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生高声道:“我有何罪?汝敢言得一个‘拿’字?”众衙役持锁链向儒生兜头便锁,口中却喊:“敢辱骂祖龙大人,定是盗匪!拿下再说!”
儒生浑身被锁链捆得结实,听得衙役如此这般言行,并不惧怕,只是冷笑不语。那后生早惊得呆了,跳了过来抱住儒生道:“此事与他无关,是我对祖龙大人不敬!”
那衙役大喝一声:“好呀!原来是一对盗匪!都锁了!”言罢,恶狠狠地盯着众人。众人看官差如此蛮横无理,凶神恶煞一般,只得一哄而散。
儒生冷笑道:“好!好!好!我倒要看你如何收场!”
那衙役抬腿就是一脚,踹在儒生的小腿上,喝道:“天下良民都是你这种鸟人挑唆生事的!带走!”那儒生大怒,眉毛都竖起来了,刚要发作,忽又强行忍耐下来,只是怒笑不止,却不再言语。
秦远看得怒上心头,对青龙道:“前辈,官府岂能用如此恶差?”
青龙微笑道:“看看再说。”
众衙役捆着俩人,骑行了十余里来到一座高山的山脚下。山路崎岖行不得马,为首的衙役留下几人看马,率领余下的衙役押着俩人继续向深山走去,翻过一座山,一直来到一个水潭旁,方才住脚歇息。
为首的衙役擦了擦头上的汗水,吩咐众衙役将俩人身上各绑一块大石后,恶声道:“你们自寻死路,须怨不得我。”
后生闻言大叫:“你们这帮恶人,杀我也就是了。实实与这位先生无关,求你们放了他吧!”
为首的衙役狞笑道:“到了此处,如何还有得命在?”挥挥手,众衙役哈哈大笑,拖起俩人便往深潭里扔。
那儒生已知必死无疑,怒极笑道:“罢了,罢了。原以为你们只是小恶,不想如此轻贱百姓性命,已铸成大恶!”言罢,双臂轻轻一挣,捆在身上的锁链已经节节断裂。
儒生出双手将后生身上的锁链扯断后,急道:“后生,想活命,就闭上眼。”那后生依言闭上双目,只听得众衙役惨呼声不断。
过了一会儿,忽听那儒生道:“睁开眼吧!”
后生依言睁开双目,只见众衙役倒了个遍地,身上却并无血迹,只是眼睛和嘴张得大大的,一幅死不瞑目的模样,不禁大奇:“先生,这些官爷都死了?”
儒生点点头,道:“脖子都断了。”
说罢,一手一个提起死衙役,扑通、扑通的全部扔下了深潭。儒生整理了一下衣冠,正要和后生离开。忽听深潭有水声响起,不禁回头看去。只见一个硕大的头颅浮出水面,向他点了点头,缓缓地又沉了下去。
只见儒生一呆,凝目细看辩识出是何物后,笑道:“道兄慢慢享用!”
青龙道:“这潭中蛟乃是龙族与鲲族后代,此蛟未成人形前不能离水半步,今日巧得这几名恶人血食,倒是意外增了善果!再修行数百年,可化人形矣!”
“除恶即添善果?那这蛟要是食了很多恶人,岂不是很快就可化形?”秦远很意外。
“正是。世间纷坛杀人偿命,杀人有罪。却不知,恶人之所以为恶,是因为这世间有阴阳之分,方能平衡这天地气运。
比方说,某人临死前却做了一件恶事。俗话说得好,恶有恶报,但此恶报未及报便死,未免太便宜他了。所以,下一世便要有恶人折磨他!方能平衡善恶之气运。”
秦远若有所悟,道:“前辈,那是不是说,如果我除恶甚多,也能改变气运?”
“对!”青龙道。
俩人正在谈说间,只见纷坛携着后生已来到前山,正和众衙役对峙。
“你们的头儿和其他人忽然不见了踪影,我俩只好先回来。”儒生一幅风清云淡的模样。
众衙役惊疑不定,断定头儿绝不会有放人归去之义举,却偏偏是这俩人单独回来。几人是先去找首领,还是放这俩人,正举棋不定之时,儒生早已携后生策马远去。
青龙和秦远在空中跟随,只见俩人这次到了镇远将军府,那府门却是大开,进往人等皆是达官显贵,手提礼品,络绎不绝。
那守门的府兵却已换班,并不是午时那批。儒生依旧向前拱手道:“烦请小哥通禀一声,我等有不平事,想请教大人。”不料那府兵却摇头道:“大人在会客,这等小事我等不敢打扰。否则,轻则打板,重则丢了差事。你等要见大人,明天或许有空。”
儒生闻言一呆,笑道:“候门深似海!不想今日领教颇深。”左手轻轻一推那府兵胸口,只见那府兵向后直跌了出去。
一旁府兵见状,纷纷抽刀出鞘,大喊:“强盗来了。”刹那间,只听将军府内脚步声纷乱杂沓,无数府兵拥了出来,手持刀枪直指儒生和后生。
儒生笑道:“便是虎穴,今日也要闯上一闯。”提起后生轻轻向前一掷,只见那后生腾云驾雾般从众府兵头上飞过,轻轻落在府中地上,原来那儒生用力甚巧。
众府兵大怒,只听有人喝道:“汝是何人?焉敢擅闯将军府?格杀勿论!”众府兵一声齐诺,纷纷向儒生杀来。
儒生疾退至大门外,一个纵身却从院墙上跃进府中。他奔至大门处,从里将门拴住。笑道:“你格杀勿论,我却不愿杀生!”
提起后生疾步奔至主堂堂前,只见一名闲时打扮的将军正在与一名客人喝茶谈笑,偏堂还有十数人在等候。
四名大汉正站立在主堂门两侧,见并无府中人陪着儒生进入。急踏前数步,伸手阻拦道:“来者何人?擅闯主堂者杀!”
儒生料定不能善了,右手直击大汉胸口。那大汉双手在胸口一封,脚下已向儒生踢了过去。不料儒生这一推的力道非同小可,大汉向后腾、腾、腾的连退十数步,直至抵到墙上方才停步。
儒生携着后生之手,不知怎地,三两步便已直入主堂。儒生拱手施了一礼,开口道:“大人好自在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