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栗早就扔下王三儿自己跑啦,他没跑出多远,就看见了魏亮的车马,赶紧上前求援:“魏总管留步。”
魏亮撩开车幔一看,这不是刑部尚书家的公子段栗么?他赶紧下轿,“贤侄,你这脸是怎么了?”
段栗边吸着冷气边道:“被人打的,借调总管三十手下,随我回去捉拿行凶者。”
魏亮今日没什么大事,将要去办的不过是一些琐事而已,晚些也无妨。而且,他和段长河是政治结盟关系,此事处理的好,段长河必然心存感激,有了如此牵扯,魏亮既然遇到了这事,就无法置之不理啦。
“在帝都还敢如此行凶,真是胆大妄为,走,前面带路。”
段栗一听这话,心中大喜,有了魏亮搀和这事,莫说一个卖艺的,这帝都之中,管你三教六教,全都得肝颤。此时的他脸也不疼了,鼻血也不流了,雄赳赳气昂昂回去找鲁琨算账去啦。
鲁琨和尹诺不算熟悉,几面之缘而已,而且,上一次见面的时候还是敌人。鲁琨肩膀曾经受过尹诺一箭,但之后便分开了,两年多之后重逢,没打在一起就算不错了,自然谈不上叙旧。
“尹千总,你可知侯爷现在何处?”
尹诺道:“侯爷早晨进宫面圣去了,此时应该在家中,跟我走吧。”
说着话,魏亮那阴鹫的声音响起:“呦,这不是尹家兄弟么?看来近日柴卖的不错。”他看到尹诺和尹源,不由的回头看了眼段栗,心中早已经把这纨绔骂了个狗血喷头。
他魏亮在帝都并非横行无忌,在朝堂之上,能够和他分理抗衡之人不多,四五人而已,恰巧刘羿就是其中之一。这尹家兄弟是刘羿的人,这是人尽皆知的,他段栗惹谁不好,非招惹刘羿。
一名小宦官从宫中出来,一路疾行到了魏亮身边,而后趴在魏亮肩头,小声道:“今日博望侯在勤政殿中弹劾总管您,而后和皇上吵了起来,博望侯拂袖离去。”
魏亮眼中闪过一丝得意,但眉心却未舒展开来:“咱家知道了。”
那宦官道:“奴才还要赶回宫中。”见魏亮点头,那宦官快步离去。
尹诺根本就无视魏亮,提了提手上被扒了皮的旱獭,道:“走吧,回去晚了,这旱獭便不新鲜了。”
魏亮哈哈大笑:“哈哈,打了人还想走?”话音未落,他面色一变,“来人啊,把这三人给咱家拿下。”
魏亮手下尽是些不长胡子的宦官,所用兵器也是五花八门,一时间,手下宦官亮了兵器,将四人围在中央。
尹诺、尹源、鲁琨三人背靠背,互为犄角,兵刃在手,战斗一触即发。
刘羿和刘丙不欢而散,满心的郁闷,他也不想回家,便打发了车夫先行回去,自己随意逛逛,正走在街上,便看到魏亮抓人。
他本不想管这闲事,想要绕路避开魏亮才好。但他往人群里一看,那一柄青龙偃月刀华光耀眼。太熟悉了,既然是故人,就没有不管的道理。
他快步走上前,一脸的惊喜:“昆吾,你何时来的帝都?”
鲁琨看到刘羿,双手抱拳就要跪地行李,不过,没等跪下便被刘羿给扶了起来,鲁琨起身道:“侯爷,听说你在北方抗击毛子,我便带着妹妹到辽哈尔郡投奔于你,没想到,我到辽哈尔郡的时候,你已经带兵去了兴安府,一路追,没追上你。黑水河决堤,我料定北方战事平定,侯爷必然回京述职,这便回了帝都等你,没想到,还真让我给遇到了。”
刘羿有些诧异,鲁琨找他,会有什么事?不过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走,随我回家去说,今日咱们不醉不归。”
魏亮阴鹫的声音响起:“博望侯,恐怕你今日这酒是喝不成喽。”
刘羿转头,故作惊讶:“哎呦,魏总管也在,还有段公子……半年不见,段公子为何变成了如此模样?”
段栗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刘羿来了,那么今天他这亏就吃定了,被一个卖艺的痛打,还不能报仇,这可真是奇耻大辱。他转头观察着魏亮脸色,魏亮依旧笃定,他仔细一琢磨,莫非魏亮想要和刘羿掰掰手腕?
事情发展到现在,已经不是打人与否那么简单了,既然刘羿在勤政殿中弹劾了魏亮,那么便是敌人,除非各退一步,不然不死不休。
魏亮道:“侯爷好大的威风,竟敢以下犯上,给我一并拿下。”
宦官都是魏亮心腹,魏亮下了命令,他们不敢不从。可这些宦官哪里是尹诺等人的对手,都不用刘羿出手,尹诺三人便把一干喽啰摆平了。
魏亮手中已经摸出了金钱镖,准备随时偷袭,金钱镖还未出手,接到两旁便前来了两支队伍,这两股队伍都有百人,一股是巡捕队伍,而另一股是帝都的禁卫军。
尹诺和尹源在统领禁卫军时,人缘甚好,而禁卫军和宦官之间的仇怨更非一两句话说的清楚的。还有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刘羿现在依然兼着禁卫军统领一职,这禁卫军属于他的私军。如此一来,禁卫军定然帮亲不帮理了。
本来处于劣势的刘羿有了禁卫军,便是平局了。刘羿微微笑道:“魏总管,今日各退一步,改日本侯爷带着他去尚书府登门谢罪,您看如何?”
魏亮的右手藏在袖口中,那五枚金钱镖已经被捏的变了形状,但面部表情却丝毫不漏:“博望侯说的是哪里的话,同为皇上办事,一点误会而已。来人,把咱家车里的女儿红送给侯爷两坛。”
宦官抱着女儿红送了过来,刘羿点头,让尹源收下。而后两方人马开始向后退,一场风波消弭无形,但却让魏亮和刘羿之间的裂痕越来越大了。
鲁婵见没事了,扭捏的走到刘羿身前:“侯爷,婵儿给您请安了。”说着,一常礼被鲁婵演绎的有模有样的。
刘羿抬手虚扶,笑道:“免礼。”等鲁婵站直了身子,他才问道,“你这是和谁学的?以前的你可不这样。”
鲁婵这才反应过来,他穿这一身,行常礼确实有些不对,礼节和衣饰要配套,不然就是有违礼节。她一身青色对襟练功服,应该行抱拳礼才是。
她双腿并拢,一抱拳就要再次行礼,刘羿连忙制止:“好了,好了,怎么这么多规矩,以前的你可不这样。”
鲁婵嘿嘿一笑:“大哥教的,以后跟在侯爷身边,礼数自然要周全才是。”、
刘羿一听这话,不由转头看向鲁琨,当他见鲁琨点头时,大喜过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