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端……”落云端说完,就听到一个气若游丝的声音在叫她,她这才反应过来,付思远还醒着。
付思远面色苍白得不像话,眉目间全是悲伤,整个人就像一只受了惊吓的小鹿,楚楚可怜。她一看到落云端,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珍珠哗哗的往下掉。落云端有点慌,她怎么这么大意,忽略了付思远作为一个母亲的立场?
傅亨扶着落云端在付思远的床边坐下,然后站在落云端身后,目光落在付思远身上:“思远,这件事情,还得要你自己考虑清楚。你才有权利决定孩子的去留。”
落云端肩膀不自觉的颤了颤,他这是在表明立场吗?
“可是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付思远哭着,霍明尧忙上前坐在她身后让她靠在自己怀里,伸出手轻轻的替她擦掉眼泪。
落云端看到这个情形,心里也是说不出的滋味,这种抉择,真的好难做。
霍明尧抱着付思远,听她在自己的怀里哭得伤心欲绝,额头上的青筋几乎都暴出来,就是一头隐忍着暴怒的狮子,好看的双目里此刻除了心疼,还有狠绝。那两个该死的女人,他一定会让她们生不如死,享受这世上最极致的痛苦!
宫麒从来没见霍明尧如此痛苦过,心里也是替他难受,突然他想到什么,立即说道:“如果真的很想要这个孩子,还有一个办法。”
付思远愣了一秒,立即问道:“什么办法?”她双眼也散发着希望的光芒。
宫麒隐约有些后悔如此草率的说出来,要知道,希望越大,失望越大,要是不管用怎么办?
霍明尧也定定的看着他:“还有什么办法?”
“听说有一个专治妇产疑难的老中医,如果能请他来帮付小姐诊治,应该……”
“在哪?”不等宫麒说完,霍明尧已经迫不及待的问道。
“不知道。”宫麒摸了摸鼻子:“那老中医现在大概已经九十多了,如果还在世的话!”
落云端:“……”
宫麒,你能不能靠点谱,了解清楚了再说情况?没看到付思远多么失望?
果然,付思远的眼神一下子黯淡下去,霍明尧明显感受到她情绪的瞬间低落,如同从云端跌落到了深渊。他狠狠的瞪了宫麒一眼,宫麒有些讪讪的,他是不是又说错了?
傅亨看着付思远几乎是悲痛欲绝的样子,不紧不慢的说道:“思远,现在不管留不留下孩子,你都要想开一些,不然,你身心郁结,就算以后想到办法能让你们母子平安,你的情绪也会影响孩子的成长。至于这个老中医,我会派人尽快去找,你放宽心,我相信这个孩子福大命大,不会有事,你也不会有事。”
傅亨一段劝慰的话刚好就说到了霍明尧的心坎上,他朝着傅亨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傅亨淡漠回以一笑,他是为了付思远。
付思远点点头,眼泪又刷刷的流下来,霍明尧忙不迭的帮她擦眼泪,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怎么说?是他没有保护好她,连她怀孕了都不知道,居然还想等着她自己回来。
落云端一双黑珍珠望向傅亨,这厮,不开口还好,开口就一鸣惊人啊!
傅亨接收到落云端的目光,嘴角勾起浅浅的笑,怎么样?是不是很崇拜本少爷?
落云端翻个白眼,鬼才崇拜你!
傅亨:……
两人的互动被霍明尧一丝不落的看在眼里,他心里泛起了阵阵的波澜,云端和傅亨是什么关系?那烨又怎么办?而付思远和傅亨的关系,他和付思远的关系,他能干预什么?可是要眼见着烨那个家伙伤心欲绝吗?而云端又是怎么想的?
唉!
真是剪不断理还乱!
“霍先生,我们下午就回A市了,思远你就好好照顾,找到了人我会立即通知你们。”傅亨一把拉起落云端说道:“另外,思远,让他早点把事情给办了!”
“什么事情?”付思远不明所以,办什么事情?
落云端郁结:“当然是你们结婚的事情,难道你想未婚先育吗?”
“不想!”付思远赶紧否认,要是她封建的老爸老妈知道了,就不会认她这个女儿了。
“那就赶紧的!”落云端看到付思远的确被傅亨宽慰了,心里也放松了一些。
“可是孩子……”付思远迟疑,要是这个孩子保不住,她有什么资格嫁给他?
“两边都不能耽搁。”落云端看向霍明尧:“思远是我最好的朋友,你知道怎么做吧?”
“自然!我这一辈子只会有她一个妻子。”霍明尧把付思远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宣誓般的说道。
付思远脸色立即绯红,那惨白的笑脸也显得生机了许多。
落云端放心了:“那就好!我们先走了。”
落云端和傅亨走到门口,被霍明尧给叫住。
“云端……”
“什么事?”落云端转过头来问道。
“烨他……”霍明尧欲言又止,可是他的确是担心乐正烨,所以不得不开口。
“我有分寸的,放心吧!”落云端惨淡的笑着,也阻止了霍明尧接下来要说的话,她,不想傅亨听到。
感觉扶着她的人浑身骤然一颤,整个人都紧绷起来,落云端在他扶着她的手臂上摩挲了几下,男人才慢慢的放松下来,可是心里那个结,却是再也没有放下来。
回到车上,两人都是沉默,都不愿意打破那份平静。
傅亨沉默的掌握着方向盘,面无表情,落云端能感觉到他在生气,可是她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索性双目一直直视着前方,刻意忽视余光感受到的他时不时投在她身上的关注,心怦怦的跳起来。
直到车开出了好远,落云端的肚子叫起来,而在安静的车里,那叫声显得尤为突兀,落云端尴尬不已,却是在傅亨脸上看到那明显的笑意,气氛一下子缓和起来。
落云端佯装生气:“你笑什么?”
“笑你!”毫不避讳。
“……”
“肚子饿了?”
“知道还问!”落云端没好气的嗔了他一眼,傅亨顿时心花怒放,身体也有了某些反应。这个女人知不知道她刚才的娇羞无限?竟然来挑拨他?!
“唰”的一声,车子一个急刹车,落云端吓了一跳,幸好系着安全带,不然就栽到前面了。
落云端惊魂未定,一手紧紧的抓着安全带,而另一只手……竟然无意识的抓着傅亨的裤子。手掌太小,抓不到腿,于是傅亨的裤子遭殃了,被捏成了一条线抓在她手里。
傅亨斜下眼,似笑非笑的看着落云端,落云端慌了,该死!她怎么能去抓他的裤子呢?急忙要收回手,却被一个宽大的手掌攥住手腕。
落云端迎上傅亨的目光,心跳似乎漏了一拍,他怎么了?
双目似火,精美的五官靠的那么近,而嘴角那一丝邪邪的笑,他……
“你……”傅亨没有给落云端说话的机会,就用他勾魂的薄唇堵上了她的,接下来就是肆无忌惮又温柔似水的掠夺和侵略。
落云端只感觉浑身无力,山河一点一点的沦陷,被他细细的吻着,落云端睁着大眼睛看他闭上眼睛的霸道。陷入回忆之中。这样唇齿交缠的感觉,她竟然有些怀念。好像他曾经也吻过她,不止一次。第一次是什么时候呢?
是在一中的校门口吧!
那一次是很多人围观着他们,而她……似乎给了他一巴掌。
“你在走神?”傅亨蓦然停下动作,勾着落云端的下巴,眼神里的深情被阴鸷取代,该死!她竟然在他吻她的时候出神!
她想起了谁?
“我……”落云端没来得及说,就感觉唇上一阵剧痛,她嗅到了血腥的味道。
傅亨唇上带着猩红的鲜血,和他那不点而红的薄唇交相辉映,是一副血腥残美的画面。
那丝丝的疼痛敲醒了落云端的每一根神经,她定定的看着傅亨,一言不发。
傅亨用拇指擦了一点血,然后看了一眼,再看向落云端,冷酷的说道:“这就是给你最轻的惩罚,也是我给你的烙印。记住!”
傅亨把拇指放在落云端的唇上,“这里,”然后手放在落云端的心口上,“这里,”最后,他的手来到落云端最私密的地方,“这里”,落云端浑身一颤,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所有的一切,”傅亨握住落云端的后脑勺,让她紧靠着自己,鼻尖相触,呼吸相错,傅亨轻轻的说道:“都是我的。如果你再敢想其他男人,我会一个一个的,让他们,死去。”
鼻息粗重,残忍的话就这么说出口。落云端浑身一震,想要推开他,却硬是没有推开。
“记住了吗?嗯?”傅亨搂住她的腰,下巴搁在她的额头上。
落云端不语。
空气凝重。
落云端感觉自己能清楚的听见他的心跳声,扑通扑通,沉稳有力。自己被紧紧的禁锢在他的怀里,无法动弹,可是她该说什么?
她什么都不会说。
“嗯!看来你没记住!”傅亨沉沉的叹了一口气,低下头,猛地把坚固的牙齿落在落云端雪白的脖颈上。
“啊!”一阵剧痛,落云端忍不住疼得哼出声来,双手紧紧的抓住傅亨的手臂,似乎要掐出血来。
感觉到怀里的人身子轻颤,傅亨停顿了一下,继续咬,直到口腔里被血腥给填满,他停下口里的动作,退过头来,看着落云端死死的咬住嘴唇。
原来她咬住了自己的嘴唇,所以听不到她痛呼的声音。
很好!
很能忍!
宁愿让她自己受苦,也不愿意答应他!
非常好!
“你非要离开我?”傅亨嘴里的鲜血淋漓,触目惊心。
落云端松开自己的嘴唇,直视傅亨如炬的目光,嘴角勾起一抹绝美又凄凉的笑,反问:“你非要把我变成你的囚徒?”
傅亨一愣,接着血腥的笑容在他嘴边绽放开来,如同暗夜的罂粟花,绝美却带着致命的诱惑,他缓缓开口:“我有没有说过,到了我手里,你就别想再跑掉?”
落云端心里一沉,她不是犯人,凭什么?他以什么身份?
落云端回以他一个骄傲的笑:“那你知不知道,要是我想跑,没有人能拦得住?”
看着那张倔强不屈的笑脸,傅亨突然笑了,这只小老虎,他真的拦不住吗?
未必!
就算她是老虎,他也要做打虎的武松,让她无处可逃。
不过……
“你的意思是你现在不想跑?”傅亨笑起来,可是那笑容却是冷冰冰的,没有一丝温度。
落云端看着他的笑容,一时竟无言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