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等龚韦华点头,高成异常的震惊道:“我简直不敢想象,能以一人之力,对抗整个太清门,那老头到底是什么人?他的实力又高到了什么程度?”
龚韦华摇头道:“我也不清楚,虽然我旁敲侧击的问过多次,可那老头口风紧得很,什么也不肯说,等封印了三娃胸口的诅咒后,留下一句话,便离开了。”
“什么话?”
“他说,让我好好珍惜与三娃的父子情份,十五年后会回来,带三娃走。”
龚韦华此时的脸色非常难看,因为他知道,与三娃的父子情分,可能真要结束了。
高成沉默了片刻,想到还有半年三弟便要到十六岁,也就是老头说的十五年后,而这时龚韦华却借机要他带三弟去省城,醒悟道:“原来爹爹并不想让那个老头找到三弟。”
“恩。”龚韦华点了点头,眼睛一亮,有些咬牙道:“我始终觉得那个老头并非好人,我怕三娃跟着他会受苦,会被利用,因此卷入一些是是非非而陷入危险,我宁愿一辈子见不到三娃,也要他能平平安安,快快乐乐,你明白吗?”
“可怜天下父母心。”高成在心里念了一句,想到三弟虽非爹爹亲生,但却胜似亲生,不免很是感动,站起身道:“爹爹放心,我知道该如何做了。”
另一边,俞曼青和二女儿龚小瑜再次回到少阳的屋子,也不知是否有些离愁的关系,两人看向龚少阳的神色都充满了不舍。
“姨娘,二姐,你们这是怎么了,眼圈都有些红红的?”龚少阳见两人神情不对,还以为因什么事被叔父骂了,开玩笑道:“是不是眼睛进了沙子,来,我帮你们吹一吹。”
说着他就要下床,却被抢前两步的龚小瑜按在床上道:“别闹,我和娘是因为就要与你分开,有些舍不得。”
“为何要和我分开?”龚少阳有些不明白,还以为二姐和姨娘要去什么地方玩,噌道:“姨娘偏心,去玩也不带我。”
“傻孩子,是你要走了。”俞曼青接过大女儿让的位置,重新坐在床边道:“你爹说最近后山比较闹腾,留在村子不安全,让你跟你大姐和大姐夫去省城住几天。”
“真的?”龚少阳差点激动地从床上跳起来,想到不仅可以去省城玩,还可以不去学院读书,高兴道:“姨娘,你可别骗我。”
俞曼青疼爱的摸摸他的头道:“不骗你,太阳下山就送你们走?”
“这么急?”龚少阳奇怪道:“叔父、姨娘还有二姐不去么,既然村子不安全,为何我们一家人不都去省城躲些日子。”
“傻孩子。”俞曼青笑骂他一句道:“都去了家里谁看着啊,还有你叔父的生意也要人打理。”
“可是…可是…后山有……”
俞曼青打断他的话,笑说道:“放心好了,那些东西出现在太清门眼皮子底下,他们能不管么?有太清门的高人在,村子应该不会有事的,你也就别担心了,好好跟你大姐去省城玩几天。”
俞曼青怕他继续缠问,赶紧转了话题道:“顺便看看有没有看得上眼的姑娘,你也老大不小了,再过几个月就满十六岁了,是该给你取个媳妇管管你了,免得你整天就知道抓蛐蛐。”
“姨娘,看你都说道哪里去了。”龚少阳被俞曼青说得有些脸红,噘嘴噌道:“所谓长幼有序,那也要等二姐嫁了人,才轮得到我。”
龚小瑜见茅台指向自己,一憋嘴,将拳头在他眼前晃了晃,笑骂道:“你是想讨打呢还是想讨打呢,竟敢管你二姐?”
龚少阳立刻求饶。
就这样,一家人开心的闹了半天,太阳终于下山了,龚少阳坐上马车,望着跟来送别的叔父等人,心中一酸,眼泪不自觉的就掉了下来。
“路上注意安全。”俞曼青将一些肉干、水果和干粮放入马车,带着哭腔对龚少阳道:“到了省城,记得听你大姐和大姐夫的话,可不准给他们找麻烦,听见没有。”
龚少阳不住的点头,然后一把抱住俞曼青道:“姨娘,你们也和我一起去吧,我舍不得你们。”
“傻孩子,你就去玩几天而已,又不是不回来了,哭啥。”俞曼青心疼的拍了拍龚少阳的背,强忍着哭意,将他推回马车坐好,才不忍的后退了几步。
这时龚小瑜也带着哭腔道:“三弟,路上记得穿厚点,别下车,你的烧还没完全退完呢,不能吹风。”
龚韦华叹了口气,知道家里人与三娃的感情极好,但也不能让他们一直聊下去,沉声道:“时辰不造了,再说下去天就全黑了,你们这就启程吧。”
“恩,那爹,娘还有二妹保重啊。”回话的是坐在马车前的高成,只见他马鞭一甩,抽打在马屁股上,然后喊了一句“驾”,马儿便拖着马车上路了。
龚花菲一直在安慰少阳,见他任然愁眉不展,递给他一根烤好的苞谷道:“吃不。”
龚少阳摇摇头,却见一只毛绒绒的手从车顶伸下来,就那么一捞,那根递到他跟前的苞谷就没了。
龚少阳觉得这一幕很眼熟,抬头一看,却见一条毛绒绒的尾巴从马车顶垂了下来,怪叫道:“大姐,是灵猴啊。”
说来也怪,灵猴自从下午被两姐弟折磨跑后,便像消失了一样,再也没见它的影子,这时居然出现在马车棚上,也不知道它是什么时候跳上去的,居然都没人发觉。
龚花菲很喜欢这只灵猴,对它呼喊一声道:“灵猴,下来。”
灵猴很听话,一个翻身,就从棚上翻下来,咬着半根苞谷,靠在在龚花菲身上蹭啊蹭的,似乎也很喜欢她。
龚少阳想起自己刚醒时,大姐就抱着灵猴来看他,笑说道:“大姐,看来这只灵猴很喜欢你啊。”
龚花菲摸摸灵猴的头道:“也不知道为啥,我一见它就很喜欢,它似乎也喜欢我,家里除了我,谁抱它它就挠谁呢。”
龚少阳见灵猴好玩,心里也不再烦闷,开玩笑道:“大姐,怕是这只灵猴赖上你了啊,姐夫有情敌了哦。”
“胡说。”龚花菲弯了食指,在他头上敲一下道:“不许开你姐夫的玩笑,小心你姐夫生气。”
龚少阳听后吐吐舌头,偷偷瞄了一眼坐在车前赶车的高成,见他似乎没有听到,才又转过头来说道:“大姐,你老实告诉我,为啥叔父这么急着把我送走,感觉…感觉就像在撵我们一样。”
龚花菲几乎整天都在照顾他,哪里知道客厅发生的事,轻声道:“别乱想,爹娘留我们还不急呢,哪会撵我们走,可能是后山的情况确实不太乐观,为了我们的安全着想,才让我们连夜走的吧。”
龚少阳低头想到家人送别时的情景,觉得大姐说得有些道理,便不再多想,刚想躺下睡会,却听高成“吁”的一声,将马车拉停。
然后就见他探入半个身子进了马车,神色凝重的说道:“前面路上躺着个人,我去看看是怎么回事,花菲保护三弟。”说着拔出马车里的长刀出去了。
龚花菲颇为紧张的摸出一把匕首,从窗子探出头去看了看,见前面路上确实躺着个人,提醒高成道:“小心有诈。”
高成是个常年走镖的练家子,经常遇到拦路的土匪或强盗,他们有的喜欢明抢,就挡在路口,也不隐藏一下身形。
有的却喜欢藏在路边的草丛,当有人经过时,再突然跳出来抢东西,往往比前一种更容易得手;
还有些聪明的喜欢故弄玄虚,比如路上躺个伤者,利用人的同情心吸引别人的注意,等他们放松紧惕之后,再突然爆起杀人抢货,往往能收到出其不意的效果。
龚花菲虽然很少跟着高成走镖,但她多少也见识过一些,所以才怕那个躺着的人有问题。
龚少阳自然也很好奇外面的情况,但他坐的马车一面没有窗户,自己又不敢出马车,只好焦急的等待。
可这时灵猴却奇怪的“吱吱”叫了起来,然后竟想从马车里跳出去。
龚少阳怕灵猴出去有危险,一伸手抓住灵猴的手臂,将它给拉了回来。
哪知灵猴又像发了疯似地,见被龚少阳给抱住了,死命的挣扎,还差点挠了他一爪子。
龚少阳见灵猴反抗激烈,不敢再拦它,将它放了出去。
“大姐,没什么事吧?”整个马车里就他看不见外面的情况,不免有些着急。
龚花菲却没有答他,过了一会便将头从窗户外缩了回来,然后将马车里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往后一推,很快腾出一个空位来。
还不等龚少阳问,高成就拉开了布帘,接着就见他往马车里抱进一个穿着绿色衣裳的人来。
龚少阳好奇的一看,差点没吐了。
因为这人太丑了,脸皮皱的跟揉过的面皮一样,还是青黑色的,下巴些尖,鼻子高高隆起,像肿了一般,最讨厌的是他还在掉头发,这才刚把他放进马车,车内很多地方便散落了黑丝。
灵猴又跳入了马车,不过此时的灵猴神色很是慌张,“吱吱吱吱”不停的叫着,像要说什么,不过可惜的是,车里的人都听不懂。
“花菲,快拿解毒丹,这人好像中毒了。”高成常年走镖,见过很多种中毒的症状,所以才有此判定,可惜他偏偏没有见过这种毒,似乎这人整张脸都因毒而变了形,所以他并不确定他的解毒丹有没有效果。
龚少阳却是一愣,反应道:“中毒。”
他立马想起了玄法,然后再回想这人的症状,惊恐道:“对,对对,他是中毒了,而且中的还是尸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