笑着看着初年,她特喜欢初年的那股天真劲,明明是个老大的人了,说话间却又像个小孩子一样,可爱的很。
“不打扰,不打扰,你们乐意住,我高兴。”初年嬉皮笑脸的应着,他哪敢去丧这个脸啊!他是知道冷汮晨身份的,一句话不中听,那还不得要他小命呀。
初年还记得和冷汮晨相识的时候,冷汮晨受了重伤,逃到了醉人居,胸口中了一支箭,差点就要了命,他是个胆小的人,不管去招惹这种人,却又还害怕他死在了醉人居,只好偷偷摸摸的将他藏在柴房救治,还是读书时看过的一些药用书派上了用场。
休养了大概两个月,冷汮晨要走了,逼迫他不能说出去,不然就会杀了他,他也对他的身份猜到了一些,其实他那里会说出去,他又不是说书的,谁会拿着这事到处乱说,就算说了,也指不定没几个人信。
不巧的是,冷汮晨走的那天,房东来收租,房东是个出了名的恶霸,这些个房子也是想方设法从老房东那里夺来的。为了照顾冷汮晨,醉人居两个月来基本没怎么开门,只是偶尔来两个打酒的,日子过得清谈,那里还有钱去交租。冷汮晨知道了,二话不说,直接就给那人杀了,理由是,他重来不欠别人人情。
本来还想着如何给官府的人招呼过去,街坊邻居一听倒是乐开了花,都不想交房租,各自串了个口供,都说是他自个掉沟里摔死了,官府的人拿不出证据也没好再说什么,房子免了租,冷汮晨也就走了。
说到底,还是冷汮晨帮了他,不然现在他也不会过得如此逍遥自在,就差娶个媳妇了。
说着就招呼着他们住下,都是相邻的房间,朝南开的窗户,倒是雅致。
冷汮晨给初年示意了个眼色,初年自然是领会了,屁颠屁颠的跟在冷汮晨身后进了屋。
刚关好门,初年就嚷嚷起来,“大哥,你到底在搞什么?从你进门来说的话我可一句都没听懂,这是怎么了,仇家追来了啊?!先说好,可别在我的店里打架啊,我还得挣钱娶媳妇呢。”
冷汮晨轻笑一声,突然就想要打趣他,露出一脸忧愁的样子,“可不是吗,这会儿就躲你这儿来了,怕是今晚就要动手了。”
初年一听,脸色一下就青了,左右踱着步,一副大难临头的模样,“那怎么办?我躲哪儿啊?你说你怎么这样,你怎么不到别处去住着。”突然灵机一动,又说:“诶,不如你到对街静子那儿去住着吧,那小丫头片子也开了个酒家,明摆着和我抢生意啊,你去那儿住着,打起来使点劲,顺便给砸了呗。”
冷汮晨看着初年,实在想不到他还有这小心思,忍不住笑道:“初年啊,你考了那么久还未上榜,实在是怪不得旁人。”
“那是。”初年应完,才反应过来,气炸了,“诶,我说你这人,怎得这样,子非吾焉知吾之乐,哼,我就喜欢在这儿,故意考不上的,怎的?还碍着你了。”
冷汮晨看着他,心里甚是欣慰,自己好像也不是一个朋友也没有。
“我与你说个正事,你且听好了。”
初年撇了撇嘴,不情愿的扭着身子,“你要是说些与我无关的,我是会当作耳旁风的。”
冷汮晨不理他,自顾说着:“第一,我现在叫泽宇,不叫冷汮晨。只一点你必须要记住,还要记得比你的女儿红价钱牢。第二,和我一道的人不知道我的身份,你不要傻愣傻愣的跑过去给我抖完了。第三……”
“还有啊,我记不住了。”初年捂着耳朵。
冷汮晨看了一眼不理他,继续道:“第三,如果哪天出了什么事,你不必管我们,自个先去躲一阵子,店子也不要管了。”
初年一下就跳了起来,气愤的盯着他,“你还真要砸我的店啊,这可是我的命啊。”
冷汮晨不在意的看着他,“那你是要你的小命,还是要你的店子?”
初年更激动了,“啥?还得要命啊?你到底是做啥了?糟蹋人媳妇了?”
冷汮晨只感觉额头青筋突突的跳了几下,握紧了拳头,又是一笑,诡异的初年打了个激灵。
“初年啊,你的店子还想要吗?”
初年看着他,咽了下口水,慢慢的挪到门边,小心翼翼的开门,生怕惊动了身后的人。
“你上哪儿去?”冷汮晨看着他的模样,实在是好笑,当他是透明的吗?就算是瞎子,那还有耳朵啊。
“我,我去寻个好躲的地方。”初年说完,一秒钟都不敢再呆,一溜烟的就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