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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四不哭(二)

这个秘密我谁都没告诉,我只想青春多留下一些秘密,甚至带有一些捉弄的气息,以便我们的记忆多些浪漫和积淀。

大四突然忙到手不知道放哪里的地步,犹如一夜之间大彻大悟了一样,我们开始为自己的未来打量了。

我不决定考研是已久的事情了,不过二鸟扬言考取同济大学硕士,让我突然心痒起来,毕竟我不次于他。可是,前思后虑,还是放弃了这个伟大的决定,当时的表情很决绝的那种。

北京的夏夜依然见不得一颗星,突然感觉到这个夏末,我到了一个路口一样,前面的风景,我无法卜算,一种成长的感觉似乎就在心头呈现。

我是个任性的孩子,我摔倒过多次,而且伤痕累累。现在想来,这个男孩是多么幸运,因为一路上有那么多的经历和爱相伴。我是很容易知足的,哪怕一点点的幸福。

依依没有识破我的任何计划,也没有得到我的任何指点,因为她一直认为我的选择是最好的选择,其实,我是做了很长时间的工作才把交通部的名额让给于风的,毕竟,1460乐队,我们要说拜拜了。

不知道什么原因,老天最近多起雨来,我只好趴在书桌上设计简历和起草申请书。大概每个人都有过这样的状态,怎么也平静不下来。我就是这样不断起草,不断撕掉,然后抽烟,听仆树的《那些花儿》,打发了几天发霉的心情。

我把申请书交给辅导员的时候,他像考验党员的忠贞一样考验我:“袁野,作为积极响应西部开发和支援西部建设的知识分子,我表示赞许和提倡。但是,进入西部,也就等于你带了失望和困苦进了地狱,那里的环境,我们单靠想是远远不够的,你能坚定自己的信仰和信心吗?”

我咬了咬牙:“是的,张老师,我当时去河北的水泉村的时候,目睹过落后山区的困苦,我知道他们需要我们。虽然,我的力量微薄,但是,他们需要的就是我们一点一滴的奉献。生活本来是不平等的,我承认,但是,没有人愿意充当落后的角色,我下定决心,支教一年,也算是对我即将逝去的青春一点纪念和珍惜。”

“那我不说什么了,毕竟研究生,过两三年还可以考,而支援西部地区,可能我们很少有人争取到机会,我成全你。”张老师在我的申请书上刻上了红红的大印。

我并没有高兴起来,因为这个决定,爸妈是不知道的。他们不知道的还很多,譬如,我的1460生活究竟是怎么混过来的。在我准备回宿舍的时候,周彩妮发短信来说:喝酒吗?毕业了吃顿散伙饭啊!

不知怎么,我的眼睛酸涩得像9月不成熟的柿子。

张导问我怎么了,我笑着说:“没什么。一个同学借我50块钱,四年了,现在终于想起还我了。呵呵……”

“是啊,真快,还没来得及跟你们深交,大家就要别离,真是时光弄人啊……”

“张导,没想到你也这么感性啊?哈哈……我们又不是生离死别,大家的青春刚刚起步啊!哈哈……”

“以前,我有对不起你的事情,你就别放在心上了,其实,我们都是左右为难。”

我知道他在说我档案栏里的处分纪录。这个带有瑕疵的档案,似乎成了我不能承受之轻,因为那里刻录着袁野曾经的冲动,曾经的青涩,曾经的爱和曾经的记忆……

在路上,我哭了,谁都没看见,我是一个人在宿舍后的那棵迎春树下哭的,这是一棵我亲手栽种的迎春树。当时像是撒下了一颗种子一样,从没想到4年后的今天,它会成了什么模样,我们也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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