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没想到,今天却还是变成了这样。
她几乎不敢想象,韩子钦那双深情的眼眸里的悲伤,只要一想到,她就觉得心痛,痛到几乎无法呼吸。
“韩家根本就没办法同帝豪相提并论,你这样处心积虑地谋划它,有意义吗?”梁子衿说这话的时候只觉得心很累,累得她连呼吸都困难。那一刻,她甚至忘了面前的人是谁,也忘了惹怒他会是什么样的后果。
沈慕宸闻言,脸色倏然一沉,眼底最后的一丝温度也被敛去,“呵,终于说出你自己的想法了?处心积虑?谋划它?它配吗?!”
梁子衿听了他的话,猛地一怔,男人却已经起身站了起来,面对着她,嘴角勾起一丝弧度,在她看来却比寒冰还冷。
“他错就错在惦记我的女人,你说,我能放过他吗?”说着,沈慕宸伸出了手,修长的手指捏住她的下巴,逼得她抬起头来看着他。
原来,是她害了他。
梁子衿猛地一怔,眼泪倏然流了下来,“他没有!他从来就不喜欢我,是我一厢情愿地喜欢他,我求你,求你放过他,好不好?!”
她的话说完了,而对面的人脸色却越加的发冷发寒。
“贱货!”
梁子衿还没有反应过来,脸上就结结实实地挨了一巴掌,整个人朝地上倒了下去,好在地上是柔软的地毯,不然她就要被摔疼了。
梁子衿被这一巴掌打得头晕眼花,男人的声音却还在响,“你以为你骗的了我?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和韩子钦的事?今天我要你看清楚了,你究竟是谁的女人!”
恍惚之间,梁子衿感觉到男人朝她走了过来。
熟悉的疼痛再次袭来,梁子衿只能咬着牙闭着眼忍受。又是一场噩梦,一场每天晚上她都不可避免的噩梦。
韩子钦是她心里最后一片净土,她小心翼翼地守护着自己的秘密,不想终究有一天,还是被他知道了,而她最不想看到的结果,最终还是发生了。
发泄过后,男人整理好了衣服便朝着楼上走去,不再看她。
梁子衿躺在地上,犹如一个没有生气的布娃娃一般,随时面临着被撕裂的危险。她就这么在地上躺着,许久,才慢慢缓过神来。
女佣们从她身边走过,有的人投来同情的目光,有的人则冷冷地看着她,甚至对她嗤之以鼻。然而,却没有过来扶她一把,也没有人过来和她说一句话。
梁子衿早就习惯了,或许在她们的眼里,她就是那么的不堪。
而在她离开大学之前,她和所有的女孩子一样,有自己的梦想,有自己心爱的人,可是,一切都在叔叔家破产的那一天破灭了。
叔叔梁远染上了赌瘾,欠了一屁股的债,梁家已经不能再供她上学了,不仅如此,就连一个正常人的普通生活,她也不能再拥有,一夜之间,她从天堂跌入了地狱。
而在她印象中一直知书达礼温柔贤淑的婶婶,也从一夜之间变成了一个斤斤计较的怨妇,为了重新回到有钱人的生活,就拉着年纪轻轻的她,动用所有的人际关系,去参加那些上流社会的饭局。
然后,她就遇到了沈慕宸。那时候,沈慕宸三个字对她来说也只是一个传说,他们那个圈子里的人都谈论这个年纪轻轻便当上帝豪集团总裁的男人,没有人知道他的身份是谁,只知道他权势滔天,任何人见了都要让他几分。
当时梁子衿只以为那些传闻被夸大,直到她真正接近他的时候,她才明白,这个男人比起那些传言,简直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如同帝王一般坐拥着他的帝豪集团,从来没有人胆敢忤逆他,梁子衿自然也不敢。
梁子衿不想再过挤在天桥底下躲避追债人的日子,也不想再像个过街老鼠一样每天没有饭吃,担惊受怕了,她只想要简简单单的生活,即使没有大富大贵,哪怕只是清粥淡饭,她都可以忍受。
而她,想要的仅仅是那样平静的生活,而她也在一直努力着。沈慕宸就是她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
她知道很多人背地里都看不起她,可她终究是忍住了。她只有忍,忍到他厌烦了她,用钱把她打发了,她才有可能重新开始,因为据她所知,沈慕宸对他的女人们一向很大方。
可是她似乎算错了,她呆在他的身边快要三个月多了,可是沈慕宸却还没有提出要赶她走的意思。
而叔叔一家那边,情况也不容乐观,赌债越来越多,婶婶话的钱越来越多,妹妹上学也需要钱,如果有一天这些钱断了,梁子衿真不知道他们会走到什么样的境地。
然而,那已经不是她所能考虑的了。
慢慢地在这寒夜里回过神来,梁子衿并没有忘了婶婶给她打的那通电话,她整理了一下衣服,又准备往楼上走去。这一次,她感觉到了来自女佣们鄙夷的眼神,而她却只能当作感觉不到,继续抬步朝着书房走去。
这个时候,沈慕宸通常在书房,处理着一些工作上的事情,而梁子衿一如既往地敲门,直到里面传来了沈慕宸进的声音,梁子衿才推门走了进去。
看到是她,那张俊颜沉了一下,眼底一片漠然,“谁让你来的?!”
梁子衿看了他一眼,这才发现他对面的大屏幕灯亮着,似乎在此之前他还在和别人谈着事情,而听到她来敲门了,却把大屏幕给关上了,他的手里还拿着遥控器,这就是最好的证据。
梁子衿愣了一下,这才意识到自己打扰到了他,连忙准备退出去,“宸少,对不起,我这就出去!”
说着,她真的转身准备离开。
“回来。”
沈慕宸的声音,自她的身后响了起来,淡淡的,却有着不容违抗的意味在里面。
梁子衿不敢迟疑,连忙转过身来,然后乖巧地朝他走了过去。
沈慕宸长臂一伸,握住她的手腕便往自己这边拉,梁子衿则很顺从地坐到了他的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