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君在李琪雅出来之前,虽说被陈琪弄得尴尬的,显得拘谨,但在见到李琪雅瞬间,心中的负疚感油然而起,竟六神无主,不知所措,只觉得苦笑着的那张脸僵硬得象张面具,连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呆呆地站在那里,盯着一步步走下来的李琪雅。
陈忡恺听出了老伴的不屑与讥讽,局面相当尴尬,必竟人家是远道而来的客人,不能失礼又失态,于是,主动开口说话缓和着当前局促的气氛。
“老李啊,这么多年都过去了,咱翻篇吧?”
陈忡恺软中带硬,柔中有钢的话语,总算搪塞住李琪雅的嘴,气嘟嘟的李琪雅坐在陈忡恺身边不再说话,手里拿着遥控器胡乱地按着,心胡气燥地看着电视,这是种无声的抗议。
这一幕僵持了几分钟,时君才恍如从飘浮在空中的状态中落地,他想解释当初为什么失约,却又被陈忡恺那句‘已翻篇’所阻止,或许,这样的解释根本就多余。
翻篇,就意味着不谈过去,而他们三人之间的交集就只有‘过去’,时君左右为难,却也没有更好的办法,硬着头皮把来意说了出来。
“老同学,有一件事还需要你的帮助。”
时君的支支吾吾,难为情的状态让陈忡恺觉得生氛,爽快地应承道:
“说吧,都老同学了,别那么客气,直说。”
陈忡恺的爽快,让时君卸下了包袱,用余光瞄了一眼李琪雅后,张口说道:
“大诚同医院准备面向全国招募,成立一个顶级的专家团,一是想让老同学推荐合适的人选,再者邀请你与小雅加入,所以……”
“所以硬着头皮来了,有事就想起我家老陈?”李琪雅抢过话荐,没好气道。
没有余地,犀利的话语刺得时君脸色刹变,青一道,紫一道,他对李琪雅的亏欠让彻底失去反抗的底气。
陈忡恺瞥了李琪雅一眼,制止了她接一下来的话语,笑盈盈地,试图缓和当下的气氛。
陈忡恺虽说是院长,但必竟搞业务出生,对一件事的看法也偏学术性,而忽略掉诸如收费标准、人才垄断等其它实际问题的出现,他对时君的建议高度认同。
“这个想法很好,集中宝贵资源,既可科研攻关,更能提高病人的就诊质量,我当然支持。”
陈忡恺支持的态度让时君看到了希望,好象忘记了刚才李琪雅的奚落,得寸进尺地又道:
“谢谢老同学的理解与支持,我想请老同学和小雅出山,你看?”时君说这话时,不由探头侧望了一下正在漫无目的看电视的李琪雅,期待着她的回应。
李琪雅本来就不屑这个人的存在,只是碍于老陈的健康,才勉为其难地陪坐在一旁,突然听到时君这一席话,心痛老伴的她抑制不住内心的冲动,再次呵斥道:
“时大教授,你能不打扰我们的生活吗?谢谢你了。”
时君心中的自尊心再度受挫,忍不住提起了旧事,解释起来,试图消除彼此间的误会。
“小雅,当初我不好,我道歉,希望能给我个机会。”
时君情急之下脱口而出,竟把真实想法说了出来。
‘给我一个机会’这句话很玄妙,是道歉认错的机会?还是从新开始的机会?就看怎么理解,还好,陈忡恺倒是没听出什么,只当是时君的诚心诚意,反而心中觉得李琪雅太苛刻,他伸过右手握住李琪雅的手摇了摇,示意她息怒,他想到了一个折中的方式。
“老同学,这样,我这身体怕是会让你失望,不过,我可以推荐人员,老李的工作我来做。”
陈忡恺说这番话时,用手握紧了李琪雅,害怕她又插话,引起局面尴尬。
而李琪雅嘴上没说什么,心中却大为不快,默默念叨,“不要打我主意,我不会去。”
面对陈忡恺糟糕的身体和李琪雅极度排斥的态度,能达到这样的结果,时君已知足。
老同学的缺席可由方宇成替代,而李琪雅却不能少,只能期望陈忡恺作她的工作了。
想到此,时君便匆匆告辞,婉拒了陈忡恺的挽留,离开了。
树荫下。
林俊永听着陈琪的计划安排,就象在听天书一样,虽然听不懂,却觉得很精彩,时不时地插话,不理觧她的安排,总想知道为什么。
“在英属群岛注册的私募基金?又没名气谁知道啊?”
陈琪远眺着貌似平静的湖面,没有回头。
“嗯,要的就是无名,没有人了解它的背景,我有用。”
林俊永不知陈琪葫芦里卖什么药,外面都在流传孨靈基因要重组,甚至哪家公司都指出来了,比林俊永自已都清楚,虽然林俊永心中明白,这是子虚乌有的事,但看在孨靈基因因此疯涨,倒也乐观其成。
他只知道,这与陈琪有关,也就懒得过问,心中只是想早点套现,落袋为安,忧心忡忡地说道:
“孨靈基因今天收盘都11。62元了,要不要套现?”
说这话时,林俊永只觉血脉膨化,按今天这收盘价算,林俊永的大成同集团可谓早已盆满钵满,只是是帐面利润,害怕哪天鸡飞蛋打,煮熟的鸭子飞了。
“我正想说这事,”陈琪看见兴奋得脸色通红的林俊永,淡淡地又道:“你去找家香港媒体,澄清孨靈基因重组并购与大成同的关系,孨靈基因也会同期发布澄清公告,此事要快。”
林俊永怕脑子不好使,掏出纸笔记下来,就象一个秘书,害怕遗漏了什么细节,孨靈基因的疯涨已让他彻底的佩服陈琪,这姑奶奶太厉害了。
林俊永一边记,一边又问,显然这个问题他是经过思考的,虽然文化不高,却也一针见血指出症结。
“不对呀,琪琪,我澄清后,孨靈基因会不会狂跌?”
“会跌,但不会狂跌。”
“那岂不是竹蓝子打水一场空?”林俊永担心地说道。
陈琪欲言又止,想对他解释点什么,又怕对牛弹琴,还是淡淡一句。
“我有安排,你去办就行。”
按协议,林俊永须无条件配合,对陈琪这么一个损人不利己的行为难以理解,心中打起了自己的小九九,不想执行。
陈琪就象看穿了林俊永的心理,知道他在想什么,又补充道:
“这很重要,我要洗盘。”
洗盘,林俊永听不懂,其实就是要让大家换手,就象公交车上下人,切勿出现从头坐到尾的人,坐的越长,赚得越多,主力就少赚,洗盘,就是让你少赚或不赚,否则,尤如在喝主力的血。
林俊永‘嗯’了一声,不敢再打小算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