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大早,含烟便过来伺候骆德音梳洗。
“你的东西收拾好了吗?”骆德音问道。
“已经都好了,”含烟一边帮骆德音梳理头发,一边回答道:“包括小姐用的衣物,兜帽,面纱还有手帕香囊…还有一包是平时用的皂角棉布,对了还带了上好的龙井茶叶,小姐你看还缺什么?”
骆德音瞧着她一副自以为还没带够东西的模样,不由好笑起来,“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这是搬家呢,不用带这些不必要的东西,方便最重要,还要带几套我们能穿的男装。”
“啊?”含烟一脸不敢相信,“我就包了几套头面,小姐难道还嫌多吗?”在她的印象中,大家小姐出行那东西可都是几车几车带的,而且每天的着装绝不重样。
骆德音接过她手里的梳子,“好了,按我说的去整理,不必要的不准带,你在殿下身边伺候这么久了这点小事总是会的吧。”
含烟见骆德音语气微沉,忙低头称是,小心地退了出去。
见含烟离开后,骆德音独自望着铜镜,好久没有摆出大小姐的架子了,倒是一点没有生疏。
一个时辰过后,骆德音带着含烟便坐进了马车,车位是两名侍卫,云天和云酒。马车通体乌黑极其普通,虽不算宽敞,但是马车内的矮几茶水倒是一应俱全。
“小姐该服药了,”含烟递了杯茶水。
骆德音从怀中掏出瓷瓶,本能地产生了抗拒心理。含烟见她犹豫,便从包裹里掏出一包蜜饯,“小姐怕苦的话用完药后吃一颗便好。”
“你倒是贴心,”骆德音对她笑了笑,一咬牙就把药丸递入口中,入口倒是丝丝凉凉,没无苦涩。
“小姐可觉得身上有何变化?殿下交代奴婢说这药服用过后会全身奇痒难耐,叫奴婢好生看着小姐,切不可用手挠。”
骆德音敛下目光,随即又笑了,“傻瓜,我才刚服下,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有效果。等我身子奇痒时,你一定要阻止我去挠,我怕我控制不住呢。”
马车上垫了软毯子,颠簸感倒是极其细小,让人只觉得想睡觉。骆德音见含烟已有了倦意却一直强忍着,开口劝道:“你也休息一下吧,我有事会喊你的。”
含烟这才放心,闭起眼睛睡了过去。
快要接近正午时,骆德音就感觉皮肤逐渐开始发痒。一点点开始扩散,接着又转移,那感觉就像是被无数只蚂蚁啃咬。骆德音本想叫醒含烟,见她睡得很香,便也忍住了,只用手攀着车檐,免得到处抓痒。
这种感觉真是煎熬,骆德音下齿紧咬着嘴唇,脸色煞白还冒起了冷汗。
“含烟…含…”
含烟一个激灵醒了过来,“小姐这是发作了吗,可不能再咬嘴唇了,都快咬出血丝了。”
含烟拿起一个小瓶,“这是玉芙膏,有些清凉作用,奴婢给小姐抹上。”含烟不知道是哪里发痒,只得在骆德音裸露的皮肤上都涂了一些。
丝丝清凉缓减了皮肤上的瘙痒,骆德音只觉得松了口气。
“小姐且再忍忍,殿下说第一日服药用不了多久药效就会过去,小姐且想一些好玩的事情转移下注意力。”
骆德音闭目靠在软垫上,尽量使自己想些好的事情。
“骆小姐,到客栈了,可要用过午膳再赶路?”云酒在外头问道。
骆德音赶紧马车停了下来,不由得调整了下呼吸,感觉身上好多了,药效大概过了吧。
“小姐擦汗,”含烟掏出一块丝质手帕,轻轻帮骆德音擦去了额头上的汗水,又拿过兜帽自己帮她带上。
“小姐可要面小镜子照一下?”
骆德音摆了摆手,“不必了,扶我下去吧。”因为出了很多汗,所以骆德音便要了间房先沐浴换了身衣裳。
等到她换好出来坐到桌边时才有了空闲好好打量了下云天和云酒二人。云天和云酒因为不想引人注目,所以主仆四人皆同桌而食。
云天长得白净却面无表情,一看就是个冷静少语的。云酒较黑面上却有笑容,方才点菜也是他和小儿沟通的,一看就是个活络善于交际的人。
“骆小姐不要见怪,我自作主张点了几样小菜,不知道合不合小姐的胃口,”云天说道。
骆德音点下头,“这一路要多仰仗二位照顾了,我在村上住过几年对吃住没有什么特别要求,二位看着办就可以了。”
云天和云酒听了这话却愣了下,他们被派来护送骆德音本就不是十分情愿,只是碍于太子而没表现在脸上。现在听了骆德音这话,皆觉得这位小姐不似其他小姐一般,似乎是吃得了苦的。