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产-抵债9--5清欠退货见浮云（更一）
星期一，早晨一上班，清欠办业务员小王就来到于大勇办公室。
“于总，昨天到站一车大型轴承，山东退货的，库管员余萍已经验收了，这是验收单。请你签字。”
于大勇接过验收单，不自觉地皱下眉，“这么多，20多万！冯总知道吗?”
“知道，”小王看着于大勇的脸说，“就是冯总给库管员电话验收入库的。当时一个是院内确实没有地方，另一个考虑是，这些产品有些修修还能用，对方半年不给钱了，拿回来安全。”
“奥，知道了，你按照冯总意见处理吧。另外你还有两笔账，也要加快处理啊。”小王答应一声离开。于大勇也没当做事。不过两天后，销售毕经理的电话却打到于大勇办公室。
“于总，清欠办小王最近退了一笔大货，听说你同意的，是吗？”
“奥，退货是重组办冯总宝组织定的，我也是周一小王才告诉我。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奥。没什么大问题，你知道就行。现在冲账还是验收后冲账？”
“走账手续你们配合办。验收完了就办吧？”
“奥，库房验收完了，但是冲账得检查科出报告。我找检查科，他们说还没有验收，不给出报告。”
“奥，我知道了，等我让冯总协调一下。”
放下电话，于大勇让老裴找来冯伟宝，问，退货还有什么问题需要协调吗？冯伟宝说，没有啊，原来只进行数量验收入库，今天早上我已经找到检查科王科长，刚才，王科长已将验收单验印后返到重组办，马上到销售冲账呢！
那就好，那就好。于大勇也没有多想。冯伟宝说，销售毕经理有点想法，我们还得到销售冲账，有点麻烦。毕经理说，要不就把销售财务帐和清欠帐分开得了。
于大勇想了想说，销售账是原始账，千万不能出错，等你这面全部理顺后再分账，不能轻举妄动，一旦有什么内幕，你我吃不了兜着走！于大勇以为事情到此就处理好了。谁知，下午冯伟宝就找上门了，“于总，毕经理说还得技术副总和总经理签字才能走账。”
“那，以前怎么规定的？”
“一般情况，检查王科长签字就好用。现在规定说，大宗退货要副总以上签字还得总经理签字。20多万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她非要老任和你签字。”
“好，那就找老任签吧，我那天不是都完了吗？！”
“可问题是，我刚刚找老任，老任不签。”
“什么理由？”
任总说，“大型产品出厂没有经过他，退货他也不签。”
一下子，于大勇愣在当场，苦笑一下说：“等会儿，我找他们了解一下再说。”
于大勇知道，老任和老邓关系很僵！大型产品出厂和退货，老任就默许王科长签字，而销售也就认这里，所以几年来都相安无事，这一次为什么销售和老任联手？有学问！于大勇决定亲自看看退货的奥妙！
没有等到于大勇找，老任却主动过来了。
“于总，小宝退货你批准的？”
于大勇寒暄着说，“我知道，我知道。”避开关键问题：谁批准的。
老任在沙发上坐下，像一个长者端着架子说：大勇啊，老哥今天跟你说实话，主要为你好，没有别的意思。于大勇一看这个架势，好家伙，来真格的！欢迎、欢迎。
老任晃头晃脑地说，“你知道我和老邓关系不好，销售退货我从不给签字，原因在那儿呢？”
于大勇知道老任秉性，自作聪明，自问自答！笑一笑，等着老任自己回答。
果然，老任看到于大勇只是笑，于是自问自答：“我们俩个性不同是一个方面，更主要是，我发现退货有猫腻。很多退货是外协厂家干的产品，出厂我们没有检查，现在退货，要我检查，我可不做冤大头！”
其实，于大勇早知道退货的猫腻！这是特加公司的潜规则！谁都知道，谁都不说破！于大勇做无辜状说，那怎么办啊？
“没有什么好办法，不退！”老任很生气。
“不退固然应该，可是钱也拿不回来，虚在途有什么用？！”
“我也知道没有好办法，特加就是这样做坏了！咳！这次毕尚香一反常态非要我签字，用意也在此啊。为了顾全大局，这次我就签了字。下一笔，我声明在先：绝不给他们擦屁股！你不信就问问王科长，每年退100万有多少是真正我们自己生产的货！”老任又迈着方步走了，留下更大的疑惑！
于大勇决定继续深入了解一下内情。于是，拿起电话给库管员，也是于大勇老同学，“余萍，在忙吗？”
“啊。老同学，不忙。于总，有事吗？”
“你先忙吧，有点事，想问问你，抽空到我办公室一趟。”
不到一个小时，余萍来到于大勇办公室。
于大勇的同学在特加公司有很多，都是一个模子男人高大，女人高挑。余萍就是这样，一米70的个子，气质优雅，只是从事一线库管，穿着肥大的工作服，也难以掩饰年轻时的风姿卓卓。
“我感觉，现在可能人少，就悄悄上来。老同学上任真为你高兴。想来看你，又不敢。”
“老同学见个面有什么？！对不起，这几年在一个单位，也没照顾。现在，库管员怎样?不合适，就换换。你选个工作？”
“别，习惯了。有机会，让我出去流荡一趟就谢谢老同学了。”
“行，我还正想安排人到异地库检查呢。等机会吧。”
“谢谢老同学，我知道你要问我什么？有些我能告诉你，有些事是江湖规矩，打死我也不能说。你问那些退货，我可以坦诚说，大部分都是特加公司的货，干了这么多年，我一眼就能看出谁家产的。就几套，破坏了，我和王科长拿不定主意，后来考虑到绝大部分都没有问题，就签字了。我也告诉毕经理。以前有走过程的，但是都不进库，主要是防止查账。也有一些，积攒到年末就核销一批。冲减在制或备用。我库里还有核销产品，不过有些核销品，质量比我们自产自销还好，现在用了一大半呢。我都让毕经理签字。这也是我自我保护的手段。”
“好，谢谢你。也相信你！有什么难事，直接告诉我，我会为你做主的。”
送走余萍，于大勇更觉得不可思议，毕经理明明知道余萍验收的产品绝大部分没有问题，那么为什么还要启动老任签字呢？于大勇该信任谁呢？清欠退货有什么玄机呢？于大勇眼前升气了一片浮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