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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舞文弄墨客 封禅起风波

长安。

宫中载歌载舞,何以如此热闹?原来是玄宗四十岁生日。

文武大臣俱来贺寿,丽正书院的众学士也来了。

舞女们身着绿装,分做两行。但见舞者身体前俯后仰,脚步有虚有实,欲左先右,欲扬先抑,欲进选退,轻摆舞袖,摇曳多姿,婉转回旋,妙不可言。此舞叫做《踏歌》。玄宗满意地抹着胡子。

张说引来一人,说:“这是王昌龄。”

玄宗面带微笑,说:“朕读过你的诗:寒雨连江夜入吴,平明送客楚山孤。洛阳亲友如相问,一片冰心在玉壶。不与世俗同流合污,傲岸自负,真是难能可贵。最近可有新作?”

王昌龄拜谢:“多谢陛下夸奖。在下写了一首边塞诗:秦时明月汉时关,万里长征人未还。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

玄宗点头:“嗯,好好好,气势恢宏,朕听说你有一外号,叫什么……”

张说答道:“诗家夫子。”

玄宗说:“对对对,不愧为这个称号。”

玄宗看到吴道子,说:“朕让你去嘉陵江看风景,作一长卷,你可画好?”

吴道子说:“都刻在臣的脑中。”

玄宗说:“好,就趁今天这个好日子画下来助兴。来人,笔墨伺候。”

吴道子说:“臣不需要纸,臣就在这墙上作画。”

玄宗说:“好,朕和众卿家就见识见识你的大手笔。”

只见吴道子掏出一只大笔,蘸足了墨汁,龙飞凤舞,勾勒出奇石,不多久,一幅《嘉陵江山水图》呈现在大家面前。只见奇山怪石,苍松挺拔,波光粼粼,水气扑面而来,嘉陵江三百里的旖旎风光跃然纸上。

众人目瞪口呆,玄宗看了啧啧称赞:“妙极,妙极,栩栩如生啊。我大唐有两个大画家,李思训数月之功,吴道子一日之迹,皆尽其妙也。”

吴道子只是微微一笑。

张旭的书法也赢得大家的喝彩。

很多人围着僧一行,僧一行正在演示他的新发明。

玄宗对张说道:“张相国,你的书院真是群贤聚集,朕看,丽正书院就叫集贤院,如何?”

张说带头称赞:“陛下圣明。陛下,如今大唐四海升平,国富民强,虽太宗皇帝的贞观之治不能比也。此皆陛下之功,陛下何不效仿先贤,泰山封禅。”

泰山封禅,张说酝酿已久,这样的大事,肯定是想取悦玄宗,抢得头功。

玄宗狂喜,但他不能在群臣面前表现出来,他要看看大臣们的反应,于是谦逊地问:“泰山封禅,这是大事,有德之君方能为之。朕可以吗?”

张九龄表示反对:“此去泰山,相距千里,如此盛典,州府官员少不了拜迎,劳民伤财,还是以后再说吧。”

李林甫走近前来,他猜测出玄宗的心意,说:“臣赞成张丞相的提议。泰山封禅,可以鼓舞民心,大振国威,为民祈福,以示皇恩浩荡。而今国库充实,钱粮如山,何必在意这区区一点花费。”

李林甫所言倒不虚,据杜佑《通典》所记:“至(开元)十三年封泰山,米斗至十三文,青齐谷斗至五文。自后天下无贵物,两京米斗不至二十文,面三十二文,绢一匹二百一十文。东至宋(今河南商丘南)汴(今河南开封),西至岐州(今陕西凤翔),夹路列店肆待客,酒馔丰溢。每店皆有驴赁客乘,倏忽数十里,谓之驿驴。南诣荆襄(今湖北江陵﹑襄樊),北至太原﹑范阳(今北京),西至蜀川(今四川CD)﹑凉府(即凉州,今甘肃武威),皆有店肆,以供商旅,远适数千里,不持寸刃。”

粮食布帛产量丰富,道路畅通,物价低廉,行旅安全,商业繁茂。而到开元二十年,全国有民户七百八十六万一千二百三十六,人口四千五百四十三万一千二百六十五,比之唐初户口增加一倍半以上

李林甫此话确实高明,打消了玄宗的顾虑:我是去为民祈福,不是去公费旅游、吃喝玩乐,这是一件多么高尚的一件事,这是多好的理由啊。而且李林甫这样也讨好了张说,真是一举两得。

不过李林甫是善变的,后来反戈一击,张说就倒霉了。

玄宗推辞了一番,欣然同意了,任命张说为封禅使,负责封禅的一切事宜。

李白拜谒,众官吏皆忙于封禅准备,讨好皇帝陛下才是头等大事,说不定因此平步青云,所以哪有心思看他的文章,是故一无所获。

张说亲自决定侍从皇帝登山的官员,他多推荐两省录事、主书和自己亲近的官员代理官职登山。

张说命张九龄草拟诏书时,张九龄觉得不妥,提醒张说:“官爵是天下共用的器物,应该把道德名望高的人排在前面,有功劳的旧臣排在后面。如果颠倒了顺序,指责和批评就会产生。现在登山封禅,广施恩泽,这是千年—遇的大事。有名望和品德高尚的人,不能蒙受恩泽,官府中办理文书的小吏末流却先被加官晋爵,我只是担心制度出台之后,天下各地的人会感到失望。现在制订草表的时候,事情还可以更改,只是希望您仔细研究谋划这件事,不要留下悔恨。”

张说正顺风顺水,大红大紫,位居人臣,自然目空一切,说:“你多虑了。事情已经定下来,荒唐无据的议论,哪里值得担心呢?”

开元十三年十月,玄宗在番邦首领、各国使臣、众妃嫔、大臣的陪同下,从洛阳出发,前往泰山举行封禅大典。

仪仗队伍前的马队,以每种颜色的马1000匹作为一个方队,交错排列,远远望去就像彩云绣锦,让人眼花缭乱。整齐的马蹄声,铿锵有力。整个车队绵延八十余里。这绝对称得上高端,大气,上档次。

当玄宗来到中天门,已是中午时分,刚刚还是晴空万里,猛然间狂风骤起,吹得人睁不开眼睛,随从人员住的帐篷被风撕破,然后连支撑帐篷的柱子也被吹折。官员们因此十分恐慌,乱作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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