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产-上任3-8延时交接(更一)
4月19日早6点。星期三,温度、气压都有点低。
今天上班,于大勇还是和往日一样,提前1个小时到办公室,这是多年习惯了。虽然不抓生产经营,上网、看新闻是唯一主题。今天早上,到办公室并没有像往常一样打开电脑,只是默默坐着,于大勇想静静心,特加告诉病根于大勇比谁都清楚,有集团支持,通过改革治病救企业尽管困难重重,却也有办法,抓管理这是难不倒于大勇的!今天需要好好想想的是到底该怎么面对下岗还没有回家的前任总经理!雷德洪在特加已经十五年了,现在的中层干部都是他提起来的,更别说的三大金刚、还有那8个太保。好在,这几年,于大勇都和他们较量过,熟悉彼此招数,只不过于大勇没有他们有经济实力罢了。
于大勇拿出一盒大中华,那是公司给的招待烟,自己往常从来不抽,现在,不得不用烟来掩盖自己不平静的心情。想点烟,却发现没有火!找了一圈,没有办法,把一根烟折断,放在鼻子上嗅嗅,这些都是下意识的,哪有什么提神?要的是这种举动。
文书白雪也是提前一个多小时到公司,写稿、审稿录音,6点40分,准时放广播,然后开始收拾主席办公室和其他领导的办公室,一切都没有改变。于大勇没有回头,很长时间了,还是静静的站在窗前,看看越来越多的上班人流。
经营亏损的根子于大勇太清楚:资金链断裂,不得不采取预付款政策,让利销售,贴现使用远程期票,加上磨帐处理损失越积越多,饮鸩止渴只能使用一时半会儿,用的时间长了,肯定要把命搭上!只要痛下决心停止预付款政策、停止磨帐运作,稳定生产达到规模,痛苦一阵子,扭转亏损局面并不难!退休和老干部历史包袱也好处理,有资金适当报销点医疗费和取暖费,肯定安抚住!市场问题也好解决,背靠集团大树,搞好和股份关系,一个月几百万合同应该没问题!------这些都有办法解决,但是,突破口还是资金!底子都枯萎了,没有集团资金支持,谁能救活特加公司!?
这些都想明白了,还有什么困难呢?特机公司困难局面根源到底在哪儿呢?于大勇开始在屋里渡着步,想到昨天中层干部大会上老邓的发难,于大勇隐隐约约好像找到解开自己一直在猜测的特机公司从02年开始逐年亏损之谜的钥匙!既然有人为因素在里面,于大勇决定从人事布局开始,先到集团摸摸底,看看集团到底是什么想法,再找找好朋友好好谋划一下。
想到今天的交接,于大勇还是感到有点担心,担心什么呢?于大勇也说不好,目前,只能静观其变吧!
刚到点上班,财务李欣就拿着一叠请款单来找于大勇,要签字走账。于大勇笑了,大度地挥挥手------“还是请雷总签吧”。集团都在送人情,相处十年班子成员,这个时刻雷德洪肯定有失落感、危机感,让他处理一下后事,也是一种安慰。
雷德洪今天还是像往常一样8点多才匆匆而来。政工干事老裴来问,书记例会什么时候开?于大勇说,你问孙主任吧,我若在家就参加,我不在就你们组织吧,目的就是一个:传达昨天中层干部会议精神,统一思想、稳定干部队伍和职工队伍。
一上午没有出办公室。接了不少祝贺电话,哼哈敷衍几句,推掉了几个虚情假意的上任应酬酒席,谁都不愿意接受的大乱摊子,哪有好心情?
知道雷德洪开始收拾办公室,于大勇却也不好意思过去,别让人误会:着急接班啊!!给孙主任、金兰打电话,他们是雷德洪的电大同学,同学出面是合情合理的。孙主任说,雷总说下午安排人手帮助捆扎,上午他自己先整理一下。
于大勇说,必要时,你找几个老同学,中午陪老大吃点饭,总之,这时候多陪陪他!
中午11点多,好下班时,雷德洪主动来到于大勇办公室。
于总------第一次从雷德洪嘴里听到这个称呼,于大勇顿时感到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老人家明显苍老很多,一定是昨天一宿没有睡觉,事事难料啊。于大勇站起身迎上招呼:“雷总,你还自己收拾啊,交给孙主任、金兰你就放心吧!不着急的。”
“哎,是、不、不着急。是有点不舍啊!但是,也不能拖太长啊,那样对你对工作不好!我想这样安排”,雷德洪没有坐下,站着自言自语看着于大勇往下说,“一是我有点遗留欠账,今天能签十多笔,三两万元吧。我个人不会签给自己的,今天我就处理完了。其他我都不签字了。以后就你处理了,给你留的底太差了,惭愧!二是我收拾收拾,毕竟十多年没有清理了,怎么也得两天。周五下午不好搬家,周六上午彻底搬出去,特加公司也就就正式交给你了!”
------唉!雷总,我们俩谁跟谁!我这几年都是你培养的。这次变动很突然,折磨特加公司也多年,你很不容易,别人不清楚我还不清楚?有难题尽管放声,即使将来你退下,我也会尽力的。毕竟我们同甘苦共患难过。
------好好,有你几句话,我心还暖和点。
------雷总,你知道我的为人,与世无争,我是真的不愿意接这个班呵。乘此机会,于大勇开始放点烟雾弹。
------我知道、我知道。雷德洪乖巧地说。
------不过,这个结局也不错,毕竟是我们班子人接,这样过渡好。
我听出来,这是他心里话。
------老邓就这个脾气,你别介意,有机会,我找他谈谈。团结起来才能走出困境!大勇,你要记着跟集团要政策,像以前那样打压我们不行,没有集团支持很难摆脱困境。跟集团关系你比老邓强,可能这也是集团选你的主要原因。你比老邓稳重。好好干,我支持你!
听着雷德洪半真半假的慷慨陈词,于大勇心里像打碎五味瓶,酸甜苦辣咸说不出什么滋味!送雷德洪回办公室,看到雷德红门外站了十多个人,于大勇没进去,摆摆收和雷的洪告别。
------我下午上集团,有什么事招呼孙主任,我让他这几天全程陪你。大事招呼我一声。
------没事、没事。这周我收拾一下,礼拜天办公室倒给你。
-----不用着急。我不想搬。你那屋,我想留给集团工作组。不着急。
话里有话的应着,借机离开公司。司机小王要跟着去,于大勇推说锻炼锻炼,自己打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