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雨宫;书房内。恋无心两屡青丝束流在脸颊两边。双眼依旧被黑布紧紧蒙住。好看的细唇没有波动。如雕塑般单膝跪在花借雨面前也有半个时辰了。花借雨单手撑在案几上,剑眉微蹙,凤眼紧闭的在假寐。又是半个时辰过去,花借雨方才开口问道;无心今日可是异常。下午你是去哪了,为何会和神女一起回来?语气威吓。
恋无心恭敬回道;回殿下;属下无意擅离。是邓伯病重无心回去看了看,回来时遇到神女不识路便带着一起来了花庆殿。
花借雨修长的手指划过脸颊放回案几,嘴角弯起一抹弧度;轻笑说道;哦,这么说你是碰巧遇到神女了。恋无心淡声回了句“是”。
你退下吧,既然邓伯病重,你今晚便回去照顾他。花借雨眼眸闪过寒光的说道。
恋无心奉命离开。花借雨的手指在案桌上轻点几下。三个黑衣人便一瞬出现在花借雨面前;花借雨阴寒着脸吩咐道;你们去一趟神鸟村吧。黑衣人受命离开。
待一切安静后,空气中只能听到花借雨的呼吸声时。花借雨悠然起身。打开了书房中的暗门踏了进去。
密室中不但没有一点昏暗,反而被无数只蜡烛点的透亮。只见密室中地面散发着雾气。缘由皆因密室中央的一个类似炼丹炉鼎的多孔青铜尊所散发。青铜尊赫然是有一人之高,连接下面的足底到上面的尊盖已然是到了密室天顶。而密室的其他位置并未放置任何东西。只是密室的四方墙上却是挂满了同一个女人不同舞剑身姿的画像。
画中女人双眼如月,柳眉微弯。粉唇微翘。细长的手指拿着一把无心剑舞动的犹如九天玄女一般。笑颜中暗带着丝丝温柔。而花借雨却是恨恨的盯着这些画像,眸中的戾气似要穿透这些画纸。
第二日一早。一阵断断续续的咳嗽声。巫启悦躺在床上,呼吸略显急促。早已收拾好的灰绿炎月便早早的在巫启悦的房门口等候了。听到咳嗽声想进去看看,奈何门口的宫女拦住。
咳嗽声越发的持久。灰绿炎月心中一急。便将阻拦的宫女推到在地闯了进去。启悦姐姐、、、
推门一看,见巫启悦好好的坐在梳妆台,镜中反射出巫启悦即使淡妆后也明显的苍白病色。一个宫女在替巫启悦摆弄着发饰。灰绿炎月便走到巫启悦身边问道;启悦姐姐你怎么样了,感冒好了吗?
巫启悦因着在梳妆不能动便只能压声回道;还好吧,小炎月不用担心,就是喉咙有点痒所以咳了几声。嘴里这么说,但其实自己心中明白。自己现在已经在发高烧了。也出现了耳鸣。可是没办法,如果不坚持下去。恐怕自己和小炎月的脑袋会被花立国的皇帝给搬了家。
这时诗琊硫装扮的卉公公也适时的出声。人早已至门口。今日兽院;神女自荐,将会展现如何降兽的本事。那里可是有好几头皇家饲养的虎狮在等着神女。神女自愿请求被绑在兽台柱上不动手脚,只是用神力来降兽。昨夜未告诉你就是怕你又到处乱跑,在下可是不想花找人的时间。
巫启悦自嘲的笑笑;软软回道;我早就知道没什么好事。就现在的状态就是想也离不开。不过我倒是很好奇。你们既然有求于我们。为何待我的方式让我看不出丝毫的合作意识。你应该很清楚我没什么本事。就不怕我被虎狮吃掉,你们得不偿失?
区区几头虎狮自是难不倒在下,只需关键时阻止方可。至于你,不过是诱饵,只要活着就行。而且今日兽院显神迹一事恐怕整个京都都已知晓。且兽院在京都中心,不在皇宫。参观的人也无限制。至于为什么让你去兽院。好处自是有,既能得到皇帝的信任。说不定还能把哪位真正的神女引来。顺便试验一下你脖子上的东西。在下可是对它相当好奇。说着诗琊硫装扮的卉公公一闪便来到巫启悦身边。手环在巫启悦胸前。巫启悦此刻无力,也难得反抗。一旁的灰绿炎月要动手。巫启悦却是左手抓住他示意不要。
环在胸前的手缓缓便伸向脖子。可刚要触碰到紫耀天使时,却似触电一般将人整个弹开。诗琊硫装扮的卉公公眼神阴鸷的捂住受伤的手。哼了一声便吩咐道;来人,把神女请到兽院。说完便转身要走。
等等,巫启悦出声叫道。诗琊硫装扮的卉公公停住了脚步。
巫启悦撑着虚弱的声音恶恨问道;你到底是不是人?
诗琊硫反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其实一直就想问你;你做这些正真的理由是什么?我不相信你天生如此。也不可能一开始就是那副骷髅的样子?
诗琊硫听到这番话大声狂笑;待笑声停止才带有一丝凄凉的回道;真是天真的小丫头,在下告诉你,人就是天生如此。弱的人敌不过强的人。笨蛋只能被聪明利用。多余的感情只会让人痛不欲生。从很早开始在下便将那多余的伪善给扔了。
巫启悦淡笑;是吗!可是你知道吗’有时候一颗善良的心很重要的,至少我一直都这么认为。
诗琊硫回身反驳道;善良的心,哼!记得你和太子花时熏看起来感情很要好对吗?在下想;说不定一会你在兽院就会对他失望的。说完便阴笑着离开了。
巫启悦看着阴笑离开的诗琊硫;眼神游离。想想那时候予灵眼眸中的冰冷漠然自己不是没看到。可当她跟到我家时,自己莫名的就很喜欢这样一个与自己截然不同的女孩子。心里就有意希望她留下与自己一起作伴。可当她再次对我开口的时候,犹记得那句;你很善良,我不讨厌。让自己诧异了好久。后来因为孤身长大的我其实早已厌倦了孤独。便是如自己所愿住在一起。也总觉得自己好像改变了她。可、、、心中黯然。嘴角淡笑。自己恐怕是因为予灵的那句话才定了留下她的心思。哎,无缘无故的怎么会扯到那时候的心情。摇摇头。
嘴里轻声叫着;小炎月!灰绿炎月过去抓住巫启悦的一只手喊道;启悦姐姐。
巫启悦继续道;小炎月、、、你以后要做一个善良的人,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我想,像诗琊硫这样的人肯定是受了极其残忍的经历才会变至如此。所以你以后不管如何,也要保持善心。灰绿炎月乖巧的点点头。随即便道;可是我以后都会一直跟着启悦姐姐和予灵姐姐。所以我会好好听启悦姐姐和予灵姐姐的话。巫启悦被这番话惹得淡然一笑。不会两人便被走进来的禁军士兵带着出宫往兽院而去。
京都的正中心,皇家兽院,大门敞开。走进便是一层往上的大理石台阶。而在这些台阶每隔一段的地方就安置着一道门。此刻大开。待上至台阶梯便是绕着一圈修筑了贵族享受的雅亭。雅亭之下一个巨大圆形阶梯式的凹式建筑映入眼帘。而这些阶梯修筑却不是下人的阶台而是站人的楼台。看来是百姓待的地方。而到达这些楼台的通道便是刚才台阶隔断处的大门。放眼深度足足八丈之深。而在阶梯最低处却又凸出一个圆台。圆台上一根雕龙圆柱拔地而起直到地面。而在圆柱四周靠墙的位置分别间隔着六处铁门。五处铁门内发着野兽般的低吼声。而还有一处门里却不时发出嘤嘤的哭泣声。
雅亭正北方的位置自然是花凌榭的龙座。左右自然是太子皇子王爷们的雅座。大臣们是在一环楼台,二环待的是一些非官场的。却又具备极大影响力的人。列如那些万贯家财的商户们。而这其中有一人却是极为特殊的被特许坐在了雅亭。那便是钱多的可以买下一个国家的商家少主商宇。而其他底下的六环待的自然是给的起钱的平凡百姓。
此刻的商宇已然是来到了属于自己的雅座。一身白衣风雅洒脱。一双精明的眼眸微眯沉思。修长的手指也搭扒在一旁的茶桌上轻点出了节奏感。身后的风凌子则是立身在侧吧唧着嘴,双手微重的搭在自己的腹部,手指不时晃悠两下。一副无聊的模样让人看不出这是奴才该有的做派。不过将这主仆两人的形象一重叠却是一点也不违和。反而会让人生出有其主必有其朴的话来。
而这边巫启悦来到兽院的时候,一身白衣罗裙,带有一丝病色白皙的肌肤和艳阳之光重叠,衬得巫启悦如幻似雪。在台阶等候的花时熏,见从兽院门口由远及近的巫启悦这般雪色仙姿。让花时熏陡然心跳加速,眼里一抹不明的情愫。
而当巫启悦见到花时熏那阳光明媚的俊逸之颜,和浑身散发如葵花般的朝阳之味。病态的心顿时有一股暖流。都说生病的人,心会变得脆弱。果然没错。巫启悦心中自嘲。平时见惯了予灵的绝美之姿。虽然自己花痴,但看到恋无心,花借雨还有花时熏这样的帅哥时,也只是有种养眼的想法。但是还不至于像今日这般。自己尽然浑身软弱的有点想靠在花时熏的怀里。去汲取一点他身上的那股阳光。可能是因为自己生病发冷的关系吧。
巫启悦强震脸色,使得自己变得精神些微笑的跟花时熏打了个招呼。众目之下还是郑重的施礼与花时熏。花时熏自知此刻眼目之多,便应声回应了巫启悦。随即退开巫启悦身边的禁军。带着巫启悦和灰绿炎月进入台阶的一处大门。走入一处有士兵把守的通道。其他人皆不能过。于是昏暗的通道便只剩下花时熏和巫启悦以及灰绿炎月三人。三人走在通道里。灰绿炎月是一直紧跟在巫启悦的身后满脸的担心,不知为何的心里也总是焦躁不安。
巫启悦在这昏暗的光线中越发的觉得晕眩感更强烈了。加急了几下步子走到花时熏身边,巫启悦走在花时熏之前停住脚步,后面的花时熏和灰绿炎月自然也停住。巫启悦淡笑回身,任性的将头搭在了花时熏的右肩。一股温热烧在肩头。这让触不及防的花时熏心中一惊,一种燥热直冲上大脑。面颊即刻泛起了一点红晕。支支吾吾不知该开口说什么。
就这样静静的保持这种相依之姿好一会。还在花时熏身后的灰绿炎月喊了一声;启悦姐姐!巫启悦便抬起了自己沉重的头说道;小炎月,我没事。
随即又对花时熏问道;为什么是你带我下来?
肩头的重量消失,顿时让花时熏有些舍不得。不过听到巫启悦的询问时。花时熏才回神郑重说道;是本太子向父皇请求的。因为本太子知道你不是一般的女子,本太子想;几头虎狮是伤不了你的。虽然不知你和璃贵妃在做什么交易。但是本太子自觉应该是在这个皇宫里跟你最为熟悉的人。所以此刻本太子在此,你不是也能随意一些。虽是短短几日,可是怎么办,你那随性的性子。本太子就是莫名的能接受个彻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