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屿是个岛,四面环海,陆地面积多达九万余平方公里,是国内最大的岛屿城市,没有之一。翻滚的海浪冲刷出独特的地理空间格局,这里成了一片近乎独立的天地。
黄金沙滩,椰林树影,夜幕降临前的浪屿美得像一个不真实的梦,却同样上演着最真实的恐惧和疼痛。
还是那件白衬衫,只是已经被风吹干了,留下一道道清晰的褶皱。肃琰澈没有回家,而是驱车去了浪屿东岸。洋流季风从更东边的地方吹过来,灌进耳朵里嗡嗡直响,但并不惹人生厌。任何声音在这劲风下都显得无比脆弱,一撕就碎了。
东岸应该算是浪屿最荒凉的地方了,独特的地理位置造就了这里的风大浪急,不仅海产业无法发展,连海上航线都远远地绕开了这一区域。而通往东岸的公路也只有一条,建成年代已久,但因为车流量少,至今还不见损坏,只是两边的灌木开始越发肆意的往路中间靠拢。
一路把油门踩到底,一个多小时的高速路程实际只用了二十来分钟。当海平线吞掉最后一抹夕阳余晖,肃琰澈也来到了目的地,他要见的人已经等了好一会儿了。
“再晚点老子可就走了,晚上在锦瑟年华还有局呢!”肃琰澈刚拉开车门就有一个男人迎了上来。黑色衬衫搭配修身的黑色西裤,与一身白的肃琰澈形成了鲜明对比。而他嘴上虽抱怨肃琰澈的姗姗来迟,身体却是有些急切的凑了过去,两人勾肩搭背甚是熟络。距离拉远一看,这男人竟比身高一米八的肃琰澈还要冒出一个头,五官却要稚嫩许多。
“市区过来有点堵!”肃琰澈随口一提,紧接着把话题扯到正事上。“认了吗?”
“没呢!”领着肃琰澈穿梭在弯弯绕绕的密林中,男人的脚步有些急促。肃琰澈寻思着他晚上的局应该挺重要,于是也加快了速度。林子渐深,光线也渐暗,海浪声却愈加清晰了。约摸又走了五分钟,视野陡然开阔,密林被甩在身后,取而代之的是光秃秃的礁崖和刀子般刮得人脸疼的强劲海风。
崖边有四个人,三男一女。男的统一着黑色劲装,都是熟面孔,女的双手反缚被扔在地上,筛糠似得抖着,活脱脱的待宰羔羊。
天色渐暗,影响了视力,肃琰澈掏出手机开启照明功能,然后将光束对准了地上女人的脸。刷墙似的厚粉底,浓重的烟熏妆,外加一口烈焰红唇,是声/色场所很常见的货色,不过那E罩杯却不是每个女人都有的,但也不是每个男人都爱的。
肃琰澈心里已经有了答案,这不是那天晚上的女人。那晚的她虽然诱人,但却没有这么’波涛汹涌‘。不过,凌啸是不会找错人的,就算不是她,也跟她脱不了干系。
“肃琰淼的眼光也就这样了!”收了手机,肃琰澈轻蔑摇头,眼见天快黒尽了,也就不再啰嗦。蹲下身,大手拽住女人的胳膊将其猛地拉向自己,冷峻如修罗一般散发出致命的压迫。女人惊惧尖叫出声,连睁眼的勇气都没有,宫凌啸站在三米开外的地方悠闲的掏着耳朵,很是好奇他到底会怎么做。
好歹,那也是他睡过的女人嘛!
“怎么?怕我?”肃琰澈明知故问,却又装出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抚上她的脸。“怎么了?那天晚上不是费尽心机要成为我的女人吗?现在成功了应该开心啊,干嘛这么怕我呢?”
温柔的询问听得在场每个人毛骨悚然,了解肃琰澈的人都知道,这个时候的他才是最可怕的。
“不是我,不是我……”恐惧侵蚀了女人所有的理智,她近乎是在本能的重复着那句“不是我”。能扛到现在,也算她的能耐了。不过,能在这个人吃人的社会生存下来的人,谁还没点能耐呢?
“哦?不是你?”肃琰澈轻轻拨去她脸上的乱发,再温柔的将她放倒在地上。“我本来还念着咱们曾做过一夜的露水夫妻,但你既然否认,那也就没什么情分可念了。劳烦哥儿几个,扔下去吧!”
站起身,肃琰澈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他话音刚落,就有两人上前抬起地上的女人往礁崖边走。崖下是翻滚的海浪,在女人眼里却是吃人的巨兽,只是一眨眼的事,她就会连骨头都不剩。
求生的本能让她用力扭动身体,最后成功从那两男人手里挣脱,哪怕重重摔在地上,她却丝毫不觉得痛。
“澈少,真的不是我。我承认,是有人让我去那个包间找你,但是我去的时候你已经在和别的女人……我以为是老板安排了别的人,就走了,我根本没有进过那个包间……”抱着最后一丝侥幸,女人朝着肃琰澈的背影大吼。有个男人又朝她走了过去,并直接将她扛起。女人绝望的闭上眼睛,等待着身沉大海的那一刻。
极度紧绷的神经让她忘记了时间的存在,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女人听到了肃琰澈的声音。
“好好看着,日后有的是用得着的地方。”果然,只有架好棺材才能问出有用的东西。
身体落地,女人这才敢睁开眼睛,没有注意到自己的亮片紧身衣被撩起一角,只看到一黑一白两个远去的身影。
“怎么断定的不是她?”宫凌啸坐上副驾驶好奇的问。
“她的小腹左侧有个蝴蝶刺青!”肃琰澈坦言,也很意外自己竟然记得这么清楚。
“你有兴趣?”宫凌啸坏坏笑着,轻佻的薄唇给清秀的五官增添了无尽的邪气。
“当然!”肃琰澈一打方向盘倒车返航。
兴趣?自然是有的!她是怎么让他失去的接班人之位,他就怎么让她还回来。他,一向都这么恩怨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