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
不晓得什么原因,这何天骄都四十好几的人了,虽然外表保养的还像个三十出头少妇,娇颜欲滴,风韵犹存,却至今膝下无子。何山桂她姐夫我也见过。罗湖外国语学校的一名老师,瘦瘦高高的个儿,穿件花衬衫,戴一副眼镜,书生气十足!——姓胡还是姓涂还是姓张王李赵其他什么的,我记不大清楚了。只感到人真不错,性子很蔫,话不也多。
中秋节那晚,我们几个围坐在那装修豪华气派的鸿翔花园的宽大露台上,看着那一轮皓月当空,碧空如洗。我的心情如同那一片无垠的月色一样皎洁!
她家姐何天骄一边坐在逍遥椅中吃着冰皮安琪月,一边旁敲侧击的问我:“小张啊,来深圳打工也好几年了,往后有没有什么打算啊?”
我涨红着脸,正正经经的答:“暂时我还不想离开这家电子公司。毕竟老板老板娘在我最困难时帮过我,我要知恩图报。我现在熟悉跟单熟悉业务,以后想做做服装方面的生意。”
何天骄意味深长的噢了一声,继续着话题,说:“小张啊,你做了这么久的跟单业务,就没有想到过炒单啊,——比方说那种现金单?”
我惊诧的睁大眼,答:“那怎么成!这样做不是成水鬼了吗?”
这时,何山桂她姐夫一旁插话道:“人家还年轻,你别老是出馊主意教坏别人。”
她家姐白了他一眼,撇了撇嘴,道:“按步就班,按班就步,那何时才能买房买车?这是深圳!都像你那样只会埋头死教书教死书教书死,不会去活动,又不会削尖脑袋做做自己学生的家教,权也没,钱也没,评奖定级升职全没你份,人要都像你,整天只会叨叨那些‘勾三股四弦五’‘黄金分割点’,——教了半辈子书,你见过黄金它长什么样吗?要不靠老娘那几根金条,我们全家还不是早吞糠咽菜喝西北风去!”
一顿劈头盖脸的七荤八素,弄得我也没心情再坐下去了,——月亮也不知何时识趣地钻进了云层里,天地间昏暗一片。我连忙起身,匆匆告辞。
这时,门厅的可视对讲电话响了,好像是谁要上楼来!我一骨碌爬了起来,轻轻推搡何山桂:“亲爱的,快去看看,看谁要来?”
“没——人——来——滴!”她不情愿地拨开我手,闭着眼说:“肯定是按错门了!”一翻身,竟然又埋头睡去了。
门铃一如既往地乱响乱叫。
何山桂猛地掀开被单,气嘟嘟地骂:“这谁呀?按门铃还这么霸道,我非去臭骂他几句不可!”
啪嗒啪嗒一路像客厅走去。才片刻,就如同一只中箭般的鸽子折回,花容失色地冲我道:“快起来!快起来!是我家姐来了。还有我爸我妈——她们就在下边!”
我也立刻惊得像只被猎人围捕的一只兔子,内裤都穿反了!慌里慌张地四顾这弹丸之室,结结巴巴的道:“这也没地方藏啊!——你总不能让我这1米78的大高个藏床头柜里吧?!”
何山桂也急了,急得像只热锅上的蚂蚁,眼白直翻,好歹想了一个主意,“你快抱着衣裤上天顶呆回,听我这边人进屋关门响,立马下楼!”
“好.好.好!再见!再见——啊!”读者诸君朋友,你看到我现在就像只刚被人扒光毛的猪,光着膀子穿条女式绣花三角裤衩抱着衣衫裤子鞋子臭袜子,撒开脚丫子,一路狼奔矢突,一溜烟儿直上楼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