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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下:事故树与灾变线

我把倪妹请上我邢辆八成新的凌志车,驶人车河,为了不受堵车影响,总是见红灯即右拐,驶人单行道后,很快驶到了热闹喧嚣的紫玫瑰火锅厅的停车通道,我下车到右边亲自为倪妹拉开车门,她却不下车,睁着深思的大眼睛仔细打量着人流进出的餐厅大门,长长的眼睫毛扑闪扑闪地直打疑问号。

“怎么啦、倪女士?”我问。

倪妹秀眉双蹙道:“这儿人气太旺,境温飙升,‘事故树‘枝繁叶茂,必是天灾人祸的高发区,我们还是另选去处吧!”

我大不以为然:“什么人气太旺,你要鬼气旺才高兴么?什么事故树?我可不信邪些歪脖子树、吊颈子树,我自己就是搞鬼大师,懂得这些迷信。还是请移尊足下车吧。”我鞠身相请。

倪妹只好无奈地走下车来,一路上还故作深沉地边走边解释起“事故树”来:“编辑先生,事故树决不是迷信,它是灾害统计学中事故统计图形的专业称谓,看你这一副奇怪相,这是抽象的比喻,‘事故树‘是颠倒着生长的,下面是众多的小树枝,上面聚成一根大树干,形象地比喻小事故或出事因素过多达到某个阈值时,就会产生出大事故来。如果我们看见一棵树上小树枝过多,就知道它大约有多少枝干及与它相连着的大树干;同理,如果我们发现了很多出事故的因素或众多小事故,就可反过来预推必将发生大事故。听懂没有?这与歪脖子树、吊颈子树完全无关。我这人的观察意向与别人不一样,总是绵密地注意着小树枝、小树干的增长数量。许多我一时说不清的因素都会构成我发现灾变的敏感源……”

我一边惊讶于倪妹的独到见解,却一边赶紧表白自己的知识也是非同小可的。你说你发现了许多说不清的因素,是不是灾难产生的因子?徐人的喜怒哀乐容易受气压温度的影响,高层建筑垂直下降气流可能会对人体精神产生‘淬火歹似的作用,国际国内股市商情对人们心理上的刺激,至还有该地域交通事故发生的概率等等,或者还包括今天日期——7月28日的特殊性……。

正说话时,身旁的人群突然发出了一声尖叫,从天上猛地掉下个人形怪物来,噗——的一声,重重击在大理石台阶上,再次蹦起有两三人高,最后倒挂在二楼阳台上,吓得倪妹尖叫着钻进我的怀中,男子汉的本能使我环护着她而自己硬着头皮屹立如山。

两秒钟的思维空白过后,有个保安人员冲了过来,急急向人们解释。大家不要惊慌。刚才突然停电,二楼天桥桥端给广告卡通人充气的鼓风机停了,所以卡通人搭拉了下来。这种情况前几天也出现过,有惊无险,不会对人们造成伤害的。

“该赔我精神损失费,我要找消协!”倪妹细声细气地说,和其他女士的狂叫乱嚷大相径庭。

我扶着倪妹走进餐厅,在火锅溢香的八卦阵中穿行。巨大的蓝色玻璃墙透人的柔和光线很快就安抚了几乎所有的人厅者,口欲的享受战胜了一切担忧。蓝色的天然气火苗呼呼直叫,掩盖了空调机发出的嚯嚯风声,七月的热浪全被逐出了巨大的蓝色玻璃匣子,里面只剩下食欲的春天。

“我们到空调那儿去吧,耶儿的灾变发生线没这儿密集。”倪妹煞有介事地说。

“你别装神弄鬼的,哪里看得见空气中有一根半根的灾变线。”我嘴上这样说,却不想拂初识女士之心意,便站起来转移到空调旁靠着玻璃幕墙的明亮处。

女士们一般与男士不同,特偏爱各种火锅和麻辣烫,三伏酷暑也难夺其爱,我却只喜欢吃蛋炒饭。为了表示与众不同,我仅象征性地在毎种菜上虚点一筷就改变了进食方向,基至还把半瓶矿泉水冲进饭里,有意要让这新认识的女子讶异。

果然,倪妹白了我一眼:“七月半,棺山堡前泼水饭。你这主编真的与众不同,竟在紫玫瑰火锅城吃水泡饭!你知不知道人是不吃水饭的,要新近死的鬼才吃啊,你这样的行为使灾变线的密度大大增加。”

“今天天气燥热?是我市今年入夏以来气温最高的一天,快到38度了,你不会不知道‘冷饭热肚皮,吃了真安逸‘这句老话吧。”我故意调侃倪妹。

“气温越高,灾变线也会越密集。人脑跟电脑一样,过热时失误会大大增加,人的脾气也会增大,因心情烦躁,造成的工作失误也会增多。就连很多没有生命的机械也会频频发生故障、刚才不是停电了吗?这会儿一定是火锅城自己发的电。你看,吊顶的装饰灯光忽明忽暗,就象要闹鬼一样……”说到此处,一双冰冷的小手猛地捂住了我的双眼,吓得我差点尖叫起来。这时,只听倪妹喝道:“搞什么鬼?在公共场所不宜开玩笑!”

我掰开双手,转头一看,一个穿白色连衣裙的小姑娘出现在眼前,她头上扎着两条洁白闪光的发带,胸前裙带中夹着一个薄薄的信封,正神秘兮兮地看着我。

这女孩我认识,笔名“月光女孩”,13岁,是这儿水酒部胡婶的女儿,也是我们《怪谭ABC》的忠实小读者,还是个酷爱看外星人及宇宙空战内容的片通迷,她来过我们编辑部,投过好几篇小稿件,但质量一直不太理想,这次暑假我还亲自辅导过她呢。我把这些向倪妹作了简略的介绍。

倪妹对小姑娘皱眉道:“月光女孩,火锅城这里可是危险多多,最近几天报刊上还报道过这些地方烧伤人、烫伤人、坏人安定时炸弹勒索老板钱财的事。小女孩没必要跑到这种灾变线密集的地方。”

“我又不是来玩的!。小女孩嘟着嘴对我说,“我来这里是要告诉妈妈今天有同学来家里玩,要多买几个菜回家的。我原本准备今天到编辑部送稿子,想不到在这里碰见了你们,就过来提前交稿了。”说罢递过来个薄信封。信封上果然写着“艾克先生收“几个宇,抽出来的稿件只有一张打印纸,纸上写的东西俅四言打油诗,仍是过去那种风格,专写一些另类的鬼、时尚的鬼、带科幻意味的鬼。

《搞鬼》

月光女孩

昨日夜半?过桥被绊,

转身细看,一团黑烟,

侬只狐狸,尾长腿短,

亦步亦趋,忽闪忽闪,

猛地站住?挤眉弄眼,

发音不清,尖刻刁钻,

故作多情,欲攀我肩,

一脚踢去,如诉如怨。

见我逃窜,立即追赶。

吓我半死,惊诧叫唤,

幸遇老伯,高呼救援。

大伯老练,猛吐口痰,

怪物被击,顿化龙卷,

变为黑水,流了一滩,

蜿蜒如文,它在中辩

‘我本是人,最喜游玩,

恐乱时空,扮作狐仙,

身在未来,要旅从前,

这是规定,游客照办。

我本弱女,,得见祖先,

谁知先贤,无故恨咱,

见面就踢,整断腰杆,

老者喷痰,污我脸蛋,

哎哟哎哟,有苦难言。

高价旅游,反遭难堪,

就此别过,权当没见。

我返未来,要去退钱。。

说罢消失,由浓转载,

时空旅游,如此疯癫!

我刚看完,倪妹就拿过去瞧。

那小姑娘走到我面前道:“如何?韵还押得不错吧?能不能修改发表?”我正要回答,忽然间感觉整个大厅好翻转了过来,伴随

声巨响和铺天盖地的恐怖尖叫声,小姑娘尖叫着压到我脸上,是蓝玻璃崩塌的轰鸣。玻璃片带着水晶宫炸裂般的声响,如下雨般狂溅到我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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