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高位恶魔
作为一个狩魔人,却在恶魔的守护下安然睡着了,梵妮懊恼的醒过来,看见已经只剩下她一个人的山洞。外面蒙蒙亮的样子,快要天亮了,只是初秋,山间的流岚让一切都看得不清楚。
为什么明明应该很讨厌恶魔的吧,最后却安然睡着了?身上盖着的男士的柔软温暖的皮毛大衣和面前依旧燃烧着的篝火都清晰地说明了那个恶魔的存在,并且在不久之前才离开。
那个人离开的太久了,久到她这个原本习惯被照料好一切的贵族,如今也能这样在这种充满这个各种一样味道的山洞里安然入睡,也可以咬着完全够不上美味的馒头看着数不清的覆满了灰尘的档案几天几夜,也能自己动手洗衣做着琐碎的事情却不会不耐烦。
从篝火堆旁边的石头上拿过来西格纳斯留下来的制作精美的早餐和热水吃下去,然后捣毁篝火,站起来整理好衣服和头发,走出去。门口的马早已经站起来,等候着主人。
用了半天不到的时间找到剩下的药草,牵着马开始往下面走,很快回到了不纳内斯城的狩魔人事务所,和斯图亚特打声招呼之后钻进了实验室开始做实验。
那些从她有记忆以来就开始的训练之中,包括了最完美的实验操作技术,从最简单的过滤到复杂的镜像解剖。她有条不紊的进行着一步一步的操作,剪碎药草,过滤,反应,这些动作早已经重复过几千遍,甚至闭着眼睛都可以精确的操作。
她已经不需要助手就可以独自完成一个实验,即使会多花一点时间,但是事实上,时间对她来说,已经没有了意义。整个世界,在某个人的离去之后,就没有了意义。就像是现在她额头出汗了,闲下来的时候从口袋里拿出手帕擦干,然后折叠好放回去,然后接着操作,将新的药材汁液滴进之前准备好的反应液之中。
等待实验结果的时候,已经习惯了独自坐着,开始阅读新的档案。时间到了的时候,会自己从档案之中醒过来,放下手上的档案,去检查实验结果。
可是,可是,她不敢让自己停下来。只要停下来,她就会回忆起那个人会在她累的时候走过来温柔的带着那样的熟悉的笑容,帮她擦干净额头的汗水。她会想起他的声音,“时间到了,可以检查结果了。”
威廉·伊桑,威廉·伊桑,在她睡着的时候,他就会回来,对着她笑。他是一个完美的执事,对着每个人都是完美的笑容。可是单独面对她的时候,他会自然而然的带着宠溺和纵容。只有梦里的时候,看见那个人笑的时候,她才会觉得自己是活着的,是真实的还存在着的。是他选中了她,然后给了她一切,名字,身体,身份,能力,还有爱。因为他,她才会觉得自己至少是属于那个世界的,不是漂浮不定的浮萍。
试验完成之后,女狩魔人用了半个多月阅读完剩下的档案,期间去用最凌厉的手段杀死了一个高位恶魔。我和杰米作为辅助,其实只是帮忙带路而已,在旁边看见原本这里的狩魔人根本无能为力的高位恶魔,在她的剑下化成了一堆灰烬。
那一天,我们突然接到消息,附近的图玛格镇上出现了高位恶魔,短短一天不到的时间内,镇上就出现了十二位遇害者。高位恶魔,整个不纳内斯城的狩魔人加在一起都难以消灭的劲敌。斯图亚特一接到消息,没有任何犹豫,就直接敲响了档案室的门,将消息告知了女狩魔人。
女狩魔人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嗯”,然后站起来在尚未阅读完的档案上面压下一枚手工制作的精美书签,然后拿起搭在椅子上的风衣外套,同时快速换上门边的鹿皮靴子。一边往外走,她一边整理着腰间的佩剑,同时对我们说,“谁带路?”
斯图亚特立刻指着我和杰米说,“你们两个赶快给这位前辈带路,到了图玛格,会有探员在路口等你们。”
我和杰米早就对于之前错过了女狩魔人的战斗而遗憾,现在有机会近距离观看,当即十分兴奋地点头,立刻飞奔着去后院的马厩里面牵出我们的马。虽然我和杰米只是见习狩魔人,这里也只是一个小小的狩魔人事务所,但是政府对于我们的要求一向都尽量满足,所以每个狩魔人都有自己的马匹,便于我们尽快赶到恶魔出现的地方。
斯图亚特打算再对对女狩魔人说点什么,就发现刚刚还在面前的女狩魔人的身影已经出现在了对面的山姆旅馆门口。女狩魔人的行礼和马匹都还在山姆旅馆,她是要去取自己的东西和马。
我和杰米拿着自己的武器,简易的十字架,骑着马到事务所门口,就看见女狩魔人已经骑着她的棕色纯血马等在那里了。看见他们,她冷漠却严肃地开口说,“带路,用你们最快的速度!”
就算对方是比我们大不了几岁,啊,说不定根本不比我们大的女人,但是她的强悍实力让我们实在是不敢说什么。在狩魔人的世界,以强者为尊,当然女狩魔人在一些情况下仍然是受到照顾的。不过我和杰米都是有自知之明的,这个女狩魔人可不需要我们照顾,我们大概需要做的事情是不要拖后腿。
因为走了捷径,原本需要两个小时的路程我们只用了四十分钟就到了图玛格镇的入口。远远就看见了等在路口的一个探员,穿着黑色的长袍,面罩几乎罩住了整张脸,只有戴着眼罩的部分露出眼睛来。长袍外面胸口处的十字架和他们脖子上戴着的白色十字架表露了他们的身份,是属于狩魔组织的探员。
在探员的带领下,我们直接赶往图玛格镇的坎佩尔广场,探员锁定的恶魔的位置就在坎佩尔广场后面的一间旅馆里面。普通人根本认不出来化成了人形的恶魔,高位恶魔虽然外表丑陋,但是体型上与人类极为相似。这个恶魔穿着长袍,戴着面罩,加上出手大方,根本没有人发现他的不对劲。
在进入图玛格镇,梵妮就释放了自己的感知网,所以刚刚进入坎佩尔广场,就已经知道了恶魔的位置。挥手让带路的雷恩和杰米以及那个探员停下来,她冷声道,“你们就在这里等着,通知附近的探员一起疏散人群,不要拖后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