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杭城之西有西湖,西湖三面山峦叠嶂,参差错落,精细有致。西湖西南有玉皇山,吴山等风景秀丽,美轮美奂的青山绿水,西湖西北有老和山,北高峰,美女峰等高低起伏,交相辉映的山寺景亭,山路幽径,蜿蜒曲折,把好山好水都衔接起来,围绕西湖,倒影其中,别有一番风味。
老和山,坐拥浙大,远眺西湖,钱塘江隐约可见,灵气充裕,雾霭升腾,极目骋怀,杭城尽收眼底,足矣极视听之怡。老和山北面有一个小山窝,整片山林郁郁葱葱,白气飘然,藤蔓横生,人迹罕至。在山窝里长着一株高有几丈,枝繁叶茂的山茶花,此树坐落其间,历经千年,吸收古荡地区乱葬岗的阴气,补以老和山的灵气,修行顺利,渐生灵智,在几十年前,修成正果,得塑女儿身,心花怒放之时,忘乎所以,骄傲轻狂,引得天道不满,所以落下天雷以示惩戒。
此花一生坦途,未经世事,正所谓初生牛犊不怕虎,竟想蚍蜉撼大树,挑战权威,示威于上天,最后奈何法力微弱,被上天用九霄神雷毁去灵性。虽然这株茶花树遭受糜烂,却也顽强,靠着渐增的古荡阴气滋养,慢慢恢复本身,但其灵智却始终未觉醒。
一日,正有一个八九岁的小孩子,莽撞的跌入这个小山窝里。此花精正愁灵智不开,见到小孩子面目清秀,灵智健全,忽起歹心,强行用法力截取小孩子的灵智,把其天魂硬生生的剥离出来,整天用法力侵染,想控制为己用,而此小孩正是小时候的杨清梅。
今日,正有四人正在披荆斩棘,跌跌撞撞的向小山窝前进。他们正是清梅,糟老头和他父母亲。杨有道操着镰刀,熟练的开拓出一条小路,吴桂花则在后面一手挽着准备好的三生祭祀品,一手拉扯着清梅,而糟老头边走边左瞧瞧,右看看,不断的比划来比划去。直到那个小山窝前,糟老头才示意停止,并且自个的在山窝四周转来转去,时而在这儿测量几下,时而在那儿敲敲泥土。
此刻的小山窝里,实际上光秃锃亮,寸草不生,整个小凹处,都是一层层厚厚的茶树叶子,枯黄而不腐烂。
糟老头把几枚古朴油亮的铜钱往四周一抛,在摆好的法坛之前,祭起那把桃木剑,身旋似燕,脚踏七星阵,天旋地转,物换星移。在四周狂风阵阵,天色也似暗似亮,草呀,树呀身姿摇摆,游移不定。
在干爽的树叶上,渐渐的起了薄雾,朦胧中似有一位动若惊鸿,静若处子,肌白似雪,脸如凝脂,黑发青丝,披肩飘散,随风飞舞,亭亭玉立,楚楚动人的美妙女子。
盯着糟老头,此女子脸上寒霜渐起,眉目微蹙,似怒未怒。有人说,女子美貌是最大的武器,男人很少能对美貌无动于衷,女人对美貌也是倍加珍惜。现在,痴傻的清梅怔怔的注视着薄雾中的女人,口水哈喇子粘在脸上,杨有道也看得痴痴的,心跳加快,无视眼前的变化,目光直直的盯着女子。
吴桂花心里暗惊,对于这突然间出现的女子很是恐惧,知其不是寻常人,也始信世上的妖魔鬼怪,腿脚发抖,手指无力,脸色苍白,颤巍巍的指着美貌女子道:“大师,妖怪呀!”噗通一声就昏倒过去,杨有道急忙扶起她,挪到一边,心里也开始突突,恐惧慢慢盖过心里对美貌的渴望。
女子寒目瞪着直勾勾看着她的清梅,一股无形的勾魂摄魄的力量直射向他。说时迟那时快,糟老头突然一个飞跃,脚尖轻点,瞬间横亘在清梅跟前,真气外放,形成一个钟罩,阻挡了女子的攻击。
“妖孽,休想伤人,死到临头还不知悔改,看贫道怎么收拾你!”糟老头暴喝一声,桃木剑对着女子,激射而出,同时手上快速的捏起手印,一个泛红的符印在空中若隐若现。
女子看着这个符印,心里一沉,知道又碰上硬钉子了,但手脚不慢,也快速的调动阴气,结成一个空濛的结界,希冀可以护得周全,心里也在祈祷。
糟老头看着周围凝聚的阴气,嘴里冷笑,脚下的步伐轻盈有节奏,在快速的塔完天罡步后,气势如虹,符印红光焕发,照的周边熠熠生辉,看时机差不多后,嘴里再次暴喝道:“太上老君急急急如律令!”
突然间,符印充满灵性,如离弦的箭般飞速而去,直直的砸向阴气凝聚的结界。轰的一声,结界在符印的碰撞下,消散瓦解,继续逼向女子。
随着阴气护盾破裂,女子眼中闪过一丝慌乱,手足无措,凭着本能在躲避符印,但明显,符印更灵活,三下五除二就把女子逼到中心的茶花树下,死死地压制住。
“小小茶树精也敢出来作怪,不好好修行,心生歹念,今日定难饶你!”糟老头拂袖转身,对着正在符印压制下瑟瑟发抖的女子,语气森严,怒目而视。
女子嘴唇抽搐几下,脸色苍白,手脚无力,颓然而坐,头颅却高挺,顶着糟老头的目光,毫无惧意,而心里实则无奈,只能自叹运气不佳,怎么每次遇到的都是法力高强之辈,并且深以为外面的世界里,都是些法力高强之人。
糟老头努努嘴,对着女子喝道:“你可知旁边的少年,当年应该就是你攫取了他的天魂吧,上天有好生之德,今天只要你放出他的天魂,我且暂饶你一命。可好?”
“哈哈,我当然知道他,现在他的天魂已经成了我的,要拿走,休想!我可过够了那种无知无觉,没有思维的芦草般的日子!”女子仰天大笑,眉目扭曲。
糟老头知道不能善了,心里也是疑惑,按理说,修行得道,也会衍生自己的天魂灵智,自己的总是最好的,她倒好,抢别人的天魂,那么她自己的去哪呢?
他觉得拖下去也未必会有转机,干脆施起乾坤大法,想要吸取女子的魂魄出来,正当这时,一直痴痴傻傻的清梅跳跃几步,挡在女子跟前,哈喇子流的满地都是,四根随风飘扬的口水细丝还缠绕在女子面颊上,他对着糟老头,也不说话,直摇头,脸上似有些许哀求,一只手抓着女子的衣袖,使劲的晃来晃去,充满童真的留恋。
一旁默默注视的杨有道看着儿子的眼神,心有不忍,向着糟老头说道:“大师,这可怎么好,这兔崽子还护着女妖精。哎,怎么就生了这么个畜生呀,不分时候,还护着害人的妖精。”
同时向糟老头眨巴眨巴眼睛,一个箭步飞蹿而起,扑向杨清梅,不管三七二十一,死死的把清梅按住,糟老头心领神会,快速结起手印,嘴里念念有词。随着法力施展,符印红光剧增,由刚才的压制变成紧紧的吸住,慢慢的剥离出女子的魂魄。随着魂魄分离,女子由痛苦扭曲的脸庞渐渐平息,身体也逐渐失去灵性。
一番运作,女子已然沉睡不醒,而痴痴傻傻的清梅,眼中的迷茫浑浊消失不见,换来的是清澈得可怕的眼睛,他跪坐在女子身边,紧紧握住她的手,不断的抚摸着,抚摸着。
见此情形,杨有道脸色发慌,觉得儿子不像是恢复灵智的人,紧巴巴的问道:“大师,我儿子他,他真的恢复了吗?看起来不像啊?”
糟老头微微颔首而笑,边收拾工具,边细细的打量着清梅,时而微笑不已,听到杨有道的问话,拍拍屁股坐下,眯着眼睛,似乎在回答又似乎在自言自语:“好一个善良的孩子,我老道以后也算是可以放心的把一生所学交给他了。好没好,你看他的眼睛就知道,他不是没有再流哈喇子吗?哈哈,真是好孩子,真是善良的孩子啊!”
据糟老头说,因为天魂本就是杨清梅所属的,所以不需要温养炼化,清梅最近几天开始打开尘封的记忆,并慢慢熟悉,可能会比较疲惫。
因此,这几天杨有道夫妇兴致最高,顿顿好肉好菜,什么排骨汤呀,什么鸡肉粥呀,听说什么有营养,两口子就操弄什么,糟老头也跟着沾光,天天好酒好肉的伺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