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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连的考试让我的心理接受了重大的考验。试卷上的题目像是一堆乱乱的石头,我却像是一个脆弱的鸡蛋,滑滑地玩了半年,自己再也不是学习的料子。明明知道自己的实力,还要拼着命冲击。我真的不愿意下年还来补考,还来犯晕……
可是面对痛苦与伤感的羁绊,物质与意识的矛盾,才发现自己的横祸是如此落魄。
偶尔反省了一下,发现疲惫的身心已被浮躁与憔悴折腾地伤痕累累。原地静坐的看着天空自由的鸟儿,扇和着翅膀,原来美丽有时无须强求。
我做了决定,是在熟虑与无奈之后做的。这是一个秘密,不可告人。
爱一个人的眼神可以说破秘密,犹如《爱情一叶》里面的安妮。曾经的心月眼光里流着清澈的水,清澈了爱情的纯美。可是在广州的相逢,我找不到了过去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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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响了,是柳依依。
我扣掉了,我不想再与一个难缠的女人纠缠情感,我怕累,怕伤害自己,甚至是怕欺骗自己!
和弦又响了起来,我犹豫了一会,还是坚决的扣掉。我从来没有这样拒绝一个女人的电话。不知道是不是遗憾,甚至是错误。
一个寒冷的潮流袭击了这座城市,我感冒了,而且出奇的严重。更另人恐怖的是一个病魔也应声来报道了——SARS!
测量体温的医生,白色的口罩和白色的帽子让我感到心里的压抑。测量体温的红外线电子温度计让我心里不住地颤抖。好久没有这样严重性的接触白衣使者了。一年前,心月伤寒,我把她背到医院,也是同样面对着这样的医生,我当时差点晕倒。
我从小怕针,怕医生,怕血,怕给我带来伤害的任何东西。所以我不敢感冒,不敢进医院,不敢自残,不敢结识医生。而这次,独身一人在这里,面对着单调的白色天花板与呛人的消毒液,我整个人像是被**过后的无奈一样蒙着被子躺着。上面覆盖了一层有一层的被褥,想逃避这个氛围。心月胆大,她扎针的时候都是淡然地看着医生的动作,而我只有背过头去,分散内心的惧。
谣言惑众,我被传言得了SASE。我也感觉死神在向我靠拢。如果自杀是一种超度的话,我怕结果如愿!
“请问你找谁?”门外值班岗上一个护士彬彬有礼地声音传过来。
“哦。”回答者不知道说什么好,“我的一个男朋友在这里住院。”
“那好。请您先做好体温测量。”还是那个护士,彬彬有礼地请求对方量体温。
程序简单,但是听起来有些让人发怵。
“您是哪里的?”另外一个护士问,“这样,您把这张表填一下。”
“都要填?”好奇的声音。
“是的。”那个护士回答我,“除了最下面那个体温由我们来填,其它的你都
要填,一个也不能少。”
“这么复杂。”
由于隔着防护墙,我辨别不出是谁的声音,但是明显是个女人的声音。
“医院规定探视病人不能进病房,只能在二级感染区探视。现在是关键时期,请您遵守院里的规定。”这时突然传来一个男性的声音。
“是,院长!”护士仍然彬彬有礼。
“怎么有这样的规定?荒诞……”
我不知道外面是谁,也不知道是不是探望我。我只希望有个人来看我一眼,不要让我死在孤单寂寞里……
我不想知道外面的人在谈论什么,反正最近医院里的气氛很紧张。我把被子蒙地更严实了。
“袁野,换好隔离服到病号隔离室!你的一个朋友来看你了!”护士仍旧保持着专业性的温柔,就是厚厚的口罩与白色扎眼的医护大褂让我感到眩晕。
“看我,护士?”我惊讶中带着一点喜悦。
她再次点了点头:“是的,是个女的!”
我拖着乏力的身体来到隔离室内,里面的空气全部是消毒液的味道,似乎没有了氧气,我的呼吸更加急促。
由于我得了非常严重性的感冒,被列为非常时期内的非常人物,所以为了整个北京市的安全,我必须被隔离观察一周。
窗外的人也戴着白色口罩,全身被武装的跟动画里的“人者神龟”似的,我认不出来是谁。不经意我笑了一下。SARS这个魔鬼究竟要把人折腾成什么样啊!
我拿起通话筒,像是犯人一样:“你好,你是?”
“袁野,我是柳依依啊!你怎么样啊?”
“是你啊?我还以为是谁呢?你来就不怕我把SARS传染给你啊?要知道当下全北京都在隔离我们这种易感人群的!”我开着玩笑。
“哈哈,我不怕!再说了,你也真会赶巧啊!非要在这个时候得病!”柳依依故意瞪着眼睛。
“对了,2天前,你打电话给我,有事吗?当时心情乱,不想接听女人的电话,所以就……”
“还说呢!这下是你终生的遗憾了!我告诉你,心月来了,她来找我了!我本想跟你通个信的!”
我腾的站了起来:“你说什么?心月来北京了?她还找你了?那她为什么不来找我?她现在在哪里?”我为了让依依听的更清楚一些,伸手摘掉了蒙在嘴上的口罩。
“请您戴上口罩,这是命令!”一旁的护士失去了刚才的温柔。
我瞪了护士一眼,缓缓坐下,又把口罩蒙上了。
“小野,你别激动,心月还在北京,她现在是年终会演,很忙!等有时间我让她来。不过好像只逗留一周的时间。”依依最后一句话很轻,但是还是被我听到了。
“我……我只想知道她到底还爱不爱我?她的心变了没有?我……我***到底哪里对不住她了?她为什么要离我去?还是在我最需要她的时候?”
“你冷静点,心月学的就是艺术类专业,她走这条路也是情理之中啊。再说了心月姐绝对不是那种随随便便的人,我敢保证!”
“呵呵……你敢保证?哈哈……”我冷笑着,似乎给了依依很大的惊讶。
不觉间我的泪水已经顺着脸颊流入了口罩,味道好苦好咸。
“病人需要好好休息,如果没有重要的事情,我建议探访者还是回去吧!这样对大家都好。”一旁的护士又恢复了温和的态度。
“好的,谢谢!小野,SARS不可怕,记住,Smile and remain smile!这才是“SARS”的真实定义,其实你笑的时候,露出的酒窝很好看,很迷人。”柳依依这次比以往任何一次都乖巧了。
“依依,你知道吗?你最后的一句话跟心月上次信中的最后一句一模一样,我也好想笑啊!”我故意浅露了一点笑容,“依依,还有,心月的生日快到了!上次过生日,我把蜡烛插到馒头上,算作送她的生日蛋糕,她那次笑的好开心,我们过的好幸福!可是这次……”
依依听着,泪水也浸透了口罩。
“你快休息吧,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们都会好起来的,祝你早日康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