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雾历200开始流行的《英雄传说》一书,将英雄推崇至极,之后成为英雄便成了众豪杰们口中经常出现的词语。他们有义气,勇敢,守信,为国为民,替天行道...那书中的英雄们也被世人所熟知,如万兴谷,庄可成,楚芸娘,令飞霜,但这毕竟是小说云云,决不可在现实中找到这般的大人物,可是红历465年出现的人物,从后世的角度看,却可以套用英雄一词,其中不可不提的便是毕博十二杰。能够在当时的乱世中找到自己合适的身份,同时,又不被沾上污垢,当真不易。
在下千般思绪中,总是无法抹去十二杰中赵子龙的身影,如他这般循规蹈矩,谓国法家法为准则的人,竟也可成乱世的一员,当真稀奇稀罕。
——史门《帝国魂》
蒋怀兴见赵子龙追了上来,眉头顿时皱起,说道:“我蒋氏二兄弟自学艺归来,便时时以打抱不平,锄强扶弱为己任,赵捕头也是名满怀山城的人物,为何非要对我等苦苦相逼?”
赵子龙冷冷说道:“怀山城姜诚、陶源、仇霸天等十余人可是你二人所杀?”
蒋念兴说道:“确为我兄弟所杀,这些人欺男霸女,强取豪夺,你怀山城不管,我二人必定要管!”
赵子龙又说道:“我怀山城之事,我自会处理,原本这些人都在掌握之中,你们倒好,二话不说,一杀了事,如你这般,国法何在?”
蒋念兴一听国法二字,不禁嗤之以鼻,回道:“国法?想当初秦国高祖赢臻开创法治国,现今百年已过,这秦国还谈什么国法?哪里不见饿殍,哪里找不到乞丐?”
赵子龙说道:“国法在人心,你待它如何,它便待你如何,像你这般不畏国法,国法为何给你该有的真相,而且,我赵子龙做事情从来都是按法办事,错就是错,对就是对,凡事都有证据为证,这般做事,心安理得。不说废话,你们跟不跟我走一趟?”
蒋怀兴哈哈一笑,说道:“我道怀山赵子龙是一个明辨是非的汉子,现在看来不过是秦国的一条走狗!”
“少废话!”赵子龙拿出判官笔,说道:“你们同我回去吧!”
蒋氏兄弟一人使刀一人使剑,分向赵子龙攻去,不过,这赵子龙手中的判官笔似有灵气,虽被夹击,却丝毫不见劣势,几招下来,蒋氏兄弟倒是有一些抓襟见肘。
此时,毕义也大声说道:“你这赵子龙好不道理,如何一来爱闲居,便是大打出手,我看两位蒋哥哥都是豪杰之辈,绝不是歹人,你莫要猖狂!”
穆左也复议道:“正是,赵子龙,此地并非你怀山城,你还是换一个地方逞你的威风吧。”
赵子龙见这般情景,也不见丝毫犹豫,一脚踢开身边的桌子,大喝道:“我赵子龙从来不怕人多,你们要是见不得我猖狂,也便上的前来!”
这时,突地飞来一支筷子,打在赵子龙的判官笔上,那筷子似有巨力,赵子龙猛地退了一步,才堪堪握住手中兵器。
“好啊,赵子龙知道我毕博城也有高手了吧!”毕义也兴奋地叫了起来。
“这般本事还望出来一叙!”说话间,赵子龙笔随口动,趁着蒋氏兄弟不备点中两人的穴道,接着,一把拿来身边椅子,安然坐下。这一些动作极快,众人还在找寻那掷筷之人,哪里想到赵子龙会声东击西。
“好本事,动作敏捷,出手犀利,深合快狠准之理,在下毕博城一个普通士兵,白起,对赵大人的功夫深感敬佩!”
大家循声望去才看见角落处坐着三个人,都身着白衣,而掷筷之人乃是坐在左手边的一位,观其长相平平,穿着朴素,若非此人显露一手,旁人绝看不出此人身怀绝技。不过其余人都不由看向中间那人,并不是其长相引人,而是当世之时,尊者居中,次者居左,其次为右,如若白起坐在左手边,那中间这位的本事可见一斑。
赵子龙哈哈一笑,提着两人向白起这边走去,毕义也一把拦住去路,说道:“赵子龙,我毕义也虽斗不过你,但也不许你这般强横,今日你务必放了这两位蒋哥哥,否则我。”
这个时候,窗边传来一道声音,颇为娇柔,说道:“哎呦喂,这毕家的人当真是越来越不像样了,光天化日之下,喊两个陌生人‘哥哥’,羞也不羞,骚也不骚?呵呵呵。”
这毕义也也不见脸红,说道:“哥哥又如何,我江湖之辈,但凡重情重义之人,皆为兄弟,大家光明磊落,不像有一些人表明光鲜,其实内心污秽不堪。”
那人听她一说,顿时一急,大声道:“好你个小娘皮!”
眼见那人站起动粗,身旁一名带着斗笠的人静静地说道:“梦平,休得胡言。”
听这声音,众人便是一惊,他们哪里听到过这般风铃般的声音,只听她继续说道:“毕姑娘,对不住,我师兄平日里满口胡言,请毕姑娘不要挂怀。”
“没事,没事。”毕义也边说着话边盯着赵子龙,生怕他逃出自己的视线。
这时候,白起那桌坐中间之人,开口道:“毕义也暂且让开,我料子龙兄弟必是想跟我们喝上一杯,你且放心。”
这声音浑厚有力,让人听后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不过豪杰之辈那是肯定的了。
赵子龙压着蒋氏兄弟,来到白起这桌旁,拱了拱手,问道:“方才见过白起兄弟的功夫,我赵子龙钦佩,不知另两位高姓大名,又身怀何种绝技?”
中间之人站起,笑道:“在下西古云,这两位是我义弟,二弟白起方才已经自报家门,三弟较为低调,复姓第二名飞天,我三人中,就属二弟白起本事,三弟平日里爱读些兵书,我嘛最为不济,只爱琴棋诗画,手上功夫那是不行的,见笑见笑。”
西古云!
赵子龙面色一变,说道:“阁下可是在南平城郊剿灭悍匪吕达,人称千义英雄的西古云?”
西古云眉头一皱,随即舒缓,接着淡淡说道:“区区小事,竟被子龙记着,当真是笑话,来,不说其他,我先敬子龙兄一杯。”
赵子龙兴奋异常,哈哈大笑道:“这回来毕博,本想抓蒋氏兄弟,不料竟遇上千义英雄,实在是太值了,干。”
三杯酒下肚,西古云说道:“子龙兄,短短人生数十载,我等在此相聚真当缘分,何不请在场之人皆来相饮一杯,岂不痛快!”
赵子龙略一犹豫,他知西古云之意为今日卖他一个面子化干戈为玉帛,要自己放了蒋氏兄弟,不过,自己抓蒋氏兄弟,也不见难,这回便做一个顺水人情,交一个朋友,酒后再抓人不迟。判官笔一出,在蒋氏兄弟身上各一点,便解了穴道。这蒋氏兄弟也不多说,向着西古云一拱手,也便拿起酒杯。这毕义也当仁不让嘻嘻哈哈地来到西古云这边,像模像样地也端起酒杯来。
西古云朗声道:“在场各位,今日你我相聚在这爱闲居,不问姓名,不论过往,只求这短暂的时间可以让我们留一个美好的念想,在下不才,如有相同想法的人,便与在下同饮此杯!干!”
“干!”
见这西古云这般豪情,除蒋氏兄弟、赵子龙、白起、第二飞云、毕义也,穆左也端起了酒杯。
西古云擦去嘴边酒渍,向着台上的史昭然说道:“史先生,我辈打扰您说书,实在抱歉,您继续方才说的。”
众豪杰斗了许久,终于记起这个地方,听史昭然说书才是正事。而这史昭然见众人方才各说各的,也不便阻止,现今西古云邀请,他停下手中纸扇,略一拱手,笑道:“真是众英雄说罢,昭然辈续起,承上续下,既然西古云人称千义英雄,那我便来说说他的南平城剿匪。”
西古云一愣,随即眼睛一眯,说道:“先生请!”
史昭然头一点,紧接着作杀敌状,那纸扇临空一指,眼神绝不似方才的轻松,呈决绝状,断然说道:“吕达之辈,异常骁勇,我若不虚以为蛇,投其所好,吕必不相信我,待我愚其思绪,乱其匪心,二弟三弟从中杀出,必可杀之!”
听史昭然这一说完,白起和第二飞云神色大变,西古云望向两人示意不要轻举妄动。
只听史昭然继续说道:“正待西古云说完,他手下大将完颜勇说道,主上如何虚以为蛇,投其所好?西古云暗自沉思,过了片刻说了一句,吕达之所以来我南平城,只因一人,我只需提此人头颅,必可取信吕达。第二飞云知西古云话,淡淡说道。”
此时,第二飞云突地站起,大声喝道:“史昭然,你休要胡说!如若再凭空胡扯休怪我等无情!”
“三弟,坐下。”西古云摇了摇头,对着史昭然鞠了一躬,向着疑惑的众人解释道:“方才史先生所说不差,我正是取了完颜勇的首级到了吕达处,乘其不备,杀了此人。各位想必不清楚其中缘故,完颜勇在投靠我之前为密山草寇,同那吕达是兄弟,后因为争夺一个女人,逃出密山,投奔于我,而我为杀吕达无奈杀之,惭愧惭愧!”
随后不理会众人,问道:“史先生莫非当时在南平城?怎可如此知悉其中的原委,而且,所讲对白几无一字错误,着实匪夷所思,还望先生明言,解我心中疑惑。”
史昭然还是一副笑脸,也不回答西古云,西古云也不明所以,不过强人所难也非他所能做之事,无奈道了句:“先生真乃高人,请先生继续英雄一词,敢问先生,当今世上可有英雄?”
毕义也大声说道:“是啊,先生,到底有哪一些英雄,我也好结交一下,让我也好好见识一下!”
史昭然哈哈一笑,把头一摇,直言道:“英雄哪有这般简单,想想万兴谷,庄可成,以一人之力纵横天下,旷古绝金,楚芸娘,令飞霜,虽为女子,却能助万兴谷夺城掠池,这些人都被称为英雄,在我眼里却依旧不是,既如此,当世更无英雄可言,我观各位虽为人杰,充其量也就豪杰,行侠仗义,锄强扶弱而已,休谈什么英雄,哈哈。”
众人本是怀着一副好心情听听一家之言,不料竟被史昭然说得这般不堪,毕义也随即心有不甘,正要说话,不想突地从东边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说道:“我说一英雄,不知你可认得?”
大家循声望去,只见东边的窗台上不知何时多了一名女子,穿一身紫衣,身材婀娜,面容颇为娇美。
“一说便知。”
女子轻妙般摇头,美美地说道:“梦怀姝。”
史昭然头一摇,又是呵呵一笑,说道:“原来是墨家梦怀姝,轻飘曼妙,唯美可人,是美女非英雄。”
“这话姑娘我爱听,我再说一个,楚又旭。”
“此人杀伐太重,刚猛有余,气量八斤,算不得数。”
“印诗棋。”
“有小谋无大识,堪堪能用。”
“你,好你个史昭然,别人不算,墨陆非总算一个吧!”
“这个,姑娘硬要说是那便是吧。”
那女子一听这话,猛地一拍窗台,不似方才妩媚状,厉声骂道:“放你娘的狗臭屁,当今天下就属你英雄,让老娘来会会你!”
话一落,其人已在西古云旁,低声说了句,“借你酒一用”,便手指沾酒,一指史昭然,那杯中酒竟似听这女子话一般,猛地汇聚成剑,直射向史昭然。
这女子竟可以凝酒成剑,这本是当真罕见,众人心中暗暗心惊,看来这史昭然必是不能活了。不料,那酒在距离史昭然咫尺之处停了下来,随后便绕着史昭然转圈,好似见到了老熟人一般。
女子大惊,问道:“你用了什么妖法,为何我的招数不管用?”
史昭然苦笑道:“将这控水术对付一个普通的说书匠,我料水部梦怀姝做不出这事情,你可是水部裸妮?”
“你认识我?”
史昭然望了一眼裸妮,重重地一摇头,暗自说道:“墨家终成这般模样。”
“你到底是何人?”
史昭然不说话,只是慢慢走下台来,到了赵子龙处,说道:“子龙小弟可否暂借你的兵器一用?”
赵子龙见史昭然竟连裸妮的奇招都可接下,已经想到此人必为绝世高手,恭声说道:“前辈请用。”
史昭然接过判官笔,随即说道:“我等今日都在谈论英雄之事,众位所说都为我否定,定是不服,那我今日便画一人,大家便知英雄所为何?”说完笑着看了一眼身边兀自旋转的水珠,判官笔一点其中,紧接着临空作画。那瞬间,众人只见史昭然变成了数十个,那一撇一捺一起一落一顿一挫,恍惚是时空的变幻,如梦似幻。
片刻功夫,一个水人便立于众人之前,只见其羽扇纶巾,风流倜傥,时而卧姿,时而走姿,一姿一态,非常人所能及,西古云当即躬身,其余之人随着西古云,一同作揖躬身。
西古云问道:“前辈,敢问所画之人是哪一位前辈高人?”
史昭然低叹一口气,说道:“浮云妄断深处,蛟潜万里蛰伏。”
裸妮一听此话,双膝跪地,大声说道:“弟子水部裸妮,得幸见过师祖云万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