毓嶙无奈,懒得再继续试探,将全副精神都放到了她的身上,同时边走边注意她的神情。
没过多久,苏丹恪额上就已渗出汗水,晶亮的水珠滑过嫣红的唇边,衬得其越发娇艳可人。
毓嶙手指动了动,然后遗憾地叹了口气,慢悠悠地道:“格格爱美人,爱一切可爱之物?”又倒了杯茶给她。
正在往嘴里喝茶的苏丹恪差点被噎住,好不容易咽下去,一边舔着有些发涩的牙齿,一边思忖究竟是混蛋顺耳点,还是贱人顺耳点。
似乎都不太好听。就在她得出结论的时候,毓嶙终于注意到她将认识不认识的内服丹药往嘴里塞的情景,忍不住问:“你吃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丹药做什么?”很多丹药的药性是相冲的,她这不明摆着是找死的行径吗?赶紧抢下那些丹药。
嘴唇好像开始有些发麻。苏丹恪抿了抿,淡淡道:“有病治病,无病强身。”说着,在怀中掏出一枚解毒丹递到他嘴边,“你也来点?”
“有毒的吧。”毓嶙怀疑地道,然后不屑地别开脸,终于不再盯着她看了。
苏丹恪笑了下,突然觉得一阵心慌,眼前的景物开始出现重影,她忙扶住身边的引枕,低着头喘气。
“怎么了?”毓嶙察觉到异常,问。
苏丹恪摇头,觉得胸口烦闷欲吐。毓嶙上前不得不小心地将她挨着引枕半躺在床上,看着她咬牙强忍那一波波袭来的不适。
看着她越来越苍白的脸以及额上直冒的虚汗,一下子反应过来。
“你中毒了?蠢女人。”语气中幸灾乐祸大于担忧。他就说像她那样胡吃乱塞的方式,怎么会没中毒?
苏丹恪好不容易缓过一口气,听到他这句话,没好气地道:“我中了毒,你也没好处。”虽是如此说,她心中其实也清楚他没说错,知道自己这样做实在过于鲁莽。
“你要想笨死,我只好认命。”毓嶙注意到她的脸色稍稍好转,心中暗自吁了口气,嘴里却毫不相让。
苏丹恪发现眼前的一切又慢慢清晰起来,定了定心神,任由毓嶙用娟帕抹去额上的冷汗。等嘴舌的麻木感完全消失之后,竟又开始乱吃丹药。
毓嶙觉得这个女人简直是无可救药,忍不住讥嘲:“你就这么想死?”
“当然,不。”苏丹恪回答得干脆,话是这样说,试尝丹药的行为却并没停止。只是这一次不单单是自己吃,她还不时将一些味道极苦又或极奇怪的往他嘴里塞。
“与其我中毒而亡后,你一个人也逃脱不了罪责,不如也跟我一起被毒死好了。”她说。
毓嶙想拒绝但是看她塞丹药的样子极其自然,又乖乖的咽下。
“希望你的好运气能一直持续下去。”苏丹恪喃喃道。
毓嶙有些别扭的黑着脸没有应。
待片刻后,苏丹恪起身往外走。
待走到圆明园方才停下。
苏丹恪蹲下身,仔细观察地面,半晌后捻起一撮炭灰似的沙土。
“这是被烧过的……但为何会寸草不生?”她疑惑,经过多年,在大火所遗灰烬上应当是草木茂盛才对。想到此,她突然有些难受。
小溪是从池边流出,没有经过火烧场,溪水清澈,两旁植物繁茂,不时还能看到小动物留下的足迹。
一把匕首出现在她的颈脖间。
“真没良心。”她嘀咕,神色间却并无抱怨之意。她太清楚那个男人能够无情到什么程度,一旦让他有了翻身的机会,自己定然会死无葬身之地。
“如果你聪明的话,最好现在就杀了本格格。否则今日之耻,它日必将百倍回报。”
虽然心中早已有数,可是听到她用这种语气说出来的时候,毓嶙仍不由得心中一寒。
“我要怎么做,用不着你来操心。”他神色不动,将她身上的穴道点了几下。
毓嶙慢条斯理抬起她的下颚,看着微扬起眼睫,企图从苏丹恪的平静下面看出点什么。
白净的脸,被行走间溢出的汗水沾湿的头发静静地贴在颊畔,让人很想伸手去把它撩到耳后。淡细的眉,安静的眼,这是一个怎么看都是那种习惯了低眉顺眼却难以忽视的女人,却不料心机竟是如此深沉,行事也出乎意料的果断干练。
毓嶙这是第几次仔细看苏丹恪的容貌。
感觉到他若有所思的探究目光,苏丹恪扬眼,毫不避让地与他对视,于是存在于那里面的冷漠便直直地撞进了他的心中,让他的瞳孔不由得一缩。
苏丹恪唇角一紧,然后笑了,只是笑意并没驱散瞳眸中的冰冷。即便是如此,毓嶙仍不得不承认她长得其实很是美丽。虽然这种美与他心目中的清阳无法相比。
“你确定就这样看着我?”她再次确认。
“你怕了?”毓嶙扬眉,欲待再挑衅,突然神色剧变,原本白中透粉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
“你。”
“我怎么了?不就是冲穴嘛!我也是会的。”看着毓嶙捂着命根子一直不动,她突然懊恼自己怎么就冲动了。
“哈哈,哈哈。”毓嶙突然直起腰来。
“就凭你的那点力道,还不够格的”
俯视的姿态看着面前的苏丹恪,语调淡淡,眼睛里却有掩不住的鄙夷。苏丹恪眉眼秀美,极为可人,但她有一个致命缺点,心太软。
更要命的是,她现在发现自己鼻子极为敏感,不经意闻到面前男子的气息,居然浑身发软,几乎站不稳。
这么可耻的事,自然不能让别人知道。她极力隐忍的模样让他有些心动。
这会儿,苏丹恪红艳艳樱桃小口加上绯红的脸色更是娇俏可人。“你到底想要什么?才肯放我走?”
女子声音甜腻中带了涩味,撞在耳鼓,另具一番动人韵味。毓嶙不可能不为所动,踏前两步,看着苏丹恪道:“纵使你嫁与我,也不会幸福,何必呢?”
男子气息扑面而来,苏丹恪鼻子痒痒的,脊梁骨再也硬不起来了,只得后退一步,垂眼道:“在我看来,男子都差不多,无论嫁与谁,都不可能有幸福。”
见苏丹恪身体软软的,随时会倒下的样子。
毓嶙准备上前扶稳她,就听到苏丹恪用水份十足的媚音低低道:“别过来!”
呜呜,这究竟怎么回事嘛?毓嶙一抬步,她身子越法软下去不说,心跳还加快,脸颊还发烧,谁知道一开口,居然,居然,连声音也变了,就像是情人的低语声。苏丹恪粉脸微红,毓嶙发现不对劲,想抱住她“你这是怎么了?”
“你不要过来!”苏丹恪快哭了,偏声音软甜软甜的,似是在邀请对方赶紧过来。
毓嶙一把抱住她,一个用力在她脖颈处批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