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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雄辩服使臣 才高入翰林

这一天一大早,有内侍传诏李白进宫。李白换上新买的衣服,戴着高冠,更显得英姿勃发。李白跟着内侍来到大明宫,李白兴奋起来。

十二年前,李白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人进去,而今可以昂首挺胸由丹凤门迈入。但见一条宽敞的青砖路,直伸向半空中。一座金碧辉煌的宫殿,在阳光下闪耀着金光,不愧是天子之所,这就是含元殿。两边各有阁楼,东称“翔鹰”,西唤“栖凤”。走了很久很久,才来到含元殿前。李白回望,整个长安城尽在眼底下,终南山似乎招手可及。李白心潮澎湃:我终于来到了朝思暮想的地方了!

又走了一段路程,只见沿途警卫林立,手执利器,威武不可侵犯。

内侍说:“金銮殿到了,不可随处乱走。我进去通报。”一会儿工夫,刚才那个内侍又回来引路,李白跟在后面,沿着石阶一步步往上走。地上正中铺着锦绣华毯,文武百官分站两旁。正上方龙椅上正襟危坐着一人,乌纱帽上嵌白玉、华服上绣盘龙、腰中系玉带,尊贵无比,只是眼颊微陷,正是一代皇帝唐玄宗。

李白行礼:“西蜀布衣李白叩见陛下。”

唐玄宗微微一笑:“你就是李白啊,百闻不如一见,果然是仪表堂堂,赐座。”李白谢恩。

正在此时,忽有人传报:“启奏陛下,有渤海国使臣求见。”

玄宗说:“好啊,今天双喜临门啊,快宣。”进来一人,穿着狐皮貂帽,长相明显异于汉人。他径直走进来,也不向唐玄宗下跪,只略微弯一下腰,甚为傲慢,用不流利的汉语说:“大唐天子,这是我家大王的信函,请尽快回复,我好回去复命。”

高力士呈上信函,玄宗傻眼了:这国书不是用汉文写的,上面的文字弯弯曲曲,如蚯蚓一般,根本不知所写为何物,如何回复?

那人催促着:“请大唐皇帝尽快定夺,不要为难小人。”玄宗暗使眼色,宰相李林甫靠近过来。要说投机取巧,玩弄权术,李林甫自然是无人可敌。要说真才实学却没有,他怎么可能认得上面所写的是什么呢?靠近唐玄宗的两大臣也不认识。当然高力士更不会。

那人似已知道这一切,哈哈大笑:“你们中原人常自夸地大物博,人才济济,不会看不懂这封信吧?”众大臣面面相觑,无地自容,玄宗也很尴尬,神文圣武皇帝手下,竟没有一个这样的人才。正不知如何下台时,一旁的李白悄声说:“让我试试看吧。”玄宗就好像抓到一根救命草,赶紧把信递过来。

大殿上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音,玄宗、众大臣、使者的目光齐刷刷投向李白。

初时李白神情严肅,唐玄宗、众大臣都瞥着一口气。

看完信,李白面露微笑,众人顿觉得松了一口气。

李白将唐音译出,宣读如流。番书云:

渤海国大可毒书达唐朝官家。自你占了高丽,与俺国逼近,边兵屡屡侵犯吾界,想出自宫家之意。俺如今不可耐者,差官来讲,可将高丽一百七十六城,让与俺国,俺有好物事相送。大白山之芜,南海之昆布,栅城之鼓,扶件之鹿,郭颌之永,率宾之马,沃州之绵,循沦河之鲫,丸都之李,乐游之梨,你官家都有分。若还不肯,俺起兵来厮杀,且看那家胜败!

玄宗又恢复了自信。

玄宗说:“高丽屡次挑衅,我大唐才出兵灭其威风。千千万万将士的牺牲,才换来胜利,城堡岂可拱手让人?就是要归还,也是还给高丽,只要他俯首称臣。”

使者很羞愧,他本以为满朝文武看不懂国书,给大唐一个下马威,谁知半路杀出一个李白来。

使者又叽哩咕噜地说着话,李白也叽哩咕噜地说着话。

众人虽不解其意,但可以看了出使者很愤怒,不时向李白责难。李白面不改色,对答如流。通过李白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劝解,使者由愤怒转为舒缓,后来竟眉开眼笑。

李白说:“回陛下,他又说我边关人员,常常骚扰他国百姓,抢了他们的粮草马匹,还抓了他们的人。他们很生气,想问陛下如何处理。如果陛下不理不问,他们明知不敌,誓必一战。”李白接着说:“两国交战,势必血流成河,累及百姓。我皇英明,爱民如子,一定不愿这种悲剧发生,况且这本是一件小事,请陛下定夺。”

玄宗已是龙颜大悦:“好,请李先生转告,说我大唐决非恃强凌弱,从今以后,不会有这种事情发生。他们的人我们放,他们的损失加倍奉还。叫他可在此停留几日,看看我大唐风光。”

李白又叽哩咕噜地对使者说,使者高兴万分,竟向玄宗下跪:“大唐皇帝圣明,又有如此贤臣相助,江山万年。”

李林甫不失时机地恭维:“恭贺陛下慧眼识英。”

有的说:“厚德载物,江山永固。”李白不禁有些飘飘然,心里有说不出的舒畅。

玄宗大喜,特命以七宝床赐食。丫环端来羹,玄宗亲调之,朝碗里吹气,温度适合时递给李白:“李先生慢用。”

李白受宠若惊,一股热血直冲脑门,一口喝下去。可能是喝得太急,竟然呛住了。

玄宗说:“取朕的龙巾。”

李白擦干净了嘴。

李白跪下说:“陛下隆恩,小民虽肝脑涂地也难以报答。”

玄宗扶起李白,说:“我们边吃边聊。君是布衣,名为朕知,非素道义,何以及此!今日大殿上,全凭先生博学多才,口若悬河答使者,扬我大唐国威,真是大功一件。朕想问你,你怎么会认识蕃文呢?”

李白答:“在下祖籍陇西成纪,后迁至内地。父亲是商人,天南海北的人都要打交道,必须听懂他们的语言。小时候,有一次父亲和一藩帮人士谈生意,他们叽哩咕噜,说的话我一个字都听不懂。我觉得藩语很有趣,吵着要父亲教我,不想今日却派上了用场。”

玄宗点头:“原来如此。”两人兴致勃勃地谈文论诗。

玄宗问:“李先生对音律是否有研究?”

李白道:“略知一二。”李白念了自己所作的几首小诗,玄宗很感兴趣:“以后我们切磋切磋。”玄宗又说:“以君之才,以后为朕拟定诏书。力士,你去安排,让李先生从招贤馆搬进翰林院。”李白谢恩。

张垍听说此事后,十分嫉妒:自己是陛下的女婿,也会写诗文,何曾受过此等待遇?没想到九姑姑还是忘不了李白,还是在陛下面前推荐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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