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犹记得第一次下山,漫天的桃花带着连绵的细雨,悠悠的飘落在泥泞的山道上;我撑着一把油纸伞,依然挡不住那密密的雨,眼前就像现在一样一大片模糊的粉色。可是,如果没有发生后面的事情,我或许不会那么痛苦,当真..错了一步,错了一生。
“安姑娘?安姑娘..”我回过神,转过身子,一抹青衫绣着隐隐白梅蓦然出现在眼前,再向上望,一张俊秀的面孔收入眼帘,清明的眼睛晕着淡淡的担忧,就像这桃花一样,淡淡的。
是了,一切都过去了,可是..为什么我每每想起仍会痛不欲生呢。
“是该走了么。”我快步走向马车,微风拂面,还吹动着宽大的裙裾,发出阵阵清脆的铃铛响。坐在车厢内,我撩开锦帘,望向那片艳美的桃花林:我想恨你,可是我恨不起来,如果可以我们从来都不认识。
“九卿,你的驭马技术真好。”一路来都是坑坑洼洼的,如若技术不精又怎么可能这么平稳,看来我小看了这个白面书生。
“是么,不要颠到安姑娘才好。”男子微微低头,脸上有明显的羞涩。
“你不要叫我安姑娘了。”“啊?”九卿脸上的红晕一下子蔓延到耳根后,“那该唤姑娘什么。”“我姓祭。”男子的表情顿时僵住,“是……是吗,呵呵。”。
我放下帘子,不再听他的话,左手搭在右手的白玉镯子上一圈一圈地转动,泪水又不受控制的溢出眼眶,点点滴滴落在禁步上,声声铃响更扰得人心烦忧:
“你配吗,不过是一个不明出身的乡野之人。”。
“你就这么恶毒,这么容不下她吗。”。
“堂堂的祭司大人,真是没想到,竟然是一个这么卑鄙的人。”
我不相信他是个这样的人,否则他也不会在一开始救我,两次。
三百里桃花,
三百里灼华,
三百里路迢水遥埋思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