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姑娘,我真是看错你了。”
苏惜雅看着眼前的人,是敏兰,看她这番动气,怕是都听到了。
她该怎么和她解释呢?真是头痛,所有事突然都放到了一起,真的有些无从下手。她想她也是看错自己了,她并没有像自己想的那样扛得起一切风风雨雨,她就该和师傅一起一直生活在崖底,什么报仇,什么恩怨,全都不管。
“敏兰,你在干什么,给我出去。”
舒炎指着敏兰就是骂。
敏兰好像也记不起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的爷爷不再痛爱她,只有无情的谩骂和冷落。
“我出去?我凭什么出去。”敏兰立马堵了上去,眼泪也跟着淌了下来。
“爷爷,你什么时候能为我想想?我已经不去见阿城了,你为什么还要为难东方家呢?到底要怎么做你才能打消念头?”
“不是我死,就是东方家亡,就这么简单。”
敏兰的脸色已经沉了下去,什么也没说,自己走了出去。
舒炎松了一口气,又笑了起来,好像刚才敏兰根本没出现过一样。
“真是让大家见笑了。”
苏惜雅哪管的了笑他,一心都在敏兰身上,她还想着先答应舒炎,再见机行事,现在敏兰已经误会了,她可没了心情。
“帮主,要是没了事,我们就先行离开了。”还未等他说话,苏惜雅就走了出去,李墨轩在身后到了句抱歉也跟了出去。
苏惜雅冲出去时,敏兰正倚在门帘上,一出来便可以看见她,像是故意在那里等她一样。
苏惜雅复杂忐忑的走过去,只依在敏兰耳边低声说了一句话。
“你以为昨晚我来找你舒炎不知道吗?换作是你,你会怎么说?”
“你什么意思?”敏兰吃惊的看着她,眼神空洞,像死水一般,一下就失了颜色。
“舒姑娘聪明,自然知道我是什么意思。”
到常州时,天空已经布上了密云,压的很低,远看就要摇摇欲坠一般。
“我们先找个客栈住下吧!怕是要下雨了。”李墨轩看了看天色,若不快点,怕还要淋个通透。
冷汮晨看了一眼苏惜雅,一副悠然自若的样子,趁机说道:“不如去醉人居怎么样,我以前到常州时就住在那里,还挺舒坦。”
醉人居的老板和他又渊源,此番去住那里,有什么不时之需,也好照应。
“醉人居?宇哥哥,为什么叫醉人居啊?”李云姗好奇的看着冷汮晨,一张脸都快笑出花儿了。
“掌柜是个书生,一直想考取功名,只可惜次次落榜,心灰意冷,索性就在这儿开了家酒家客栈,一堂子堆的全是上好的女儿红,酒香四溢,说时吹风的时候,十里外都能闻到酒香,喝酒的人走到大堂还未喝,闻着香气就已经醉了,所以取字,醉人居。”冷汮晨解释道。一方面想打消李墨轩和苏惜雅的怀疑,一方面如果一直不搭理李云姗,好像也不太好。
再者,他说的都是事实,任凭他们考究,也查不出来什么。
“这样啊!我们就去那儿吧!听起来不错的样子。”李云姗附和道。
李墨轩又给了李云姗一记白眼,无奈地说道:“好吧,快点,不然还未到你就得被水冲走。”
李云姗那里怕他,调皮的朝他吐了吐舌头,一股脑的就跑了。
半路时,李云姗非说自己闻着味儿了,硬是要寻着味儿去,结果兜来兜去,还是被大雨淋了一场,到时,还一脸的愧疚,挨着挨着的道歉。
听到不如自己看到。
醉人居最应眼的便是一堂子红彤彤的酒坛子,酒香四溢也是真的,不过夹杂着一丝泥土的味道,有几坛像是新起出来的,坛面还挂着泥土,想必就是出自这儿的了。
内饰也带些书生气,不过,却是个醉酒的书生。
李云姗闻着香气,又想起方才冷汮晨说的话,微微的向他方向偏了偏,刻意压低了声线,弱弱的道:“宇哥哥,我好像有些醉了。”说完还不忘甩了甩头,装作头晕一般。
还未等冷汮晨说话,李墨轩先凑了过来,像提小鸡一样,把李云姗从冷汮晨的身边提开来,开口就是劈头大骂,“李云姗,你骗鬼呢,骗谁不知道在家喝女儿红就像喝水一样啊。”
他真的对这个妹妹无语了,一点女儿家的矜持都没有,哪天他不在,还不得跑人床上去啊!
李云姗立马就狡辩了起来,“那不一样,那是我掺了水的。”
话落,一个飘飘然的声音就传了出来。
“谁说我的酒掺了水?自己来尝,不要污了我的名声。”
先出声音,再出人,莫非是高人?
李云姗羞红了脸,也不见人在哪儿,一时有些心虚,凭空说了句:“我又不是说你家的酒,你着什么急呀!有本事出来,躲哪儿呢。”
就算是什么高人,她还有两个哥一个姐呢,不信还能拿她怎么样,腰杆子又挺直了。
过了半饷,没人应话,倒是从角落里咕噜咕噜的滚出来一个酒瓶子。
李云姗壮着胆子走过去,只见角落里蜷曲着躺在一个人,醉成了一滩烂泥。
瞧着这人没多大攻击力,李云姗松了一口气,“你是谁呀?”
“掌柜。”
李云姗纳闷,“掌柜不是个书生吗?怎成了个醉鬼去了?”
“非也,非也。书生亦可是醉鬼,醉鬼你又怎知道不是个书生呢。酒不醉人人自醉。我亦是书生,也是醉鬼。”他慢慢的直起身子,李云姗才看清了他的面貌,慈眉善目,白白嫩嫩的,秀气的很,乍一看还以为是十四五六的呢。
“几位是喝酒,还是住店?”他突然语气清明,与刚才完全判若两人。
李云姗愣在原地,心中暗自佩服,亦醉亦醒,时醉时醒,高人,真是高人。
其实那里来的高人,只不过是读了些书的醉鬼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