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菀青淡薄的笑容在三人离开后缓缓的落了下来……
自从那****那日的告状之后,她身边的丫鬟被换了一遍,虽然她有失忆做借口,可那些丫鬟是自小便服侍沐菀青的,天长日久难免有人心生疑窦,与其到时灭口还不如一次清肃了。
至于秋水则被她从大丫鬟降到二等扫洒丫鬟,尽管不满她的处置,但那日也震慑到她,秋水不是傻瓜,只能暂时安静下来。
只是接下来的几日,她的三位兄长却不曾出现过,新来的丫鬟们看她的眼神也十分诡异,她问身边的大丫鬟乐菱,乐菱支支吾吾的不敢说。
沐菀青倒也不为难她,只是若有所思的说:“也不知那些放出去的丫鬟如何了……”
乐菱便全都说了,原来最近京中将她那日遭遇悍匪一事传的沸沸扬扬,有人说悍匪钻进车厢欲非礼她,她不堪被辱才撞车厢自尽,也有人说,她当时只顾着自己,将丫鬟推出去挡了悍匪的刀剑,实在是毫无良善之心,甚至有人说,六皇子对此事十分不悦,已准备求皇上收回赐婚。
还有一事,便是与沐菀青手帕交的,誉满京城的刘御史之女刘碧彤,在诗会上听别的千金对沐菀青乱嚼舌根,平日里菩萨般的性子也与人起了争端,争吵后用手帕掩面哭着离开。
一时间刘碧彤的君子作为众人赞扬,但也从她的表现坐实了沐菀青被辱的事实。
静静的听乐菱将话说完,她并没有意外,刘碧彤与沐菀青一同长大,却事事都不如沐菀青,嫉妒本就是人之常情,她出了这等事,刘碧彤自然是开心的,哪里能稳得住。
不过这些流言纷纷与她并无干系,她只要能如约嫁给宣祁便可以了,她不是真的沐菀青,本就不会在乎,几遍是真的,这些流言蜚语也不能伤她分毫,又何必在意。
此时宫中,一名身穿靛蓝色绣金芙蓉花八幅琉璃裙,头戴三凤朝阳八宝钗的美貌妇人,正以手扶着额头在想什么,美人眉头微蹙,似乎是极其烦恼之事,她身边立着的宫女看了不禁心急,轻声道:“娘娘,太医不是让您勿要思虑过多吗?仔细想的头痛。”
此富贵妇人正是六皇子宣祁的生母,蓝大将军的女儿蓝贤妃。
她睁开眼睛,眉宇间凝着一股火气,“我如何能不思虑,这宫中除了本宫,谁还能为吾儿思虑!”
宫女警惕的看了眼外面,见无人偷听,才小声的劝解道:“娘娘,皇上的用意您也是明白的,尚书令的女儿的确是殿下正妃的不二人选,就凭这份心意,您也不能将不满表现出来,况且皇贵妃近些日子没少找咱们的麻烦,您这话被有心人听了去,又污了圣听,皇上定会寒心的。”
蓝贤妃冷笑一声,美丽的眸子萦着无奈,“陛下的心意我如何能不明白,可是,可是沐家那女儿也太不让人省心了。”
“娘娘又闹小孩子脾气,那沐小姐是家中独女,自然是受百般宠爱的,被娇惯的不成样子也是难免的,在家中您管不着,今后嫁给咱们殿下,您还能让咱们殿下受了委屈?到时派嬷嬷去教导就是了,您何必忧心呢?”
宫女能明目张胆的说这些,说明她是极受蓝贤妃信任的,可话音刚落,蓝贤妃那双与宣祁有八分相像的桃花眼便冷冷的瞪了过来,冷肃道:“沐菀青嫁过去便是六殿下的内眷,先不说她背后有尚书令撑腰,她那三个兄长便不是省油的灯,人还未嫁过来你便挑拨与我,到时六殿下后院不宁如何能安心对付三皇子?有些话,本宫说得,你说不得,明白吗?”
蓝贤妃生在将门,本就比一般的女子洒脱些,年轻的时候也是跟随父亲上过战场的,哪里会是迂腐之辈,被她一顿呵斥,宫女吓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白着脸告罪:“奴婢该死,奴婢不该乱嚼舌根子,求娘娘赎罪。”
蓝贤妃懒得再看她一眼,淡淡的说:“想必这些日子那丫头也不好过,你去小库房,拿几匹皇上新赐的绸缎和几斛珍珠给沐菀青送去吧。”
“是。”宫女送了一口气,悄然退了下去。
沐府这边接了贤妃娘娘的赏赐,自然要进宫谢恩的,当日下午沐夫人便递了帖子进宫,第二日便穿戴隆重的进宫去了。
沐菀青对这位蓝贤妃生出几分好感来,赏赐之事她做的极隆重,想必很多人看在眼里,外面的留言便能消弭大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