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晓病了,而且病的很重。打有记忆开始她生病的次数用十个手指都数的过来,可从没有一次像现在这样,病的连记忆都变得模糊。
只依稀记得在浑身灼热难耐时有只冰凉的手附上自己的额头,舒服的让她轻哼。身体没有一点力气,但似乎有人将她抱起又放下。
萧晓嘴里喃喃叫着‘妈妈’,可用力撑开眼皮所看见的似乎又不太像。那人长发落在两颊,鼻子高高的。眼眸中总闪烁着金色的光芒,难道是天使?
到底昏睡了几天她自己都不记得,只是在睁开眼后,窗外光秃秃的树枝上已经冒出了鲜嫩的绿芽。
四月,已经是春天了。
身上原本穿的厚重毛衣早不知去向,取而代之的是轻薄的棉T恤。浑身像被抽去了力量,软绵绵的。好不容易站了起来,脚却好像踩在了棉花上。
左右看了看,还是这间高级公寓。门外依稀听见水声,扶着墙慢慢走进客厅。看见开放式的厨房里有个中年女子正洗着什么。
那中年女子此时也发现了萧晓,一脸惊讶的忙抹干了手向她走来。
“萧小姐!你醒了!?”
“你是……谁?”
“哦,我是白先生请来照顾您的。我姓黄,你就叫我黄姨吧。”
“照顾?我病的很严重吗?”
黄姨扶萧晓坐下这才道,“您都烧了四五天了,昨天热度才退下去。”
“那么久了……”萧晓神情有些迷茫,使劲回忆但却模模糊糊的什么都记不清。
“是啊,期初一直在医院住着,直到医生说没什么问题了才回来的。白先生可担心您了,天天来看您,每天都留到很晚才回去。”
“我究竟得了什么病?”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病,开始只是流感。可是您身子虚,这小病就变成了大病。要不是白先生悉心照顾,真差点变成肺炎呢。”
“哦。”
“萧小姐,你大病初愈还是回去躺着。我这边正煮粥,等好了就给您送来。”
萧晓重又回到卧室,在床上躺下。仔细回想起前几天总出现在眼前的那张朦胧的脸,似乎就是白烨。微叹,其实她最不希望出现的就是白烨,明明狠心拒绝她就好,为什么总是这样暧昧不清。
才开始纠结,萧晓又觉得困顿。合上眼,再次沉沉睡去。
市郊那栋别致的建筑内,白烨刚从书房出来便见着夏媛媛往楼上走。烫伤已经痊愈就连疤痕也没留下,但白烨心里却出现了一道很难愈合的伤口。
“烨,你……”
夏媛媛吞吞吐吐,双手不自觉的藏在了背后。其实在上楼时白烨早看见她藏在身后的那份报纸,虽然还没来得及看,但白烨却对上面的内容一清二楚。
“怎么?”
“呃……没什么,只是觉得你这几天瘦了。是不是公司有问题?”
“确实有些问题,但你不用担心。”
伸出白皙的小手,夏媛媛抱住白烨的手臂。“烨,我知道自己没什么用。但不论发生什么事,你都必须告诉我。”
“嗯。”
送夏媛媛回到卧室,并安抚她睡下。白烨又回到书房打开电脑,正要翻看一些资料,右下角却显示一封未读的邮件。点开细细查看,里头的内容让白烨皱起了眉。
这些日子白烨的计划很顺利,今天几家报纸的头版头条都是关于环宇如何从工程材料中获取不义之财,而白烨的身世也被曝光,这让A市上则政府下则百姓无不人心惶惶。他们万万没想到,实力雄厚值得信赖的环宇竟然是有这样一个黑道背景。
因为环宇内幕的披露,A市的股票连连下跌。股民对企业的不信任,对政府的无能感到气愤。这就像连锁反应,整个A市的经济犹如面临着一场小型的金融危机。
政府部门的监察和合作方的谈判让白烨几乎没有时间休息,这个节骨眼又遇上萧晓病重更让他雪上加霜。短短一个星期,人就瘦了几圈。
表面上白烨疲于奔命身心憔悴,但这一切恰巧就是他所希望的。他必须让公众知道,环宇和他正面临着前所未有的危机。而这个危机就是引出幕后真凶的必要条件。所以他表现的越真实,越凄惨,这计划的成功率也就越高。
那封邮件是久未联系的靳雨秋发来的,早先拖她查西岸剧院,直到现在才有了眉目。这调查的结果其实白烨也曾预料,但没想到实际比预料中的还要麻烦。
原来西岸剧院早在几年前就已经易主,现在的主人是白烨再也熟悉不过的了。巽堂,八午门之一,堂主薛飞恒。听这名字有些文气,但实则这薛飞恒是个极其无赖和残暴之人。就是因为此人,巽堂也成为白烨计划的最大绊脚石。
巽堂这几年虽然收入大不如前,但物以类聚,其下养着不少恶犬。而且薛飞恒早就对八午门的束缚感到厌烦,想着法的自立门户。也是因为这人什么脏事都会做,根本不计后果,所以几乎没人敢和他对着干,这也助长了他蛮横的气焰。
在白烨接手八午门后,对巽堂做了冷处理,也就是放任自流,好事坏事都没他们的份。这让薛飞恒很不是滋味,和八午门的关系更是疏远。虽然做事狠绝,但他却是个有勇无谋的莽汉。可如今在这紧要关头碰上了,不仅让白烨怀疑,这幕后真凶的身份。
不过白烨并不着急,因为他给了对方一个扳倒自己的绝好机会。若一切顺利,在不久之后那个答案自然会浮出水面。
唯独一件事,如果这幕后主使真与巽堂有关,那他所面临的危险会大大增加。不但是他,更包括了他周围的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